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道長你是雁城派的弟子啊。”剛才隱遁不見的無殤突然從不敗門的人群中冒了出來,一臉玩味地說到,“方才問你時還不肯告知我名諱,還自稱是山野閑人。原來你與雁城派有這般淵源啊,道長?!?p> 無殤惡趣味地看著項遠,口蜜腹劍地說到:“不過呢,我看其他雁城派的長老弟子們好像并不認識道長啊,莫非裘掌門所言非實?”
哥們,你可真會挑事兒啊,是嫌棄這里還不夠熱鬧嗎。
項遠抑制住內(nèi)心的白眼,回給無殤一個皮笑肉不笑地表情到。
而因著無殤這么一說,本就不知情的雁城派長老弟子們對項遠的打量又重了幾分,在后面開始竊竊私語,互相詢問起來。
“你認識那位道長嗎?他是你們峰的不?”
“不曾見過,我瞧他面生的很。”
“那他是我們的同門嗎?掌門真的在說謊嗎?”
“掌門是要保這位道長嗎?”
......
......
嗯?都沒人認識他嗎?凌瑾軒可是當年雁城派的門面欸,只要是見過他的哪會忘?怎么可能會忘?項遠有些疑惑道,莫非當年雁城派的弟子都......
項遠有些震驚,雖然有聽秋千堂談過雁城派在他死后曾遭受過重創(chuàng),但項遠萬萬沒想到竟物是人非到這個地步,怪不得他也沒看到什么熟面孔。
不過,裘千堂到底是要干什么啊?這樣就把他推到了輿論的制高點真的好嗎?
“哼,我管他是不是雁城派的弟子,反正道長今日必須得跟我們走。裘掌門,我勸你最好別自找麻煩,方才我們可沒動真格,只是小小地跟你們過了幾招而已。如若你再這般胡攪蠻纏,只怕會給你們雁城派派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泵钅镒诱f到。
面對妙娘子的警告裘千堂沒有理會,他也沒去去回應(yīng)底下竊竊私語的弟子們。只自顧自的雙手交叉結(jié)印,調(diào)動些許零散的金光靈力于天靈處。
不一會兒他的額間處便匯聚出一團有些刺眼的金光,待光芒散去后,一塊檀木色長方狀的令牌便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他不是不知道他這般做會帶來怎樣的后果,但是讓他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師叔被不敗門帶走,一個人深入龍?zhí)痘⒀āK^對是沒法坐視不理的,哪怕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這個能耐把師叔留下來。
“是掌門令!”雁城派的一名弟子驚呼道。
“那掌門是要......”
一名青衣長老話音未落,裘千堂便已將懸浮于手上的掌門令對向項遠,至此原本散去光芒的令牌復(fù)又散發(fā)出了更為耀眼的金光,誓要亮瞎眾人雙眼一般,霸道而不容置疑。
“這位道長真的是本派的弟子!”劉長老驚呼道。
“的確,只有本門的弟子才能讓掌門令有反應(yīng),這作假不得?!鼻嘁麻L老附和道,又順帶給其他弟子科普到:“而且,你們看這金光比任何時候都耀眼。金光越耀眼,就代表那名弟子的修為越高。”
青衣長老講著講著言語隱隱有些激動,看向項遠的目光更帶欽佩:“更更更重要的是掌門令上顯示這位道長的年齡還不到而立之年,沒想到他如此年紀輕輕,修為竟然如此渾厚!真是了不得。老夫私以為放眼整個修仙界,都難找出天賦如此異稟的修者了!”
此言一出,雁城派的其他人的表情可謂是精彩紛呈,震驚欣喜又疑惑,朝項遠投過來的艷羨目光更為熾熱濃烈,搞得項遠心里更是犯怵。
可不天賦異稟嗎?前有凌道長的頂尖天賦和扎實功底為基礎(chǔ),后有上代掌門陸扇乾的大半深厚靈力加持。項遠暗暗有些心虛到,一點也沒有被人夸獎時高興的樣子。
畢竟這般高深的修為沒有一點是他自己修來的,他哪好意思去接受別人的夸贊。這種情況無異于考試時,他抄了班上第一名的卷子,出來的分數(shù)結(jié)果比第一名還高,他心虛都來不及,哪敢坦然接受贊美欽佩。
“既然如此,那道長更得跟我們走了?!泵钅镒右桓卑寥坏淖藨B(tài)說到,接著不敗門那邊又是傳來一陣鬼嚎亂叫。
見門下弟子不再置疑師叔雁城派弟子的身份,裘千堂便很坦然地收回了掌門令。
對于不敗門熱火朝天的嚎叫,他并未多加理會。只面向一眾長老弟子們緩緩開口說道:“諸位同門,裘某不才,既無能也無為。只因門派兩百年前的一場近乎滅門的浩劫,才臨危受命成為了雁城派的現(xiàn)任掌門?!?p> “但縱然如今的雁城派已不復(fù)往昔繁盛之狀,但裘某始終謹記先祖之訓(xùn),兢兢業(yè)業(yè),不敢有怠。本派歷代以來遵從固守本心之言,講究至性至情至真。身為掌門,裘某斷不能做出舍棄弟子以求安穩(wěn)之事來,此乃不忠不義,有違裘某初心,更有負雁城派之德?!?p> “雁城派是裘某的家,雁城派的每一名弟子都是裘某的至親至愛之人,也是裘某用盡全力都要守護的家人,哪怕......”裘千堂頓了一下,神情凝重,眼神堅定地望向項遠又繼續(xù)說道:“哪怕是耗盡裘某的生命乃至一切,裘某也在所不惜!”
裘千堂的言語十分激昂,甚至有些顫抖。他不善言詞,腦袋也頗為愚笨,兩百多年來修為無甚精進,比不得其他修仙士門的掌門那般仙姿煥發(fā),也比不得人家巧言善思。
自雁城派遭受重創(chuàng)以來,作為唯一在這場劫難中存活下來的幸存者,為了門派的香火延續(xù),他受盡了折辱苦難才勉力建造起了如今的雁城派。他能放下一切尊嚴去和其他門派妥協(xié),只求門派能夠偏安一隅。
但門派的弟子是他唯一不可觸碰的逆鱗,是他沒法去權(quán)衡利弊的存在。就算今日的做法會讓他付出巨大的代價,他也不會猶豫。
“掌門!”聽完裘千堂一番宣言,熱血好漢劉長老早已是熱淚盈眶,“管它刀山火海,我劉某誓死追隨您!”
“老夫們也是!”其他長老也站出來道。
“我們也是!”一眾鼻涕橫流的弟子也爭相呼應(yīng)到。
這一個個準備殺身成仁的表情是要怎樣?真覺得自己今天當定烈士了嗎?
項遠有些無措地望著這雁城派的一干人等。真沒想到,他們雖然有些愚鈍,但還蠻有情有義的。明知是蚍蜉撼樹,懸崖深淵,卻仍要不管不顧,一往無前,或許,在他們的眼里,情義已然超過了利弊生死,沒法去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