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你的朋友來看你了!”一個輕柔的女聲將天仇喚醒。
睜開眼睛后,天仇看到的是趙亮,趙亮笑起來總是瞇著眼睛,他手上拎著一籃水果,關(guān)切的說道:“你終于醒啦,那天早上真的是快嚇?biāo)牢伊耍铱吹侥闾稍谝巫由?,臉都發(fā)紫了,我還以為你……算了,你沒事就好?!?p> 天仇虛弱地向趙亮笑了笑,他想說句謝謝,但身體卻提不起任何力氣。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就買了一籃水果來看看你……”
對于趙亮的關(guān)切,天仇心里,除了感激,還有一絲的苦澀。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沉浸在受別人擔(dān)憂和照顧的溫暖之中。
“好了,探望時間快結(jié)束了,你朋友的傷情還不容樂觀,我得再處理一下他的傷口?!币慌砸晃幻嫒萱茫糁蓛衾漶R尾辮的醫(yī)生對趙亮道。
于是趙亮便把水果籃放在了那一束鮮花旁邊,嘆了口氣道:“那祝你早日康復(fù),我先走了。”
天仇目送著趙亮離去,想起了剛才米狄爾說過的話。
這個世界上沒有神,只有惡魔……
然而現(xiàn)在,天仇感受到的是朋友的關(guān)心,很顯然,一個惡魔可不會去關(guān)心其他人。
沒有等醫(yī)生說話,天仇便問道:“你就是那個給我送花的院長?”
天仇知道她是院長并不是因為覺醒了什么通曉一切秘密的超能力,而是女人工作服的胸口位置掛著一個小牌子,上面寫著:院長陳靜雅
女人淡淡的笑了笑:“喜歡那些花嗎?”女人很年輕,看樣子不到30歲,30歲以下便當(dāng)上一個城市中心醫(yī)院的院長,要么她的背景極其深厚,要么,就是這個女人很有實力。
頭依舊很痛,尤其是眉心的位置,天仇感覺自己的眉心正在被一個馬力全開的電鉆鉆著一樣。
“我好像并不記得我認(rèn)識你……為什么要送花給我?”天仇的直男思維讓他的話聽起來有些讓人來氣。
“喂,我可是把你從死亡線上拉過來的恩人,你對我就這個態(tài)度說話?”女人說話的時候還是帶著淺淺的笑容,這個笑容,大概就是人們所認(rèn)為的天使的笑容吧。
天仇嘆了口氣,他并不覺得自己問錯了話:“對不起……”
“行了,你沒事就好,不過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希望你能夠做好心理準(zhǔn)備!”陳靜雅的神色逐漸的冷了下來。
做好心理準(zhǔn)備?難不成自己真的已經(jīng)是時日無多了嗎?剛才出現(xiàn)在自己腦海里的惡魔就是來提前給他提個醒,讓自己知道死后要下地獄了?
“閉嘴!聽這個女人說!”隨著頭一陣眩暈,天仇又聽到了米狄爾的聲音,他有些慌亂的左右看了看。
“別看了,我就在你的腦海里,能不能變得成熟穩(wěn)重一點!?”
看到天仇怪異的舉動,陳靜雅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你這個樣子應(yīng)該是跟我想的一樣了?!?p> “什么跟你想的一樣……你什么意思?”天仇意識到了事情并不簡單,面前的這位陳院長,似乎是知道自己身上的異常,而且,她不是一個普通人。
陳靜雅習(xí)慣性的撥弄了一下天仇的點滴,病房里此刻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你應(yīng)該見過你的契約人了吧?”陳靜雅在許久的沉默后說道。
天仇向病床后面退了退,點了點頭,心想這個長得挺好看的小姐姐也是一個惡魔?
陳靜雅后面的話打消了天仇的想法,也讓他的內(nèi)心短暫的安定了一會兒。
“那個現(xiàn)在還在你眉心的碎片,便是契約物了?!标愳o雅微笑道。
“這個契約物我也有,不過并不是和你一樣,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因為這個碎片,我們便成了一個團隊,這也是為什么我這么……重視你的原因?!?p> 陳靜雅說完后長出了一口氣。然后接著道:“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陷入了一場戰(zhàn)爭,不管是因為何種原因,你未來的一切,都已經(jīng)被卷入了這場戰(zhàn)爭中?!?p> 戰(zhàn)爭二字,足可見其中的分量。
“你的契約人,他有沒有跟你說什么?”
天仇搖了搖頭,除了名字和身份以外,米狄爾并沒有向他透露過任何關(guān)于這場戰(zhàn)爭的信息。
“對于這場戰(zhàn)爭,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我只能告訴你,我們當(dāng)前的任務(wù),是找到其余三個與我們同一個團隊的人,并盡量在對方?jīng)]有發(fā)現(xiàn)我們的情況下活過這個月,也就是六天之后,到時候,會有一個使者來接應(yīng)我們?!?p> 天仇的表情寫滿了疑惑,自己被卷入了一場戰(zhàn)爭?一場什么樣的戰(zhàn)爭?
