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個人失蹤已經(jīng)有一年多的時間,韓婉瑜已經(jīng)記不清他的長相了。
只是偶爾想起了他當時的話,覺得可笑。是那么地天真,那么地那么難以理解。也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怎么會相信。
相信他會回來,會把自己已經(jīng)死了的父親救活。
最后,他還是沒回來,父親也早早地住進了那個小小的木盒子,只有在祭奠的時候,才會想起曾經(jīng)這些事是發(fā)生在她身上的。
韓婉瑜抬頭看了看天,又是一個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天氣。這還只是大清早,天完全沒有要亮的意思,大半個天空被一片黑云壓著。
如果根據(jù)經(jīng)驗看,應該是要下一場暴雨??闪硪话氲奶炜諈s泛著詭異的紅色,可能是太陽被遮住了,還是要映襯出它的存在吧。
“婉瑜,你昨晚怎么不來陪我吃飯啊?我們很多人都在等著你呢。”一輛銀白色的豪車停在了身旁,車窗搖下來,一個英俊相貌的男子說。
“我昨天不舒服,所以不想出門,不好意思?!表n婉瑜看著對方。她的心情有些復雜,本來自己是沒打算接受他的。
可父親的去世,導致自己母親受不了打擊,也一病不起。一邊工作,一邊工作,讓韓婉瑜心力交瘁。在這個時候,他——金錫華,適時地出現(xiàn)。
噓寒問暖,陪她照顧母親。在她讀醫(yī)學生期間,本來就耗盡了家里的存款,這時又檢查出母親的重病,醫(yī)療費用又成了問題。要不是因為她是本院的醫(yī)生,母親可能早就被趕出來了。
因為拖欠醫(yī)療費的問題,她在全院職工大會上被點名批評了。
從此,天天來上班,既疲憊,又覺得好像同事看到她都是異樣的眼光,讓她如坐針氈。
無奈的是,這個時候她更不能倒下,就算賴,她也要留在這個工作崗位上。至少得等到母親的病情好轉。
在這個度日如年的時候,金錫華出現(xiàn)了。他拿著母親的醫(yī)療費用結賬單,到了母親的病床前。
她那個時候就知道,她不得不與他綁定在一起了。
雖然開始的時候,金錫華對她是千般的好。但韓婉瑜對著他,少有笑容,即使有,也不是毫無拘束地笑,這讓金錫華也慢慢地轉變了。
他不再對她母親噓寒問暖,也不經(jīng)常聯(lián)系她。給她打電話的時候,都是金錫華喝醉了的時候,讓她過去接他。
有一次,韓婉瑜過去被金錫華的朋友強行擁抱,被灌酒。從此,韓婉瑜就多以各種借口不去金錫華的聚會了。
金錫華對她完全變了樣,經(jīng)常在醫(yī)院里,和其他的女人摟摟抱抱,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知道他們戀情的同事,無不是以看笑話的方式看待她。
“你每次都是這個借口。你再這樣的話,你媽那里的醫(yī)藥費,我可就不管了。”金錫華傲慢地說。
聽到這,韓婉瑜抿了抿嘴唇,想要開口求情。但周圍不時經(jīng)過的同事,讓她張不了。
“想要醫(yī)藥費,今天晚上的聚會一定要來。望江樓宴會廳?!闭f完,金錫華開著車,以六十碼的速度把車開進了地下室,傳來一陣陣的輪胎與地面急躁的摩擦聲。
是啊,為了母親,為了醫(yī)藥費,再等幾個月。到那時,母親就可以出院了。換個城市,換個醫(yī)院,她還能重新開始生活。
下班之后,韓婉瑜早早地回家換了身金錫華給她買的晚禮服,打車到了望江樓。
望江樓,是寸土寸金的老城中,難得的一處綠地。在這塊綠地之中,有以前的老護城河穿過。
