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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1991

第2章 恩怨糾纏

回眸1991 葡萄無牙 3258 2019-06-19 13:56:40

  不知道過了多久……

  喧囂的嘈雜聲、喝罵聲、哭喊聲充斥耳膜,仿佛一百只蒼蠅在耳邊嗡嗡響,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在哪里?

  血色,眼前一片血色……

  我還活著……受傷了嗎?

  傷到了哪里?

  王耀城頭頂一陣劇痛傳來,主動脈一跳一跳的將粘稠溫?zé)岬孽r血壓上頭頂,然后自傷口汩汩而下,肆無忌憚的流滿面龐……

  “操,見紅了?!?p>  “敢堵著我家的路,打的你丫挺的生活不能自理,今天就是一個小小的教訓(xùn),幫你增強點兒記憶,兄弟們……撤?!?p>  “以后給我放明白一點,看見哥幾個溜著邊走,否則,見你一次打一次。”

  “便宜這小子了……走?!?p>  ……

  “天吶!我的兒啊……真正痛煞娘親了……”

  女人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高亢而又嘹亮,瞬間,勾動了王耀城心底最深處的波瀾情感。

  墮入無底黑暗深淵的神智,在女人凄厲的呼喊聲中,立馬從混沌中驚醒。

  伸手一抹滿臉的鮮血,迷茫的睜開眼四處搜尋……

  這是~

  媽媽陳秀蓮的聲音。

  王耀城入目之下是圍在身前的十余名少年,面孔扭曲的叫喊著,個個都像好斗的公雞似的。

  此時,一支有力的臂膀扶住他。

  王耀城轉(zhuǎn)過頭來看,見是滿臉鐵青的父親王國棟,他49歲的年齡,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清瘦的臉龐上雙目噴射著怒火,激動的情緒即將爆發(fā)。

  向來端莊嫻雅的母親陳秀蓮一頭烏黑的波浪卷發(fā),現(xiàn)在……驚嚇過度的臉龐煞白煞白的,雙腿發(fā)軟斜靠在墻壁上,似乎已經(jīng)無力支撐身體的重量。

  她老人家受了巨大驚嚇,哦……不對,母親為什么這么年輕?

  早已退休的母親陳秀蓮不是滿臉皺紋,一頭染上歲月滄桑的白發(fā)嗎?

  她老人家的腰已經(jīng)被沉重的生活壓得佝僂,只有目光依然堅定,始終相信自己兒子是最優(yōu)秀的,此心永不改變。

  樓道口

  七零八落的紅磚和沙石,上面灑落著殷紅的血跡,旁邊還有諾諾不敢言的兩個鄉(xiāng)下瓦匠,圍攏在大門口的鄰居,砌到一半的灶臺,這熟悉的老房子,一切的一切。

  這樣的場景,自己怎么會忘懷?

  王耀城從記憶的深處迅速翻找到了這一幕,那是28年前……

  1991年的夏天,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大事件,深刻影響了一家人今后幾十年,一切的苦難和不幸都源于今天這件事兒。

  起因是單位分了房子后,一家人剛剛搬過來,因為砌灶臺和衛(wèi)生間,與隔壁鄰居,同單位后勤科長馬光遠一家發(fā)生了激烈的沖突,導(dǎo)致后來一系列嚴重的后果。

  沖突事件發(fā)生之后,王耀城一家的生活軌跡從此改變,走上了一條艱辛的曲折之路。

  這里是一棟四層的舊辦公樓,單位為了改善干部的住房條件特意騰出來,分給了有需要的中層干部家庭居住。

  王國棟一家因為部隊轉(zhuǎn)業(yè)干部,在部隊里面原來有房子,所以搬進來的最遲。

  記憶中;

  王耀城在這里度過了十幾年青春歲月,現(xiàn)在回想起來真是渾渾噩噩,一無是處。

  心中隱隱刺痛,王耀城清醒的知道自己穿越了,重新回到了1991年的夏天,老天給了自己再來一次的機會,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后,他激動得渾身發(fā)顫;

  媽蛋!我要緊緊扼住命運的咽喉,將它捏到爆漿。

  原來的辦公樓里,水、煤氣、衛(wèi)生間都沒有,王國棟一家搬過來以后,與鄰居打個招呼之后,著手開始砌廚房灶臺和衛(wèi)生間。

  運來的磚塊,水泥,沙石這些建筑主材料就堆在門口的馬路上,占了約有一半兒的路牙。

  按照計劃,樓下房間需要隔一個衛(wèi)生間出來,再順著墻邊用磚石砌一排柜子,搭建洗手池,煤氣灶臺,儲物柜啥的,最后貼上漂亮的瓷磚。

  這點工程量不大,也就幾天的功夫,簡單拾掇一下就好了。

  大家都是這樣做的,沒人覺得有什么不妥。

  門口的道路是可以通行汽車的,堆放建筑材料占了一小半的路面,剩下的道路依然很寬敞。

  未曾想,建筑材料進場之后,后勤科長馬光遠一家反應(yīng)非常激烈,指責(zé)王國棟占用了公用路面,沒有一點公德心,影響他家人來回出行了。

  真是欺人太甚!

