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去!”江希使勁掙扎,用全身力氣進行反抗。
“走?!彼话驯鹚?,往外面走。
“我不走?!苯M鄣乜蕹雎暎趾坝纸?,想一下竄到地上跑掉。
江一辰看著白束的堅持,聽見江希在大哭,心里除了難受,竟有一絲心疼。
“我來這里找爸爸的,我想我的爸爸會在這,不然他為什么不回來?”江希哭著吼道。
白束的腳步瞬間頓住了,他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刺中她心里最柔軟的地方。
江一辰就在身后。
“回去?!彼p輕撫摸江希的頭,狠下心說出這兩個字,艱難地挪動腳步。
“媽媽,就我沒有爸爸?!苯L栠罂蕖?p> 白束每走一步,就覺全身刺痛難忍。
“白束?!苯怀皆诤竺娼辛怂宦?。
“江叔叔!”江希哭著喊道,言語中是迫切的求助。
她的心態(tài)徹底崩了。
好像最后殘留的精氣神被抽離體內(nèi),她感到全身失去了力氣。
她松開了江希,站在原地,臉色慘白。
得到自由的江希立馬奔向江一辰,躲到他后面。
“媽媽,我再待幾天?!彼槠?。
白束毫無辦法地看著他,看著江一辰,耳邊似又響起簡淑媛說過的那句話——“應(yīng)該不知道,自己的親生兒子卻叫自己叔叔,一切都是拜你所賜,白束”。
很痛,心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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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里安靜得詭異。
白江希擦干了眼淚,緊挨著江一辰坐,他堅信身邊的人會幫他的。
白束雙手撐著頭,不敢直視江希單純執(zhí)著的眼睛,也不去看江一辰。
江一辰?jīng)]有刻意留意江希的表情,反而盯著白束,試圖從她臉上捕捉到一份答案。
三個人各自想自己的事情,誰也不開口。
“那邊妙妙阿姨已經(jīng)幫你請了幾天假?!卑资K于說話了。
“那我……可以住幾天嗎?”江希期待道。
白束看了一眼江一辰,抵不過心中對江希失去父愛的愧疚,說道:“嗯?!?p> 聽到白束松口了,江希的臉上立馬浮現(xiàn)出喜悅,瞬間跟沒事人一樣,放松下來,好像剛才在門外大哭的根本不是他。
江一辰的視線落在房間某個不知名的一角,心中一陣暗喜。
“就待幾天,到時候你必須乖乖跟我回去。“她補充道。
“好?!苯C偷攸c點頭,不敢討價還價。
江一辰安靜地聽著,說道:“江希的房間在樓上,他的東西也在,旁邊還有一間客房,沒人住過。你可以和他睡也可以睡旁邊的房間?!?p> “我跟他出去住酒店。”白束聽出了他的意思。
“江希?”他詢問江希的意向。
“媽媽,我想住江叔叔家?!?p> “不行,不能隨便住別人家?!?p> “為什么?”
為什么?
白束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明白。
“江叔叔晚上會給我講故事,才講了一半。”江希懵懵懂懂道。
“……”
“他還給我洗澡?!?p> 白束看了看江一辰,又看看江希,他說起這些事的時候,眼睛里閃著光,有與眾不同的滿足感和幸福感。
她再一次切身體會到,父與子的血脈關(guān)系是無法說分割就能分割的。
孩子從父親那里得到愛的感受和在母親那里得到的相似而又不同。
“江叔叔還幫我穿衣服。”
“他還幫我吹頭發(fā)。”
他竟然也會這么耐心地照顧小孩子。
白束的心深深被觸動著。
“媽媽,我想睡這好不好?”
白束沒有說話。
“我的房間在三樓,你們住的是二樓,你不用顧慮什么。”江一辰見白束在猶豫,趁勝追擊道,“江希難得來A市,算是我招待他,招待你們?!?p> 反正就待幾天。
白束最終“嗯”了一聲,算是應(yīng)許了。
江一辰臉上原本殘留的最后一點緊張隨著這一聲“嗯”慢慢消失了,他不自覺地笑了笑,嘴角有一個淺淺的美好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