“現(xiàn)在不方便。”陳靜雅院長看了看腕表,“馬上會有護士來安排你出院,你后面應(yīng)該沒有什么安排吧?”
天仇搖了搖頭。
“很好,這六天你就暫時先住我家,我還有很多東西叫向你交代。”說完,陳院長便快步走出了病房。
第一次接受別人同居的邀請,還是一個姿色挺不錯的,可能是少婦?
天仇一時愣在了病床上,直到之前那名護士打開病房,帶著一種怪異的笑容拿出一張表格交給了他。
“年輕人真是好福氣,要知道我們醫(yī)院好多男醫(yī)生想跟我們院長說句話都難!”
天仇不知道該回答什么,只是臉有些發(fā)燙。這個年紀(jì)的青年都是這樣,一個成熟女人的邀請,不管什么原因,都不會去拒絕的。
辦好出院手續(xù)的天仇呆呆的坐在醫(yī)院大廳的椅子上,他回想了一遍這短短的十幾個小時里發(fā)生的一切,頭腦中思緒萬千,先是一只惡魔闖進了自己的大腦,然后一個醫(yī)院的院長告訴自己被卷入了一場戰(zhàn)爭。
惡魔的那一番話讓天仇不想再回到那個已經(jīng)只剩自己一個人的小房子了,現(xiàn)在的他像是一個被困在深山里的背包客,認(rèn)不清前面的路,然后身后還跟著一只惡魔……
唯一他可以確定的,昨天,他是一個隨波逐流,聽天由命的人,今天依舊還是。
就這樣一直坐到了七點半,快要睡著的天仇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他打了一個激靈,回過頭去,陳靜雅換了一身干練的女士西裝,向他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開了個會,另外做了一場手術(shù),來晚了點,抱歉?!?p> 陳院長美麗的笑容讓天仇呆了片刻:“沒……沒事?!?p> 二人走出醫(yī)院,進了一輛普普通通的大眾汽車。
一路無話,10分鐘后,汽車駛進了一個高檔小區(qū),在一棟裝修華麗的別墅門口停了下來。
天仇抱著書包下了車,有些呆滯的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比起自己的房子這里實在是高檔太多了。
“進來吧!”陳靜雅打開大門,“因為我也是兩天前剛遇到我的契約人,所以屋子里有些亂,你不要介意!”
二人走進了房子,燈打開后,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鋪著白色地毯的客廳,雖然地上四散著各種書籍和茶杯瓷碗的碎片,但是整體來說,并不算太亂。
“你先在大廳里休息一會兒吧,我去換個衣服?!?p> 天仇點了點頭。
三分鐘后,陳靜雅換了一身休閑裝來到了天仇面前,手里還捧著兩碗面條。
“先吃點東西吧,你有什么問題待待會兒再問。”天仇接過泡面,他確實也餓了,這會兒三口兩口就呼哧呼哧吃了起來。
“慢點兒吃,別燙著。對了,你眉心的那塊碎片,現(xiàn)在暫時不用擔(dān)心,但是以后……”陳靜雅的語氣逐漸沉重了起來,“你的情況跟我有些不太一樣,你的契約人,似乎并不是你主動簽訂的。所以,具體以后會怎么樣我也不太清楚?!?p> 她把脖子上的項鏈取了下來,項鏈掛著的。是一顆藍色的寶石碎片,上面刻著一個極其細(xì)微但卻很精致的獅子圖案。
“我之所以認(rèn)定你是我的隊友,就是因為在看過x光之后,你的那塊碎片上面的圖案跟我的一樣?!?p> 天仇摸了摸纏住繃帶的額頭,眉心位置只感覺一陣火辣辣的刺痛,不過總比剛醒來的時候要好的多了。
吃完簡單的晚飯,二人都沒有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陳靜雅看著這個有些木訥的小伙子,她有些擔(dān)心接下來的這幾天,他們是否能夠挺過去,因為據(jù)她的契約人所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敵方的契約人會在這幾天向他們發(fā)動襲擊。現(xiàn)在的他們連敵人的身份都不知道,甚至自己這方的勢力都沒有集結(jié)完成,情況已經(jīng)不是一般的不容樂觀。
“是……你來問,還是我來說?”陳靜雅率先打破了尷尬。
天仇心里的疑問實在是太多了,其實他并不是不想開口,只是不知道從哪里開始問起。
這個時候,天仇腦海里再次響起了米狄爾的聲音:“讓這個女人給你見見她的契約人?!?p> 天仇渾身一震,臉色不由得有些慌亂。陳靜雅看了出來,頗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說吧,你想要問我什么?”
天仇深吸一口氣道:“先讓我看看你的契約人吧!”
陳靜雅面色有些詫異道:“你不先問問關(guān)于這場戰(zhàn)爭的事情嗎?”
天仇撓了撓頭,不知道該回什么了,米狄爾嘆了口氣,天仇可以幻想出他搖著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態(tài)度堅決一點,不要扭扭捏捏的,跟個娘們似的!”米狄爾語氣很嚴(yán)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