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夜一早收拾東西,看到女孩放在衣簍的衣服,想幫她拿去洗衣機洗了,卻看到褲子內(nèi)面有大片的血跡。褲子是黑色的又比較厚,血液并沒有滲透,所以導致昨晚他也沒發(fā)現(xiàn)。
他打給她,沒人聽,又打給地七,也沒人聽。找人一問,才知道她今天排了一場大手術(shù),沒有八個鐘都完不了。
胥夜捏了捏眉心,簡空并不喜歡和他在醫(yī)院有接觸,而公司今天也有事等他過去處理。他叫來吳特助,要他推著輪椅守在手術(shù)室門口,等里面的“空明凈”醫(yī)生一出來就抬上車,然后帶到嘉華醫(yī)院去。
簡空不知道門口有人正等著逮她,站了八個鐘,加上有傷,她慢慢走著,覺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一打開門,吳特助按胥夜發(fā)來的照片立刻認出了“空明凈”,推著輪椅走過去。
“空醫(yī)生,請?!眳翘刂Z氣恭敬。
?????簡空記得他是胥夜的人,低頭看著輪椅……終于沒再逞強,坐了上去。
后面出來的老葉和地七。
“誰接走了空少?空少受傷了?”老葉問。
“額…昨晚出了一點小事故,可…可能受傷了吧?!钡仄咴牧?,老大受傷,他卻不知道……
簡空在車里看著前進的方向不是回公寓的,也不是去胥夜公司的,是要去哪……
直到車子駛?cè)爰稳A醫(yī)院,她了然了,嘉華醫(yī)院是胥氏名下的,所以,她是真的要被算賬了。
胥夜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神色冷峻,整個醫(yī)院的人都感到惶惶不安,不知道大老板突然駕到是為什么。
車門打開,簡空自己走下車。
“不許動!”胥夜皺著眉,沉著臉。
簡空被他嚇一跳,真的就怵在原地。
吳特助趕緊把輪椅搬下車,推著簡空。
“我來?!瘪阋共环判娜魏稳??!叭フ覀€最好的外科醫(yī)生?!?p> “我…我就是最好的外科醫(yī)生,內(nèi)外婦兒都很好……”簡空一開口就覺得有兩把刀子嗖嗖地從胥夜眼睛里飛過來,聲音越說越弱。
“你如果不想我抱著你進去,就好好配合?!瘪阋篃o奈。
吳特助去找了外科醫(yī)生,那醫(yī)生跟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到醫(yī)院門口,他來這個醫(yī)院四年了,從未見過他們的老板。
“胥夜,胥夜,有個問題你可能沒有考慮到。”簡空看到正走來那個男醫(yī)生,突然想到辦法。
“什么?”胥夜語氣一改往日的柔和,變得凌厲。
“我……是女的?!焙喛帐菬o所謂,醫(yī)生眼里沒有男女,可她就不信胥夜不在意。
“……”胥夜看著越走越近的醫(yī)生沉默了。
而那醫(yī)生感覺到胥夜不歡迎的氣場,更是腿都打顫,他做錯什么了嗎…
“你們沒有女醫(yī)生?”胥夜問。
“有的,但剛好都在休假……”醫(yī)生回答,覺得后背在淌汗。
胥夜不說話,推著簡空朝急診走去,進了清創(chuàng)室,“你們外面等著,任何人不許進來。”
吳特助和醫(yī)生趕緊點頭。
門關(guān)上了。
“你自己脫,還是我?guī)湍忝??”胥夜語氣依然是冷的。
簡空不吭聲,這問題從他嘴里問出來怎么那么有歧義呢。
胥夜看她不動,干脆走過去蹲下,想要解她的褲子。
?。???簡空愣了,回過神即刻抬起還好的另一只腿想踹開他。
胥夜哪那么容易被她攻擊,兩三下就制住她讓她動彈不得。
“不可以!”簡空急了。
“我只看看傷口,不看一眼我不放心?!瘪阋怪雷约禾仆?,可他一想到那條染了血的褲子就心疼得緊。
“看也不可以,你出去,我自己處理。”簡空知道他沒惡意,也不是真的不愿意,可太難為情了,以后她臉要往哪放。
“你都看過我了,我怎么就不能看你。”胥夜沒轍,已經(jīng)無所謂風度不風度了。
“你!……”簡空睜大了眼,這下她要怎么回答,說自己雖脫光了他,但什么也沒看到?說自己只是為了幫他?額…好像都可以原話還給她。
“聽話。”胥夜也在挖掘自己的耐心。
……
簡空還是捂住褲腰,不動。
胥夜卻在清創(chuàng)室繞了一圈,找到消毒液,紗塊,膠布,還有一把剪刀。
“剪開褲腿,這樣行嗎?”胥夜覺得這是他最大限度的退讓了。
……
簡空好想說,褲子新買的,可以不嗎?但看著胥夜已經(jīng)冷的和冰一樣的臉,總算慢吞吞的拿起了剪刀。
她心里糾結(jié),居然剪半天也沒剪開一個口子。
胥夜嘆了口氣,接過剪刀,小心地繞著她的大腿剪開了一圈。
很快,一道還沒結(jié)痂的,足有十五六公分長的口子就敞在他眼前。
胥夜覺得自己呼吸都有些難,喉嚨仿佛有什么在梗著,他攥了攥拳,“昨晚為什么不說?”
“今天還有手術(shù),怕你不讓我去。”簡空怵得慌,胥夜生氣真的好可怕,便找了個最高尚的答案,其實她自己也還沒搞明究竟為什么不說,怕他難過?怕他擔心?
“不是只有你一個醫(yī)生,而且別人的死活又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瘪阋共辉谝馊魏稳?,他只要她一個人好好的。
“嗯?”簡空怔住了,三觀這么合拍的嗎,她以前也總說別人和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可卻老被師父罵。
“對不起?!瘪阋馆p輕地替她消毒,內(nèi)心萬分自責,第無數(shù)次想如果昨天他跟著一起去也許就不會有事了。
簡空沒說什么,努力的在回憶事故發(fā)生過程,以確認自己不是過錯方,安慰著自己這回真的不是她閑得發(fā)慌搞事情,是事情來搞她,她是無辜的。
“其它部位還有傷么?”胥夜替她包扎了傷口。
“沒有了,以你的人格保證絕對沒有了?!焙喛张Φ淖屪约嚎雌饋碚J真可信。
胥夜看著她,邊收拾邊給吳特助打電話要他去找一條褲子來。
嘉華醫(yī)院不在商業(yè)區(qū),買的話需要耗費不少時間,醫(yī)生幫忙去病房和護士要了一條干凈的病號穿的褲子。
而拿到褲子,簡空又開始忸怩了,“你…出去?!蹦標⒌囊幌录t得如燈籠般。
胥夜看到她臉紅,心里忍不住笑了,臉上卻依然冷著,然后背過身去。
簡空不敢再啰嗦,忐忐忑忑的開始換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