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出營地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有守城衛(wèi)隊三分隊“隊花”之稱的子棲同學(xué)了。她是女隊員,被分在了最弱的一個小分隊。這小分隊沖在最后面,只負責外圍打悶棍,收拾戰(zhàn)場和救護的工作,有些時候相當于后勤小分隊的意思。
之所以沒有那么叫,就是因為這小分隊就是“萬金油”,當人員充足的時候,他們就是打雜的。如果缺人的時候,他們就是正規(guī)軍了。
其實,要說找,也很好找。子棲在出營地沒有多遠,就在妖獸的尸體堆里面,發(fā)現(xiàn)了成片的守城衛(wèi)隊的隊員的尸體。在其它地方,隊員的尸體都擺得比較均勻,不像這里這么密集。
克服了強烈的害怕的心,一度想要回營地去,最后子棲還是選擇了堅持下來。她小心翼翼地在人堆里找尋了一番,發(fā)現(xiàn)有一處特別奇怪。那就是許多隊員不停地往一個地方湊,往那上面堆人,至少有十多個人都是死在那里。這些死了的隊員,像一座塔一樣,昭告著那里似乎發(fā)生了什么不同尋常的事情。
子棲艱難地把這些隊員的尸體,一個一個地檢查過去,發(fā)現(xiàn)都沒有了生機。不過在最后一人的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不同尋常之處。這人是在最底層的,也就是被這十多個人壓在最底下,竟然在他身上發(fā)現(xiàn)還有一些生氣。
子棲趕緊把這人往回拖,可這人,人高馬大的,體重至少是子棲的兩倍,她哪里拖得動??赏系脛拥猛希喜粍右驳猛习?,所以她只好咬著牙把這人往營地里拉。也不是子棲傻,為啥不叫人一起出來呢,多個人自然要好很多。但沒有人愿意跟她出來,所以她也沒跟任何人說。
這人,子棲也是后來才知道,原來是一個小分隊長,這人名叫胡庸。胡庸大難不死,可他的兄弟們都為了保護他,和幻化獸拼盡了全力。換來的是所有幻化獸的覆滅,當然他們自己也覆滅了。
不過俗話說得好,大難不死必有后福。胡庸只是受到最開始的那個幻化獸的偷襲,本身傷得并不重??珊髞斫佣B三的有人壓在他身上,把他壓的傷不輕,所以胡庸也是修養(yǎng)了好幾日才慢慢康復(fù)。
胡庸的康復(fù)也完全得虧子棲的悉心照料,胡庸是個粗獷的漢子,看子棲生得也忒是難看了,本有意娶了她,可奈何實在看不下去。為了表達自己的謝意,胡庸認了子棲作為妹妹。子棲直說,
“使不得,使不得,小女子只是個卑賤的人,當不得這么好的福氣?!焙构笮?,回道,
“那好,我也是從卑賤之人過來的,所以我倆還是挺有緣的,我就作你的老哥哥了,你可愿意?”看了子棲這么識大體,胡庸有些覺得是不是自己錯過了什么。
子棲拗不過胡庸這頭蠻牛,無奈之下,只好答應(yīng)了。
剛好在那幾日,仇柔也蘇醒了。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當機立斷,值此缺人的緊要關(guān)頭,決定升胡庸為副隊長。自此,有了胡庸這個副隊長的照顧,子棲的日子要好過一些了,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地欺負她。
要說接下來的日子里也甚是平淡,除了還會碰見的一些零星的妖獸之外,成群結(jié)隊的妖獸是沒有見過了。整個守城三分隊的人都洋溢著一種不正常的樂觀的情緒,好像馬上就能把這些妖獸清理干凈一般。
直到后來遭遇了幾次小股妖獸的偷襲和包圍,傷亡慘重,如果再得不到補充隊員,一直少人,那么圍剿妖獸的任務(wù)就沒法完成了。這迫使仇柔不得不派人突圍出去求援,三分隊的人才意識到,侵入城里來的妖獸并不是那么簡單。他們只能是固守待援,不能主動出擊了。
當余長嘯和兩個小妖獸到達的時候,三分隊已經(jīng)在原地休整了幾天了。外圍的探子已經(jīng)安排到一公里以外了,可還是會遭受妖獸的突然襲擊。整個三分隊的人精神都是高度緊張的,所以當看見余長嘯,帶著一條小黑蛇和一個四腳怪到這里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充滿了敵意的。
當然了,這不是子棲把余長嘯帶到了大家駐扎的營地,而是所有人當?shù)弥嚅L嘯從大本營到這里的時候,都紛紛趕了過來,想知道外面的情形。
當先一人,從人群中走出,周圍的人也給她讓出一條路來。此人紅衣勝火,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白日里了,天上月亮照得一片亮堂,映照在她的紅衣上面,使得她格外的突出和扎眼。
看見余長嘯盯著那人癡了,身旁的子棲不由得碰了下他的胳膊,余長嘯“哎喲”一聲吃疼,說道,
“你干嘛?”