  搬到這里來的每一家都砌小廚房和衛(wèi)生間,從來也沒有人說什么,偏偏到我們家不行。

  為了這事兒,馬光遠夫婦和王國棟大吵了一架,雙方鬧得很不愉快。

  在鄰居的極力勸說下雙方各退了一步;

  王家負則將建筑材料全都歸到自家院子里,不再占用路面,馬家也息事寧人,不要就此糾纏不休,原本以為事情到此為止了。

  未想到,這僅僅是災(zāi)難的開始……

  馬光遠的兒子馬鵬是個不學(xué)好的社會哥,一天后,糾集十多個年輕人上門來鬧事,蠻橫的不允許王家繼續(xù)施工。

  說穿了,就是無事生非。

  馬鵬一伙街混子仗著人多,將星期天放假在家休息的王耀城圍在樓道口,嘴里面罵罵咧咧的,說著不干不凈的臟話,氣焰十分囂張。

  話不投機半句多,雙方的情緒火星撞地球,話沒說多少又吵起來了。

  此時,站在人圈外的一個青皮混子抄起沙石堆上的鐵鍬,隔著一圈人冷不丁砍下來,立馬將王耀城的頭開了瓢……

  殷紅的鮮血突突地向外冒,汩濕王耀城了胸前的白色短袖衫,看起來觸目驚心。

  陡遭巨變,將母親陳秀蓮嚇得手軟腳軟,就是現(xiàn)在的情景。

  如果一切按照原來的脈絡(luò)演繹……

  看到自己這方出手傷到了人,這群街混子也害怕了,包括馬鵬在內(nèi),嘴里面不干不凈的嚷嚷著,拔腿準(zhǔn)備跑路。

  一向話不多的父親王國棟真正爆走了,沖上去揪住打人的兇手不松手,誓要將其繩之以法。

  雙方拉扯中,這群街混子拳頭雨點般飛舞,將王國棟打倒在地,母親陳秀蓮和王耀城也被殃及,混亂中挨了不少拳腳,正好被聞聲下樓的大哥王耀陽看見,見狀一下子就爆發(fā)了……

  王耀陽隨手操起一邊的斧頭沖了上去,其勢猶如虎入狼群般,然后就是一陣混亂的群毆,鮮血四濺。

  待到一切塵埃落定,現(xiàn)場的街混子兩重傷三輕傷,大錯終己釀成。

  最可惡的始作俑者馬鵬跑得快,竟然一點都沒有事。

  此人以后夜總會、酒吧生意做得風(fēng)生水起,最后轉(zhuǎn)型做了房地產(chǎn),竟然成為一方財勢薰天的大亨。

  而大哥王耀陽卻鋃鐺入獄,因為流氓斗毆罪,重傷害罪共被判處15年,再出來時已經(jīng)格格不容于社會,荒廢了大半生,差不多成為一個廢人。

  此后不久,王耀城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一家中了別人的圈套,此時悔之晚矣!

  這一切,都是狡詐的后勤科長馬光遠挑頭策劃的。

  從始至終,后勤科長馬光遠都待在自己家里面,從窗戶里觀察事態(tài)的發(fā)展,始終沒有露頭。

  斗毆事件發(fā)生幾天后,大哥王耀陽已經(jīng)被執(zhí)行逮捕,一分匿名舉報信寄到省里,對王國棟同志大加詆毀,引起了上級單位的震怒……

  都是一個單位的同事,為何要做得如此決絕?

  原因很簡單;

  因為單位里年紀(jì)到線的劉副主任退休了,空出來一個副主任的職位,通信科長王國棟與后勤科長馬光遠都有能力爭奪這個晉升機會。

  王國棟在競爭中牢牢占據(jù)著上風(fēng),二選一的局面,這令馬光遠夜不能寐。

  怎么樣才能扳到王國棟呢?

  值此關(guān)鍵時刻,只要王國棟處置失措,一封信貼上八分錢的郵票寄到紀(jì)檢委,足以斷送晉升的光明大道。

  事實上,在原來的時空中,馬光遠做到了,最后晉升為單位副主任,成為笑到最后的人。

  此后,作為單位領(lǐng)導(dǎo),馬光遠利用手中的權(quán)力大肆打壓王國棟,各種小鞋和明刀暗槍紛至沓來,誓必除之而后快。

  單位競爭對手馬光遠成為領(lǐng)導(dǎo),王國棟仕途到此為止,再也看不見希望,大兒子王耀陽因為傷人重罪鋃鐺入獄,人生前景灰暗。

  家庭和事業(yè)的雙層沉重打擊,令王國棟愈發(fā)的內(nèi)向和沉默,逐漸失意頹廢,成為一個邊緣人物,早早的病退了。

  王耀城自己在則商海幾番搏殺,總會遇到馬家直接或者間接的針對,最后大敗虧輸,家庭破裂,人生失意……

  自己穿越重生,還能讓這一切悲劇繼續(xù)發(fā)生嗎?

  理順了一切,王耀城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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