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機(jī)器人看守的監(jiān)獄,可以說基本上沒有強(qiáng)行突破的希望,操控系統(tǒng)已經(jīng)被那病毒一樣的新系統(tǒng)替代了,我的權(quán)限完全沒有作用。
唯一有希望的點就是審訊,只要能在引起重點關(guān)注的時候偷梁換柱就行了。
那輛路行車所行駛的路指向軍派指揮區(qū),與夏爾里克所預(yù)料的一樣,有更高級的人員來審問他們。
不過說實在的,就按照這些家伙的抓人方法,審訊基本上沒有任何用處。
可能西提爾是他們這幾天為數(shù)不多的發(fā)現(xiàn)吧。
當(dāng)然,我覺得另一名幸存者反倒有可能完全脫險。
我現(xiàn)在可惜沒有辦法去聯(lián)絡(luò)丹尼爾他們,外在突破力量基本上沒有,內(nèi)應(yīng)也幾乎沒有可能,所得到的只能是拖后腿累贅。
西提爾只有我了。
車還在繼續(xù)行進(jìn)著,夏爾里克從休息室的牌局旁邊經(jīng)過,走回了靜悄悄的囚室里面,挨著西提爾的身邊坐下來。
她會在被審訊的時候被恐嚇和攻擊,讓我想想她到底有什么弱點能夠成為致命傷。
第一個,她是如何被救出來的,大概率會被上面審訊的人歸罪于那個“神秘隱身人”,她唯一可以辯解的對象就是雷讓和他的小人工智能波比,不過說服力很小就是了。
第二個,關(guān)于她父親。
估計我瞞不下去了,她父親成為人質(zhì)的信息一定會被他們當(dāng)成威脅所用的武器,逼她說出來更多的信息。
好,第一個僵持點和危險點也就在這了,她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我一點也沒有告訴她。
所以,我最害怕的就是接下來的審訊,可能不只是恫嚇威脅這么簡單了。
我要告訴她一點能夠吊住敵人胃口的信息才行。
讓她向我求救就行,一旦知道那個“隱形威脅”在這所監(jiān)獄里,還和被捕的西提爾有關(guān)系,不知道葛朗特會不會把我的形象和波比串聯(lián)起來。
這是我希望看到的局面,也能極大程度上暫時保證西提爾的安全,起碼他們還需要一個誘餌。
“下車,跟緊了!”一個用槍身敲打車壁的士兵拽了拽一條鏈子,這條金屬鏈拴著西提爾和旁邊三個人的手腕。
車停下的地方是地下的某個軍事儲存庫,金屬建材和快速建筑堆放了很大一團(tuán),在這座金屬物品的后面,一個上行的貨梯上鋪滿了木板和金屬支架,強(qiáng)行將貨梯改裝成了客梯。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上面應(yīng)該是瞭望臺的側(cè)面,原本這里儲存的可是“軍隊”呢。
那個被子彈打穿的舷窗,沒錯。
夏爾里克突然想起來一個人,那個能嗅到他味道的人,那個喜歡用自己當(dāng)做武器的瘋子。
我希望審訊這種需要腦力和邏輯的活動他就別來了。
但是我也最好做好準(zhǔn)備,以防他直接開槍。
這么說來,最危險的還是西提爾……
難辦了。
還沒等夏爾里克想太多,電梯開始運作起來,貨梯比較緩慢的速度還是允許夏爾里克休息一下的。
[以防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不要回答我,只需要聽我說就行。]
角落里的西提爾發(fā)現(xiàn)一片漆黑的頭盔外罩里面突然出現(xiàn)了一行小字,這讓她心中的那種無助與害怕消失了許多。
他還在,肯定會帶我出去的……
他真的還在。
[審訊可能對你來說有點難熬,因為基本上你的身份沒有什么遮掩的可能,他們對你嚴(yán)加照顧也是很有可能發(fā)生的。]
[但是你只要做一點,那就是表現(xiàn)出一種根本不怕他們的樣子,甚至可以回懟幾句,只要你能讓他們感覺到你有人撐腰就行。]
[這時候他們一般來說,只要是會審訊的人,希望不是那個瘋子,只要是正常人,都會采取套話的方式來獲取你的訊息,我希望你創(chuàng)造出一個能夠隱身,槍械功夫了得的拯救者形象,最好讓他帶有機(jī)器人的特質(zhì)。]
[很抱歉暫時不能告訴你為什么,不是因為我不信任你,這只是為了保證計劃的完美實施,希望你能堅持下來。]
[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看完最后一行訊息,西提爾整個身體里面的恐懼、絕望、悲傷被一股強(qiáng)大的暖流完全淹沒,那種反倒像是和夏爾里克兩個人展開單獨冒險一樣的刺激感慢慢涌上了她的心頭。
這到底是什么感覺……
和書上所說的那種完全不一樣……
什么甜蜜啦,害羞啦我完全沒感覺到好嗎?
為什么,就像是觸電一樣發(fā)麻呢?
