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婉瑜看了眼金錫華的背后,這才看清,原來他背后有個長物,若隱若現(xiàn)。
這物體細長,隱隱約約像把傘。但作為金錫華這么一個富家子弟,這個時候又沒有下雨的跡象,帶把傘干嘛,這讓她有些不解。
韓婉瑜看向了金錫華,見他一臉的誠懇,甚至有些興奮。剛才的尷尬很快就消失了,越看,韓婉瑜越糊涂。
隨著侍者在前面帶路,一座高聳的樓屹立在面前。
在市中心,百米高的現(xiàn)代大樓不少見,但和這樓比起來,就有些沒有了氣勢。
在附近的天際線中,只有它,才是最凸出的。仿佛周圍的景色和建筑都是它的陪襯。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的。
它是九層重檐琉璃瓦的鐘樓,層層退臺往內(nèi)收進,給人一種挺拔向上的感覺,好像向往天空伸長,又或是迎接天外來客。
在樓頂有一口銹跡斑斑的銅鐘,好像很久都沒人觸碰過了??寸姷膫€頭,兩個人的高度不止,也知道不誰能撞響這銅鐘。
在城里面,周圍的市民也沒聽它響過,都以為只是個裝飾品。
饒是如此,也讓人不禁想象,到底夜半鐘聲會是什么樣的景象。
這棟樓并不是孤零零地立在這里,在它周圍還有附屬的建筑。
鐘樓前有座九開間的歇山頂大殿,大殿的兩旁延伸出長廊,串聯(lián)起周邊的廂房。
這些較矮的廂房就好像鐘樓生長出的觸手,一直延伸到大門口。塔樓好像伸長了雙手,想要擁抱住靠近它的人。
天空依然是早晨的天氣,陰暗。但從各個廂房里已經(jīng)透出來的燈光,顯示出里面已經(jīng)有了許多的賓客。
還沒進到里面,他們沿著長廊就到了大殿門前。
到了這里才發(fā)現(xiàn),殿前已經(jīng)排了一條長龍。
許多人在這里交頭接耳,他們衣著比較雜亂,有的穿晚禮服,有的穿灰色或黑色的道袍,不倫不類。
韓婉瑜都不禁疑惑,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聚會,怎么什么人都有。
走近了,聽到他們的對話,韓婉瑜嚇了一跳。
她發(fā)現(xiàn)他們都不是無名之輩,而是一些大人物。其中很多人,她還是在電視或報紙上看過。
“徐局長,你不是臥病在床半年了嗎,怎么你也來了?”
“我都是快退休的人了,為了退休做打算嘛。李副市長,今天出了大事,你不是應(yīng)該去開緊急會議嗎?你怎么也有空過來了?”
“不是我的分管內(nèi)容,我不去也沒事。況且,這里來迎接仙師才是最重要的?!?p> 其他人,談話的無不是非商既官。
有幾個人還認識金錫華,過來跟他打招呼。金錫華在這些人的面前,態(tài)度好了很多,一臉的恭敬笑容。
“快看,快看,那是什么?”人群中有人發(fā)話。更多的人看向了天空。
此時,一道明黃色的霞光打破了陰霾的天空,如同一道神光從天而降,落到了大殿后的望江樓上。
“咚——”一陣悠揚的鐘聲響起,傳得老遠,可能城里的每個人都聽見了。這鐘聲也讓所有交談的人,啞然住嘴了。
在塔樓的光影中,看見隱約有人影顯現(xiàn)。
“仙師,那是仙師!”人群中有人叫嚷,一點也沒有了社會上層人物的風(fēng)度。
人群開始激動起來,突然就有人從大殿中出來,聲音故意拖長了許多,“道成宗仙使駕到,跪!”
