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希,你先到外面玩一會?!卑资幸庵ч_他。
“哦。”白江希站起來,屁顛屁顛走到院子去了。
江一辰看著小人走遠(yuǎn)了,安靜等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江一辰,可能我沒說清楚,我不想回來,我也不想待在這里,你竟然會用這種方式讓我來。”
“江希自己愿意來?!?p> “他才四歲,還是個孩子?!?p> “這個別墅我一個人住,沒別人,我也沒有讓別人住進(jìn)來過?!彼馕渡铋L地望向她,“白束,你能來,真好?!?p> 沒有讓別人住進(jìn)來過,而他讓她和江希住在這里。
“過幾天我會帶他走的?!?p> “你之前說你欠了我那么多,還沒還?!?p> “……”
他的視線沒有離開過她。
白束的心左右搖擺不停。
“今天的事……你可以把門的密碼換了。”她有意岔開話題。
“你記得就行。”他泰然道。
“最好換了?!?p> “我心里清楚我在說什么,白束,最不清楚的人一直是你?!?p> 白束愣了愣。
“我唯一不清楚的是,你拒絕我的理由。”
白束再次一愣。
“我說過我們過去了。”
“我也說過重新開始。”他不依不撓。
“過幾天我會走,你好自為之。”白束慌了神,拋下一句話,開門去找庭院的江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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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束給江希洗好澡,從洗手間出來,看見江一辰早早坐在床邊,拿著一本故事書,正一字一句讀給江希聽。
江希把被子一直拉到脖子下面,躺在床上,靜靜地聽著故事醞釀睡意。
白束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這一幕,她沒有走近,生怕擾亂了這個難得的溫馨氛圍。
他的聲音很好聽,講故事時大有播音員的氣勢。
或許是他講得太生動了,所以她的視線始終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白束在心中這樣想,然后更加心安理得地站在那里,聆聽他的聲音,享受這份悄悄冒出的幸福感。
江希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慢慢地耷拉下來。
江一辰放下故事書,幫他提了提被子,看向白束。
白束猛地移開目光,小聲走了出去。
“明天我得回趟公司,你和江??梢栽诩依镆部梢猿鋈?,密碼你知道的?!彼觳阶飞蟻?,在門外叫住白束,說道。
“我有打算。”她的話語里一副不用你管的態(tài)度。
“早上保姆會來準(zhǔn)備早飯的?!?p> “哦,知道了?!彼f完轉(zhuǎn)身就走,進(jìn)了隔壁的客房。
江一辰看著她慌張而逃的背影,淡淡一笑。
白束回到房間,背緊貼在墻上,做深呼吸。
在他的別墅里,她竟覺得剛才的場景像是丈夫?qū)ζ拮拥年P(guān)照,讓她很不自在,有種莫名上了賊船的感覺,自己怎么就跟江希住到他住的地方了。
如果不是這次深有體會,她大概不會覺得江一辰之前在B市那么厲害,在她家來去自如,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絲毫不尷尬。
她緩了緩神,在房間轉(zhuǎn)了一圈,清一色的冷色裝潢,讓她的情緒有所影響。
但這是他的風(fēng)格,四年都沒變。
一番梳洗過后,她在床上躺了下來,開了一盞小夜燈,雙眼緊閉著,卻始終無法入睡。
她忽然翹起身,朝門口看了看,門鎖著,沒有一絲動靜,她呆呆看了一分鐘,又重新躺下來,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她是不是做夢了。
夢里有鎖開的聲音,有開門聲,有腳步聲。
她感覺有個人站在她的床頭邊,不聲不響地站了好久,她又陸續(xù)聽見嘆息聲、說話聲。
說了什么,她聽不清楚。
她隱隱約約聞到了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很熟悉很熟悉,熟悉得讓她想到一個人。
“白束,晚安?!?p> 這四個字她聽到了,她微微皺眉。
這個聲音不近不遠(yuǎn),在耳畔真真切切的,似乎又不是夢。
是個好夢吧。
她淡淡一笑,聽到關(guān)門聲,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