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牢獄之外
看著那道熟悉的輪廓,孫郵的心頓時就涼了半截,口中喃喃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甘辰望了望牢房里的孫郵,然后一臉誠懇的,對著身邊的孫郵囑咐道:
“王獄卒,這位孫郵是我的好兄弟,我走了之后,還望您可以多加照顧?!?p> 甘辰的懇求飄進(jìn)了孫郵的耳中,一絲疑惑涌上心頭,這家伙居然在為我求情?難不成他也知道我一定會出去,想要提前緩和一下與我之間的關(guān)系?
如此倒好,只要你分我的利潤更高,我就和你合作。
門外,王獄卒不屑一笑,心道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成個人物了?居然敢命令我!
不過……也好。
“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朋友的?!?p> 王獄卒色厲內(nèi)荏的說道,一旁的甘辰卻是面帶感激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似乎并沒有聽出那古怪的語氣。
與此同時,甘辰也從甘辰出獄這件事里反應(yīng)了過來,將一切盡收眼底的他,突然對著甘辰大罵了起來。
“甘辰,原來是你,你殺我妻兒滅我滿門,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饒是以甘辰現(xiàn)在的心性,也不免翻了翻白眼,心道,我才幾歲,你又在這獄里待了多少年,你心里沒數(shù)嗎,滅你滿門,可能嗎?
甘辰心中無語,下一刻卻是微不可查的瞥了身邊的獄卒一眼,看見后者那一臉的欣慰之色,隨即也就放下了心。
再次看了涕泗橫流的泰杉,甘辰心中一嘆,人生如戲啊。
“能否讓我和我的孫郵兄弟最后說幾句話?”
甘辰向著王獄卒懇求道,后者冷哼了一聲,向著出口走去。
能出這牢獄的只有一條路,也不怕甘辰逃跑,更何況,外面還有人等著呢。
“可憐我那剛剛出生的孩子啊?!?p> 王獄卒緩緩離去,甘辰乜了泰森一眼,無奈的道,“別演了,人都走了。以后,各自珍重吧?!?p> 泰杉停了下來,一臉落寞的坐到了地上,甘辰卻是把目光望向地上的孫郵。
孫郵也是望了望他,然后一臉不耐煩的道:“看什么看,還不快走,否則別怪我出去后不講情面。”
甘辰笑了起來,心想,時至現(xiàn)在我終于有點(diǎn)明白你了,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你這般,將自以為是詮釋的淋漓盡致的人。
甘辰收聲,對孫郵留下了最后一句話,然后轉(zhuǎn)身走去。
“小孫,那楚雍才不會在乎那點(diǎn)蠅頭小利?!?p> 孫郵將雙眼瞪的銅鈴般大,下一刻,突然如發(fā)了瘋一般的,趴到了鐵門的小窗上,歇斯底里的大叫。
“甘辰,你把話說清楚,那么多的拔毒膏,他怎么可能不在乎!怎么可能不在乎……”
孫郵身后,泰杉發(fā)出幾聲冷笑,下一刻突然面色一變,一雙手死死地捂著自己的肚子,在地上打起了滾。
好痛!這種感覺,又是那姓王的下的毒?
可是,不可能啊,我沒有吃他送的飯,而且這么多年,我早就可以抵抗那些爛藥了才對。
除非,他在給小兄弟的飯菜里下了毒,而且還在增大了藥量。
不停打滾的泰杉,突然停了下來,腹中的疼痛如潮水般褪去,這些低劣的藥物就是如此,毒發(fā)的速度雖快,但持續(xù)的時間卻是不長。
泰杉如釋重負(fù)的嘆了口氣,無力的站了起來,與此同時,一抹不正常的緋紅色,爬上了他昏黃的臉龐。
泰杉心中一驚,下一刻卻是微微一笑,想不到自己一把年齡了,居然還可以……這是好藥啊。
滿臉紅潤的泰杉喘了幾口粗氣,一對目光卻是不自主的落到了孫郵的身上??戳丝此遣粩嘤昧?,搖晃著小窗鐵柱的雙手,滿是侵略性的目光漸漸下瞟。
由于甘辰的那句話,內(nèi)心已經(jīng)涼透了的孫郵,在最初的瘋狂之后,逐漸的安靜了下來。
某一刻,他突然心中一寒,整個后背都是涼颼颼的。直覺告訴他,某一件非??膳碌氖虑椋鸵l(fā)生了……
甘辰遮了遮刺目的陽光,再次放下之時,皚皚白雪霎時入目。
甘辰靜下心來,將這一幕雪景仔仔細(xì)細(xì)的記下了心來。
然后,他將目光投到了幾道厭惡身影之上,心神也是緊繃了起來。
接下來的事情,萬分重要,甚至?xí)绊懰囊簧?p> 如今看來,自己要吸收豐露修為之事,已是鐵板釘釘,而交給自己左右的選擇,也只有一個,那就是在吸干了對方的修為之后,要不要換回去。
如果還,自己的下場會是怎樣。
如果不會,自己又如何托身。
面前三道新的身影,甘辰能認(rèn)出兩個。
一個是身形壯碩的楚雍,此刻的他一臉得意,看著剛剛走來的甘辰雙眼一瞇,也不知道在盤算些什么。
另一個自然是那老東西了,接自己出獄,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放心交給別人?