子棲嘟著個嘴巴,嘟囔道,
“我——我想問,你怎么好像和仇隊長很熟的樣子,一直盯著人家看!”
余長嘯沒聽出個中味道,直接說道,
“以前曾經(jīng)見過,我也救過她?!?p> “你救過仇隊長?”子棲聲音中帶著不相信的口吻,不過,此時余長嘯所有的注意力都看向了仇柔,自然是沒注意到子棲話里的意思。
這時,仇柔走近了,看向了余長嘯。余長嘯也看向了她,他發(fā)現(xiàn)仇柔依然還是那么美麗動人,讓他看了不由得砰砰直跳,可她臉上的倦容是擋不住的,緊張的神色從眼睛里就可以看出來。
仇柔看向余長嘯的時候,假意裝作不太熟,公事公辦的樣子,問詢了余長嘯一路的見聞。當?shù)弥?,鬼城外城除了北城以外,其它所有地區(qū)好像都沒見到妖獸了。仇柔的臉就是一沉,似乎覺得自己的擔子一下又重了許多。
當問及余長嘯怎么獨自一人,安然無恙地到達這里的時候,余長嘯就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講到自己怎么破幻境,怎么脫險境的時候,周圍的人都是滿臉的震驚和不相信,都以為他是說著玩的。都認為要么是有高人送他到這里的,要么就是這小子運氣太好了。
在場之人中,只有仇柔一人覺得有可能。即使他們都看到了,他曾經(jīng)在小分隊張?zhí)暨x當中,展示出的實力。但大多數(shù)都認為,是這小子發(fā)瘋所致,不是他正常的實力。仇柔有種直覺,總感覺,眼前的這個小子有些神秘。不只是他曾經(jīng)在城外救過自己一命,不只是她倆如何一路艱難地回城。
“哦哦哦——”一聲悲愴的號角聲響起,緊接著一陣地面在顫抖。
仇柔見狀,身若浮云一般,腳下一踩身子就飄到了墻頭之上。直讓周圍的人驚嘆,尤其是一眾還處于魂身階第二、第三小臺階的小隊長們來說。難道差距就是如此之大嗎?要知道,對于他們這些小隊長來說,尤其是鄂冰、歐陽夜、余長嘯,也包括胡庸來說,他們要想爬到這么高的墻頭,也是需要助跑或者是借助工具的,哪里會這么輕松。
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魂身階前十小臺階,也稱作“小周天期”。這之后的十個小臺階為“大周天期”,再后面的十個小臺階為“脫胎期”。
只有有幸脫去了魂身,筑造了鬼身,具有了實體,才能真正地進入“鬼身境”。仇柔雖然處于“鬼身境”里的“化鬼期”第一個小臺階。但論及修為差距,那是相差了差不多二十七、八個小臺階。
要知道,即使這一個小臺階,可能也是一個普通鬼修者,終身難以逾越的一道檻。
仇柔上得墻頭,只見他們所處的位置,剛好是處在北城一個最大的坡地的坡底。順著這坡道而上兩邊都是順應(yīng)山勢修建的民宅,而在那坡頂之上,站著一個全身雪白色,只有頭頂一頭火紅頭發(fā)的少年。他眼神直視下方,很快就對上了仇柔的眼睛。
接觸到哪紅發(fā)少年如同實質(zhì)一般的眼神,仇柔就暗道不好,心想不妙。她真有種立即飄下墻去,找個地方躲起來的沖動,可當著這么多屬下的面,她也不好一副倉皇逃下來的樣子。等了幾秒鐘,仇柔才猶如沒事人一般,飄然下地。下地的一瞬間,臉就綠了,趕緊對周圍的人說道,
“撤,趕緊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