想和他一起滿世界亂跑,希望執(zhí)行他的計劃,和他一起從煉獄里面跑回人間……
我感覺自己像是在看一部小說,這部小說有他在就不會完結(jié)。
這種感覺,到底是什么……
夏爾里克絲毫不知道西提爾腦海里發(fā)生的這一系列風(fēng)暴一般的情感波動,獨自一人潛入了電梯井上方的空間里,那里是通往牢房和審訊室的捷徑。
得虧我在之前就有這里的地圖,也多虧我沒白來。
提前摸到神經(jīng)通路里面的夏爾里克繞著那生物血管一樣盤根錯節(jié)的路,朝最里面的監(jiān)獄方向靠近。
監(jiān)獄的形態(tài)也像一種空間很大的器官,看起來這種器官的樣子很類似于胃。
整個都宛如生物體的軍派建筑讓夏爾里克很不舒服,盡管外壁是金屬材質(zhì),這里依舊讓人感覺到幽閉、憋悶。
上次去的部分應(yīng)該是脊髓,規(guī)整一點的建筑比這里要好看多了,如果這東西一會兒真的蠕動起來,那我可受不了。
監(jiān)獄的具體位置還在后面,從一條又長又細(xì)的通道走過去才能看見,像細(xì)小泡泡一樣的小室堆滿了整個通道后部和末端,那些泡泡里面有些有人,有些空著。
這是第一段,第二段應(yīng)該靠著那個孔來連接,通過的時候肯定會有掃描和檢測裝置。
這通道不能隨便進(jìn)。
過了一會兒,那間空曠的胃部審訊室里傳來了聲音,很多很雜的腳步聲回響在那里面。
“站好了,等著。”
好,要來了。
夏爾里克跑到腸道囚室的入口處,在那里潛伏著,一共三十多名被隨便點來的犯人像被種起來的樹一樣,直挺挺地被束縛在一個人形框架槽里。
咔啦——
第一聲脆響從離夏爾里克最近的人身上響起,他的防護(hù)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裂開了一道縫隙,整個人像是剝栗子一樣被從中擠出。
緊接著,金屬和復(fù)合材料被掰碎的聲音接連不斷地響起來,直到這三十多個人全部都被剝離了所有武裝。
西提爾在整支隊伍的最邊上,非常不起眼,并沒有人第一時間關(guān)注她。
這三十多人里面只有五位女性,年齡層次相差很大,但是除了西提爾的其他四位都是研究員,蒼白的膚色和瘦削成棍的身材很顯著。
那十名黑甲士兵和五十多名機(jī)器人士兵一同排開,列隊在所有人周圍。
然后,整個金屬的屋頂突然間蠕動起來,將入口那一邊迅速擠壓封死,一只沒什么光線照射,昏暗如真正胃部的審訊室瞬間拉滿了氣氛,有些人的呼吸也因此亂了起來。
一個高大的人影從胃壁的縫隙里面走了出來,那種現(xiàn)身的形式簡直就像是分泌腺所排出來的消化液一樣,完全模擬了生命的胃部工作方式。
葛朗特,葛朗特。
夏爾里克依舊認(rèn)得出來那張臉,以及臉上的傷疤。
“研究派,”葛朗特沒有做任何的客套或者采取威脅,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了出來,“你們現(xiàn)在是俘虜,情報,來換自由,我說到做到。”
突然間,幾乎所有的人都開始呼喊,希望葛朗特走到他這里,來聽他說的情報。
砰!
槍聲響起。
所有人頓時閉上了嘴。
“你們之中有誰是幸存者?或者有誰知道其他人是幸存者的?”葛朗特站在一個金屬高臺上,隨著胃壁不停移動著。
“我!我知道!”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從眾人中間響起來。
哦,一個臥底。
“他,他就是我們這批次運送的幸存者!”那個間諜指著原本已經(jīng)足夠不幸的幸存者老頭的地方,“我希望離開這該死的研究派!”
“好,第一個有識之士,”葛朗特挪動了一個金屬片的位置,那名說話的假研究派人員瞬間被釋放出來。
然后那名間諜活動了活動自己的肩膀,走向了葛朗特的方向,低下頭站著。
“我承諾了給你自由,你就能夠擁有,”他拿出來一箱物資,遞給那名間諜,“這是給你的補給,希望你勞累的這幾天能夠得到補償?!?p> 然后他轉(zhuǎn)過頭,看著眼睛里帶著嫉妒和渴望的那群研究派人員,“你們也一樣,有誰知道研究派的幸存者是誰,告訴我,我也給你們自由?!?p> 這就是為什么我要在友軍面前都隱藏身份了,畢竟到了生死關(guān)頭誰還管仁義禮智信呢……
現(xiàn)在來看,他們知曉的幸存者訊息也就只有那個倒霉家伙一個人,所以基本上接下開會出現(xiàn)的就是所謂的“等價信息”。
“沒有是嗎,”葛朗特稍微停頓了一下,“那你們知道些什么,也可以說說,沒準(zhǔn)我也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娜茲嘉爾
今天好多了,沒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