此刻,陳全一臉憤恨的瞪著甘辰,下一刻突然抓住了甘辰的手腕,隨即面色一冷。
洗脈二重天,雖然有那十顆小元丹的輔助,但這進(jìn)階速度也不算慢了。
想不到他非但活了下來,而且連這天賦也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真是奇怪,他身上必然有一些連我都不知道的秘密。
孽徒,師徒這么多年,我待你可謂是恩重如山,你居然從很早開始,就有事情瞞著我。原來是早有反骨!
“不錯,有這二重天的底子,的確可以轉(zhuǎn)換修為了。”
陳全嘆了一聲,對著甘辰冷冷的道:
“說吧,你究竟想要什么好處才肯放過露兒?”
陳全停下言語,等待著甘辰的回答。他自認(rèn)為了解甘辰,心道,如果你只是要一些修行資源,那我真的是看錯你了,以你的性子,應(yīng)該是讓我拿出一個安全放你離開的保障吧。
放過?這話聽起來,怎么像是我主動害的她一般。
甘辰心中冷笑,表面上卻是不露聲色,下一刻,伸出一只手指滿懷恨意的指著楚雍道。
“我讓他死!”
聞言,陳全眉頭一皺,他本以為甘辰會要一些好處,卻沒想到他會把這寶貴的機(jī)會,用到報(bào)復(fù)他人之上。
“你找死!”
一旁的楚雍,突然一聲大吼,對這甘辰一拳就打了過來。
甘辰嘴角一翹,依舊站在原地,躲也不躲。
下一刻,一道拳風(fēng)擦到了甘辰的額角,卻也在一瞬間突然轉(zhuǎn)了向,打在了空處。
甘辰定睛看去,發(fā)現(xiàn)那老東西正站在自己的身前,周身真元涌動,衣物飄舞,就連地上的積雪都是浮了起來。
而楚雍卻是一臉痛楚之色,因?yàn)樗氖滞笳荒抢蠔|西死死地抓在手里,任他如何掙扎都是掙脫不出。
漸漸地,楚雍的臉上露出了幾絲慌張,對著陳全吼道:
“大長老可別忘了,你若是敢動我,三長老定不會放過你?!?p> “不過是一個雜役房的長老而已?!?p> 陳全冷哼了一聲,一甩手將楚雍撇到了一旁,對著甘辰說道:
“這個不可能,再給你一次機(jī)會換一個?!?p> “那么,打斷他的四肢呢。”
甘辰也能猜的出來,楚雍和這老東西充其量就是相互利用,絕不是為他賣命。
因此,楚雍的生死,陳全無法決定。故此,甘辰退而求其次,只是打斷四肢,那老東西應(yīng)該還是可以做得到的。
陳全的面色陰沉了下來,他想不明白,甘辰為何如此痛恨楚雍,按理來說,他最該狠的不應(yīng)該是自己嗎?
呸,這個逆徒有什么資格恨我?他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我就是殺了他,他也不該怨我。
正當(dāng)陳全腹語之際,甘辰看了看他那陰沉的面色,當(dāng)即身形一轉(zhuǎn),原路返回而去。
“王獄卒,麻煩您把我送回去?!?p> “好嘞?!蓖酹z卒脫口應(yīng)道,下一刻似乎覺得有些不妥,頓時又沉默了下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好像剛剛的那句應(yīng)和并不是他的一般。
陳全看著甘辰的背影,狠狠地咬了咬牙。
“你不要得寸進(jìn)尺,真當(dāng)我那你沒辦法嗎?”
陳全滿口威脅的同時,隨手拿出了一個黑白相間的物件,似乎是一個金屬風(fēng)鈴,但卻被白蠟封住,普通的搖晃并不會讓它發(fā)出絲毫的聲響。
陳全拳頭緊攥,光潔的白蠟無聲的裂開了一條裂縫,下一刻,陳全將他收了起來。
這東西只能使用一次,因此不可魯莽。
“站住!”
陳全冷冷的盯著甘辰,咬牙切齒的道:
“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再換一個?!?p> 給我機(jī)會?甘辰輕蔑一笑,腳步不停的繼續(xù)走去,逐漸下降的坡道,漸漸的吞噬了他的腿腳,眼看就要消失在眾人的眼中。
陳全平息了劇烈的喘息,看著身后的楚雍,雙眼微瞇。
與此同時,楚雍也是生出了一絲悔意。
今天他是主動來幫陳全,一起押送甘辰的,雖然也抱著些看笑話的心態(tài),以及一些別的不可告人的目的,但今日之行確實(shí)是臨時起意。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居然會遇到這種意料之外的情況。自己只是腿賤而已,怎么就遇到了要命的危機(jī)?
下一刻,楚雍提腿便跑,雙腿邁動間雪花飛舞,似有九牛奔騰??催@架勢,似乎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但大長老陳全的實(shí)力絕對遠(yuǎn)超八頭牛。
似乎是察覺到了一絲別樣的動靜,甘辰緩緩轉(zhuǎn)頭,饒有興趣的看著飛速接近的二人,嘴角漸漸勾起一抹弧度。
眨眼之間,陳全就出現(xiàn)在了楚雍的后背,然后伸手一掌,將之按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