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嬋的亡母謝婷茹,上頭還有位姐姐,是隨母改嫁到謝家的——似柳玉嬋和柳玉溪,感情卻好。
那位姐姐嫁去李家,生下了李胤堯。
謝家叛國,罪不及出嫁女,嫁給柳頌山的謝婷茹是“難產(chǎn)”而亡,李夫人則被報了個“急病”歿了。
謝家煊赫時,玉嬋的祖父——柳老尚書就待李胤堯親如子侄,常接他到柳府客居。
從前或許不覺,可待謝家伏誅,李胤堯在李家的日子都一落千丈,還是靠的柳老尚書接濟(jì)、扶持……
他此番上京,一為查明父死真相,奪回家財——有人告知他,李家覆滅,乃柳大將軍,柳老尚書的長子,柳頌山暗中所為。
二則為親事。
不管是不是柳頌山,他都得臥薪嘗膽,娶柳家女。借妻族東山再起,是他目下惟一能找到的,重振李家的捷徑。
思及此,李胤堯攥緊拳頭。
李家興盛,孟氏就想將玉溪嫁他,可待李家家破人亡,孟氏又各種威逼利誘,要將玉嬋丟回給他!
可真是算盤精轉(zhuǎn)世!
至于玉嬋……
他對這個表妹,實(shí)在沒什么好印象。
愚蠢懦弱,被坑了婚事,連亡母的嫁妝都保不住,遠(yuǎn)不如柳玉溪更討柳家人的喜愛。
如今派丫鬟找來,莫非她從前的愚不可及都是裝的?
她是知道了什么,和柳老尚書及他有關(guān)?
李胤堯心思百轉(zhuǎn),將手中包袱遞給了荷香。
果然,云遮霧罩的一番套路,最是能吊起心術(shù)不正,多疑鬼祟的李胤堯這種人的。
荷香長舒一口氣,附耳低語幾句。
李胤堯倒抽一口冷氣,眉眼陰戾:“若騙我……”
荷香咽了咽,強(qiáng)撐著不露怯意:“李公子自能分辨——車夫會帶公子過去的?!?p> 李胤堯狠狠掐住自己的掌心,痛意令他清醒。
罷,就去看看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
沉入湖底的柳玉溪被拖至岸邊。
“啊——”
遠(yuǎn)近一陣驚呼,眾人瞠目結(jié)舌。
柳玉溪愛美,黃襖綠裙子,清新恬美,明凈婀娜。
如今,嫩如新柳的綠裙不見了,雪膚凝脂,熠熠耀目,一絲不掛地袒露于人前。
玲瓏曼妙的少女,有著無窮的吸引力。
“天……男丁回避!”
“快,快擋上……給姑娘遮住身子!”
驚呼聲,和著細(xì)細(xì)碎語,融入柳玉嬋耳中。這些穢語、譏笑,是如此耳熟。
此刻卻如同鶯聲燕語,婉轉(zhuǎn)動聽。
她撥開人群,走了過去。
柳玉溪毫無生氣地躺在地上。
平素張揚(yáng)明媚的人兒,如今格外羸弱不堪,臉色青白,境況堪憂。
柳府來了四位小姐,玉媖被救回船上,玉妙年幼,不曾經(jīng)事,此時駭破了膽,和丫鬟婆子一起,沒頭蒼蠅似的哭哭啼啼。
一個能主事的都沒有。
幾位千金名媛暗暗咋舌,悄聲提醒,婆子們才曉得替柳玉溪遮掩。
柳玉嬋勾唇冷嘲,撲了過去:“姐姐……你醒醒,別嚇?gòu)葍?!?p> 她臉上掛淚,伏于柳玉溪心口——尚有心跳,人倒是命大。
她便不再客氣,直沖著柳玉溪皎如新月的臉蛋抽去。
“啪!”
“啪啪!”
纖纖玉手藏于袖,攥緊的拳頭如狂風(fēng)卷柳,狠狠砸下。
柳玉溪白膩細(xì)滑,如剝殼雞蛋似的嬌顏,一片脹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