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自坐在草地上看了一會兒風(fēng)景,突然聽徐瑤輕聲哼著:“千年等一回,我無悔啊啊……”
見林啟目光望來。徐瑤臉微微一紅,過了一會兒,她竟轉(zhuǎn)頭大大方方地對上林啟的目光,笑道:“我覺得這歌蠻好聽的,便學(xué)著哼了兩句?!?p> 林啟只好腹誹,你那天明明還瞪我來著。
徐瑤又問道:“百年修得同船渡,這是一個神仙的故事嗎?”
“啊,那可就說來話長了……”林啟在她旁邊坐下,緩緩說道:“青城山下白素貞,洞中千年修此生……”
草坪上,少年與少女,個個娓娓說著,一個認(rèn)真聽著。
不知不覺,日漸西垂。
林啟講了故事,一轉(zhuǎn)頭看到徐瑤腳邊的影子已經(jīng)被拉得老長,兩人方才發(fā)現(xiàn)天色已晚。
“我們回去吧。”
將徐瑤扶上自行車,林啟自己也在自行車上坐好,腳往下用力一踩。
并沒有踩動。
于是他更用力腳了一踩。
“咔”的一聲。
那滕鏈竟然直接斷了……
“我就說那木匠是個黑心商戶……”林啟不由苦笑道。
徐瑤臉上竟還帶著笑意,說道:
“沒關(guān)系,我以前用茶碗砸過他的頭,這次算是扯平了?!?p> *************************************
夜色中,守城的士兵打了一個哈欠。
遠(yuǎn)處傳來打更的聲音。
“終于可以關(guān)城門了?!?p> 幾個守城士兵正推著沉重的城門,卻見遠(yuǎn)處走來一個身影,似乎還有歌聲傳來。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一個男人的聲音。
然后是一個女聲,重復(fù)著又輕輕唱了一遍,聲音怪好聽的。
幾個士兵對望了一眼,便有些好奇,往城外望去,卻見遠(yuǎn)遠(yuǎn)走來一個少年,背上背著一個少女。
兩人一個教,一個學(xué),就這樣哼著歌,若無其事地走過城門,往長街深處走去。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壺濁酒盡歡愉,今宵別夢寒……”
歌聲在長街上輕輕回蕩。
青石板的路上,一雙腳緩慢而堅定的走著。
又走了許久,林啟忽然停下來。
卻見前方站著兩個人,手里各持著一把刀。
刀光映著月光,在夜色里有些醒目。
林啟轉(zhuǎn)頭往后看了看,片刻功夫,又有兩人已經(jīng)持刀站在身后。
“各位英雄是在等人?借過借過……”他很有禮貌地說道。
“你是林啟?”前方一人問道。
“不是啊,在下顏懷,顏子哉?!彼绱苏f著,便要往前走。
前方兩人將刀橫起,沉聲道:“你就是林啟?!?p> “林啟是誰?我都說了,我叫顏懷,來自蘇州,家父顏潛,我上有兩個兄長,大哥顏忱,二哥顏恪,對了,我這二哥乃是相州刺史,彰德軍你們聽過吧?彰德軍全聽我二哥的……”
他絮絮叨叨的說著,背著徐瑤往前走去。
“別被這小子騙了,他定是林啟。”
“你們不信?等下啊,讓我把人放下來,我掏個名貼給你看一下……”
他說著,作勢微微往下蹲了一些,手卻在徐瑤的腿彎處輕輕捏了捏。
左首邊持刀的大漢眼睛一瞇,舉起刀便要帶往林啟頭上砍去。
與此同時,徐瑤一手抱緊林啟的脖,另一只手?jǐn)S出兩個銀光閃閃的東西,往右邊的大漢臉上砸去。
電光火石間,林啟突然出手,勢力閃電地攥住了左邊那大漢的手,反手就是一刀。
鮮血噴出來,濺了林啟一臉。
左手邊的大漢眼里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捂著喉嚨,目眥盡裂。
他喉嚨里“咯咯”作響了兩聲,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右手邊的大漢用刀格擋掉徐瑤擲來的兩錠銀子,轉(zhuǎn)頭便見林啟已輕輕將徐瑤放下,站起身來。
此時林啟滿臉都是血,眼神中發(fā)出可怕的光芒,看起來有些猙獰。
大漢舉刀便砍過去。
林啟右手執(zhí)刀,一刀擋住。
大漢眼睛微瞇,雙手執(zhí)刀,用力向下壓去。
林啟右手吃不住力,手里刀一轉(zhuǎn),大漢的長刀已重重劈在他右肩上。
嘿。
“死吧,小子?!贝鬂h心想。
突然腹中一痛。
一瞬間,林啟的左手已在他的腹下猛烈地突刺了數(shù)下。
大漢一口鮮血從嘴里噴出,他低下頭,只見林啟左手,握著一支簪子。
那簪子很好看,尾上帶著小小的玉墜,尖子上卻全是殷虹的鮮血。
“這小子出陰招,我不甘……”
還未想完,他已轟然倒地。
林啟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徐瑤,站在她面前,看向身后的兩名大漢。
此時,距他動手奪刀,連殺兩人,不過是幾秒鐘的功夫。
他前世本就在葉俊的調(diào)教下,練過近身格斗,雖說不算特別厲害。但那也要看是跟誰比,沒有一點實力,怎么敢突入李水衡的地下室?
重生之后的身體孱弱,又有些不適應(yīng),有些動作始終找不到那種熟悉的感覺,往日跟徐峰對招總是被打得落花流水,他也有些懷疑自己還有沒有那樣的身手。
不過今天發(fā)現(xiàn)徐峰是個大高手,心態(tài)就平衡多了。
畢竟堅持不懈地鍛煉了這大半個月,此時破釜沉舟,又是兩下出其不意的陰招,勉強還是把這兩個人殺掉了。
剩下的兩個大漢對望了一眼,點了點頭。
他們自信還是有把握干掉眼前這個年輕人,他不過是使陰招罷了。
兩人便一起往前走去,動作不快,腳步緩慢。
這一次,他們決定絕不輕敵,務(wù)必要將林啟斬于刀下。
林啟將手里的簪子放下,雙手執(zhí)刀,踏步往前走去。
此時這個少年,肩膀也受了重傷,雙手執(zhí)著刀,肩上的血順著手流到刀柄,又順著刀一直流到刀尖上,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這樣不死不休的局面,他竟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一臉誠懇地說道:“我都說了,我不叫林啟,我叫顏懷,我二哥掌管相州彰德軍……”
“你們現(xiàn)在掉頭走的話,這件事就到這里,我就不追究了?!?p> 月光下,他滿臉的鮮血,連這個微笑,也帶著些恐怖的意味。
兩個漢子并不理他,像沒聽到一樣依然執(zhí)刀向前。
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