在護城河兩邊,要么是富家的別墅,要么是官家的宅邸。在這條護城河邊,又包含了一大塊綠地,是個難以想象的事情。
據(jù)說以前這里是作為城市居民公園的,可后來不知道經(jīng)過怎么流轉,變成了私人的產(chǎn)業(yè)。
沒過幾年,這里就開了個聞名全城的高檔酒樓。
這個酒樓,其他沒有什么特色,最大的特色就是豪奢。酒菜是出奇地貴,但景色也是出奇地好。據(jù)說,這里的園林景觀都是請國內外的一流設計大師做的。
韓婉瑜下了車,自己步行從門口進入,因為一般的出租車是不準進入園區(qū)的。好在園區(qū)從入口處的道路景觀做得比較精致,在步移景異的布置下,一路走來也不算無趣。
只是,此時的韓婉瑜走在路上,看到的不是景色,而是到處都好像是金錫華的嘴臉。有些嫌棄,也有些厭惡。
這是她第一次來望江樓,韓婉瑜最后還是打起了精神查看這里的景色。
很快,路上就有侍者站在她面前,“小姐,請出示你的請?zhí)?,我們這里是會員制。不是登記會員,就需要請?zhí)拍苓M去。這里已經(jīng)是公區(qū)的界限了,參觀游客只能止步于此了?!笔陶呤莻€年輕漂亮的姑娘,比較懂禮貌。
這姑娘長得青春,打扮也精致,讓同樣身為女人的韓婉瑜也不禁側目。
她沒想到,一個酒店普普通通的侍者也可以這么的有素質。那這里的消費真是高到了一定程度。
“請?zhí)?,我沒有。你看看有沒有一個叫金錫華的,他設宴請我來的。”韓婉瑜問。
“對不起,小姐。今天是仙盟理事會的成員內部宴會,并不是私人宴會。小姐,你是不是弄錯了?!边@位侍者很有禮貌地,要為韓婉瑜帶路,把她引到門口去。
讓到這里的每一位,享受皇室官家式的服務,是他們酒店的準則。
韓婉瑜邊走,邊想找個機會給金錫華打電話。侍者很禮貌地回答,就在入口處就有電話。
“喂,你在哪呢?我到了,可是他們需要請?zhí)?,不讓我進去。”韓婉瑜看著眼前的侍者。這年輕姑娘依然沒有離去,就站在她身后。
看著她臉上的規(guī)定的笑容,韓婉瑜看得有些瘆得慌。
“你等著,我馬上就到?!?p> 果然,沒過多久,隨著一陣尖銳的剎車聲和共鳴的發(fā)動機咆哮聲,一輛明黃色的跑車停到了入口處。
這車,韓婉瑜認識,從上面下來了兩個人。一個是金錫華,他穿著一身道袍模樣的衣服。在他身后,還有個女子。她撇了一眼韓婉瑜這邊,就不看這里了。
“是你不讓她進去的嗎?”聽不出絲毫的情感。
“是的,先生。這位小姐不是登記的會員,也沒有請?zhí)也荒茏屗M去?!?p> “你沒有給我請?zhí)??!表n婉瑜看金錫華看著她,趕緊回答。
“你算什么東西,我你不認識了嗎?這是我女人,我要帶她進去,可以嗎!”金錫華越說越大聲,最后幾乎是咆哮出來。
“對不起,我當然認識您,您是金錫華先生,是我們這里的會員。但她不是,她需要請?zhí)?。?p> 金錫華額頭青筋直蹦,他有種想踢倒這人的沖動。
韓婉瑜看著他,車上的那位也在看在他,這讓他無比的尷尬。
“好了沒有,宴會要開始了,我要進去了。”車上的那位女子催促道。
“等會,我馬上搞定馬上搞定。”金錫華微笑以對,轉臉看向侍者的時候,就又扳起了臉。
這位侍者聽見了對話,知道車上還有一位,她趕緊過去,說,“我們這里是會員制,今晚這里是仙盟的內部宴會,請出示你的身份證明?!?p> “麻煩?!闭f完。此女子背后一個東西“蹭”地一下就飛了起來。
馬上,這侍者就放這個女子進去了。徒留二人在原地。
“對了!”金錫華好像才想起什么,此時他憋紅了臉,嘴里念叨了一陣,背后也有了動靜。
這動靜,也被那侍者看見了,“原來貴客也是仙人,請隨我來?!?p> 侍者一人走在前面,領著二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