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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鳳歸

第一百二十七章 雪夜

名門鳳歸 蜜蓮子 2030 2019-10-17 22:41:01

  這件事的最大得益者,并非皇后,而是單疏臨。

  梅家此番針對范家作難,雖說不會動搖其根本,但無疑會大傷元?dú)狻?p>  再怎么說,范家也是四大家之列,真正要同范家拼個魚死網(wǎng)破,梅家不一定能有好處。

  但單疏臨不一樣。無論這件事鬧到什么地步,無論范家和梅家崩潰到什么程度,單家都是贏家,單疏臨同樣也是。

  削弱其他家的力量,單家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這點(diǎn)毋庸置疑。

  所以這件事,往深處想,有好處的未必是皇后,而是單疏臨。

  范家未必不知道這一點(diǎn),但現(xiàn)在和呂徽單疏臨結(jié)盟,是他們最好,也是唯一的選擇。

  在生存面前,沒有敵人,也沒有盟友。

  范家可以不管這些,但呂徽不能不管。她需要這個答案。

  “這件事,與你有沒有關(guān)系?”

  呂徽望著單疏臨的眼睛,等著他的回答。她不知自己想聽見怎樣的回答,也不知自己應(yīng)用什么心情對待他。

  單疏臨卻沒有讓她等太久:“不是我?!?p>  不是他設(shè)下的這一局,也不是他將西京各大家攪動至斯。

  然而這話,并未讓呂徽放下心來。她垂眸,愈發(fā)覺得周遭緊張到聽不見自己的呼吸。

  她小聲,用幾乎聽不見的話語問道:“但你不介意將此事鬧大,是么?”

  單疏臨看向她側(cè)臉輪廓,瞧見她蒼白得幾近透明的臉,不忍再說下去。

  “范家主,已經(jīng)死了,是么?”呂徽對他的體恤并不領(lǐng)情,反而追問他道。

  單疏臨神色愈發(fā)沉,他抿唇,低頭撇過臉:“是?!?p>  這個答案,幾近已經(jīng)告訴了呂徽他的意圖。此事雖不是他主導(dǎo),但他不介意將它鬧大。

  或者說,時機(jī)合適,他并不介意親自主導(dǎo)此事。

  等到范從謙回到范家,就會立時收到范家主已故的消息。他所有的憤恨,恐怕都會針對上皇后。

  屆時他在保住范從謙,那范家就徹底歸他所有。

  至于范家主的死,沒有人會知道原因,也不會有人查出此事為單疏臨手筆。

  “單疏臨?!眳位昭廴β月杂行┘t,她抬頭,望著單疏臨微笑著問道,“你......想要的是那個位置么?”

  如果只是為了單家,絕沒有必要做到這一步。

  這說明,單疏臨有著更宏大的計劃,更大的野心。只有滅掉范家,才能支撐起來的野心。

  除了那個位置,沒有第二種野心,需要如此。

  瞧見呂徽眼中的不信任,單疏臨心中大慟,面上偏偏還要寫著滿不在乎的模樣。

  他仍舊說的是實(shí)話:“是?!?p>  呂徽笑著,眼淚卻滴落下來。她退后兩步,看向單疏臨:“原來如此,我竟然一次次給你解釋,告訴自己不是這樣,你只是想要爬得更高,你只是想要擺脫眾人眼光而已!”

  “那我呢?我又算是什么?太子呂徽?還是你的戰(zhàn)利品!”

  呂徽后退,眼角有笑,眼底有淚:“原來我不過還是一顆棋子,只配當(dāng)一顆棋子而已!”

  在誰眼里都一樣,都是一樣!

  無論是皇后,還是他,從始至終,都只是將自己作為棋子,作為踏上那個最高位置的棋子而已!

  轉(zhuǎn)身,呂徽還未跑離,被單疏臨抓住胳膊按在懷中,動彈不得,掙扎不得:“不是,辭音,不是這樣。”

  “有很多事,一旦開始,就不能再結(jié)束?!?p>  “一旦結(jié)束......”

  “如同一塊石頭,滾動起來,除非碰得粉身碎骨,否則絕不會停下,是么!”呂徽推開他,面上淚痕仍在,只是沒有新的眼淚。

  “辭......”

  “那你這塊石頭,現(xiàn)在就滾罷?!眳位绽湫?,抬手擦干自己面上眼淚,重新保持冷靜。

  “辭音!”單疏臨不滿。他知道,呂徽能想明白這個問題,她夠聰明,她會理解自己。

  “你別過來?!眳位諗r住他,笑著道,“你難道還希望我能立刻就接受?”

  “你難道覺得,我應(yīng)該接受?”

  單疏臨抿唇。因?yàn)橛昧藰O大的力氣,唇色如臉色一般白。

  “我們分開一段時間罷?!眳位盏溃闪丝跉?,似乎如釋重負(fù),“讓我想想,給我時間?!?p>  單疏臨目光稍有松動。他知道,若還能有時間去考慮,那便算不得太糟糕。

  他不是沒有見過呂徽絕情模樣,知道她究竟能做到哪一步,也知道她究竟可以無情至哪般。

  他不想再體會第二遍。

  “好?!彼麘?yīng)道。

  “我去刑府,你留在這里?!眳位沼值馈?p>  只要二人同在太子府,她就不免會遇見單疏臨。然而現(xiàn)在,她不想遇見他。

  “好?!眴问枧R艱難道。

  呂徽點(diǎn)頭,對他的不阻攔稍有滿意。其實(shí)若他要是強(qiáng)行留自己在府中,她也沒有辦法。

  畢竟如今整個太子府上,全是他單疏臨的人。

  既然他自己松口,那邊再好不過。

  “帶上蒼蒼她們罷?!眴问枧R又道,“你總不至于同自己過不去。”

  這些時候服侍呂徽的,一直都是蒼蒼。刑府的丫鬟不必指望,絕不會像蒼蒼一樣全心全意對自己。

  呂徽知道他說得有理,帶上蒼蒼三人,確有必要。

  ===

  刑南歌回府是在一個雪夜。

  沒有知會任何人,只有刑相命人出門迎接。她就帶了三個小丫鬟,冒雪回了刑家。

  這件事雖然不大,卻足以給西京眾女眷添上個茶余飯后的笑料。

  畢竟從太師府默默回家的,只有刑家這個庶女而已。成也風(fēng)光,敗也風(fēng)光,這跌落塵埃不過幾月,真是叫人大快人心!

  被人大快人心當(dāng)成茶余飯后說笑甜點(diǎn)的呂徽,很是不快。

  她看著自己被糟蹋得面目全非的屋子,命蒼蒼三人站在門口,自己邁步走了進(jìn)去。

  門簾上的東珠被人拆了大半,案臺上的紅色珊瑚樹被鋸了幾枝,地上的白狼絨地毯被挖得全是洞。

  整個屋子,沒有一處好地方。呂徽蹲下身,拾起一支釵,捏在手中。

  “他們真是欺人太甚!”蒼蒼氣道,上前扶起呂徽,“殿下,她如今簡直猖狂得如若無人!”

  是誰將這里弄得一團(tuán)亂已不用多說,除了刑曼筠,再沒有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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