這些人起初還不愿意跪,等看到另外一人走出來,全身發(fā)出逼人的金光,這些人瞇縫著眼,才慢趕緊跪下,生怕跪得慢了。
聲音不是很整齊,但都洋溢著興奮的語氣說,“弟子,恭迎仙師?!?p> 有些人聲音都有些顫抖。那人掃視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看到居然還有人站著,眉頭一皺。
他眼光過處,看見站著的是個女子。其他人都跪著,沒有察覺是誰??伤磉叺娜藚s看見了,不由得嚇出一身冷汗。
“韓婉瑜,你怎么還杵在那,還不跪下?!苯疱a華使勁拽韓婉瑜的手臂。
韓婉瑜有些懵懂,但天生沒有下跪的習(xí)慣,膝蓋有些硬。金錫華哪管那么多,幾乎是把她拉倒在地。
見韓婉瑜也跪下了,那人不說一話就回轉(zhuǎn)到了大殿里面。
把眾人晾在了地上,搞得大家都莫名其妙。畢竟這些人以前都是人上人,沒有受過這種待遇,他們開始有些微詞。
但對面是仙師,他們又敢怒不敢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這時,有人又在大殿門口唱道,“仙史召見?!闭f完,那人自己也進去了。
跪著的人這才如釋重負,紛紛都站了起來。由第一個人開始,魚貫而入。
韓婉瑜隨著金錫華走在后面,看來金錫華在這里的地位也不是太高,位置比較靠后。
進到了大殿里面,韓婉瑜覺得渾身有些不自在,好像有什么東西籠罩了她。
實際上,她所在的地方只是門口邊上,并不是大殿的正中。
她一打量,才覺得這地方有種似夢幻的感覺。明明從外面看大殿沒有多大,等她到了里面,才發(fā)現(xiàn)這里竟給人一種無窮無盡延伸的感覺。
左右背后都有薄霧籠罩,好像霧里有另外一番景象。隱隱地,還有風(fēng)吹來。這風(fēng)里夾雜著潮濕和山林的氣味。
“靜!”有個身背寶劍的年輕人站到了大殿正中。韓婉瑜看見是劍,因為這劍柄尾部有很長的紅色穗子,迎風(fēng)飄擺很是惹眼。
他們這些人都擁擠在大殿的前面,正在互相推搡。
“往前面站一些,別擁擠在一塊?!蹦悄贻p男子只是輕輕地說話,但清晰得好像在每個人的耳邊,眾人又是一陣感慨,又意識到這里的嚴肅氛圍,馬上又禁聲了。
有了吩咐,這些人也大膽地往前走了許多。
等這些人都站好了位置,沒有再喧嘩。這年輕男子才又站到了一旁,宣了聲,“請仙界道城宗外門執(zhí)事!”。男子說完,閉目站立,好像睡著了一般。
男子的聲音如同經(jīng)過了擴音器,一直往里面?zhèn)?,最后好像聽到了這聲音達到了鐘樓上的銅鐘那里。再經(jīng)過銅鐘的宣揚,傳到更遠的地方。
靜,無比的安靜,整個大殿里,至少有兩三百人,好像都消失了,連呼吸都不敢出大力氣。
韓婉瑜很好奇這仙師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值得這么多的人去鄭重其事的等待。
不只是她,這里也有從來沒見過仙師的人,無不是懷著忐忑的心情,伸長了脖子往大殿的深處看。
就在大家都望眼欲穿的時候,突然,大殿的大門被一陣風(fēng)吹開,搖晃得大門都獵獵作響。很多人的眼睛都瞇起來。
風(fēng)越來越大,可在大家睜不開的眼當(dāng)中,竟然隱隱有個人影出現(xiàn)了。這人影來到了大殿的當(dāng)中。等他站定之后,風(fēng)才停止了。
所有人都驚呆了,當(dāng)然也有人反應(yīng)挺快,說道,“弟子給仙師拜禮。”
“弟子也見過仙師。”
“見過仙師”。越來越多的人,有樣學(xué)樣。
跪下的人越來越多,站在最后的韓婉瑜往上看了看,發(fā)出突然的叫聲,“是他們倆!”
聽到韓婉瑜的話,金錫華有些詫異。“你認識兩位仙師?我也是才加入進來,才得蒙一次仙師召見的機會。你是從哪見過的?”
“一年前了,在醫(yī)院。”一年前的這個時候,他們倆所在的醫(yī)院發(fā)生了一次可怕的事件。韓婉瑜的父親——老韓就是在那次的事故中去世的。當(dāng)然還有其他更多的人也去世了。
這么大規(guī)模的事件,是這座城市里的人的共同噩夢。當(dāng)然作為事件的中心,醫(yī)院的人更是難以忘記?
聽到她說一年前,金錫華心里就咯噔一下,“你不想亂說,兩位仙師怎么可能那個時候就在。要是他們在,肯定會救我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