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林家只有樓下的一個保姆,所以一切順利。
二十分鐘后,許堯堯輕輕敲了敲門,雙眼通紅,淚痕滿面的劉菲菲一步一回頭不舍地從里面走了出來。
“堯哥,我們走吧?!眲⒎品频穆曇舻蛦《y過。
許堯堯默默拍了拍她的肩膀,帶著人原路離開了這里。
因為劉菲菲此時的樣子太過顯眼,一出去,許堯堯就給她頭上扣了一頂鴨舌帽,帽檐底底地壓了下去,遮住大半張臉,對此劉菲菲也沒有異議。
“堯哥,我們走回去吧?!彼皇堑偷偷匕蟮?,她現(xiàn)在心里很難過,不想坐車,只想走走路。
許堯堯皺了皺眉頭,點了頭。
二人一路走著,劉菲菲本來就低著頭,再加上一個帽子更是看不清表情,從身形上看則像一只可憐的小貓。
許堯堯眼神掃過身邊的小貓,眉頭皺得更緊,因為她竟然覺得心里有些不暢快。
劉菲菲的難過影響到她了,讓她也跟著心塞起來。
這事讓她有些恍然,她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會輕易動情,因為她從來不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上輩子就是孤孤單單一個人的,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什么感情,從來冷冷淡淡。
沒想到才回來幾周的時間,竟然為因為一個同學(xué)難過而牽動情緒。
她回想著自己和劉菲菲的交往,順便想起了自己纏過來的余飛揚。
這兩個人在她心里的位置終究跟別人還是不一樣了。
二人一路各懷心思,走回了許堯堯住的地方。
進了門,劉菲菲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傷心難過中,許堯堯看得嘆口氣,說道:“以后你想去,來找我就好?!?p> 意思是答應(yīng)以后還帶她去翠華路二十三號,這事兒稍微有些冒險,但許堯堯覺得為了朋友,這么點兒險可以冒。
劉菲菲凄慘的臉上擠出一個感激的笑意來,“堯哥,謝謝你?!?p> 她厚著臉皮跟著許堯堯回來的本意就是想要求著堯哥以后再帶她去,沒想到自己還沒有說,堯哥就直接承諾了她。
堯哥真是太好了!
劉菲菲忍不住又吸了吸鼻子,這次她是感動的。
過了一會兒,劉菲菲終于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她去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出來,坐到了許堯堯?qū)γ妫J(rèn)真道:“堯哥,我跟你說說我的事吧?!?p> 許堯堯抬起頭看向她,她能有什么事可說的呢?她的事自己基本上已經(jīng)查了個七七八八。
不過這姑娘現(xiàn)在心情不好,愿意說話那就說吧。
“好啊?!?p> 許堯堯放下手里的筆,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認(rèn)真樣子來。
“堯哥,你一定好奇林秋葉到底跟我什么關(guān)系吧?”劉菲菲自話自說,陷入自己的思緒里。
許堯堯:……
你說好奇就好奇吧。
“林秋葉其實是我媽媽,是我的親媽,她在我十歲的時候跟我爸爸離婚,離開了我們家,那時候我恨死她了,我那時候太蠢,我媽媽本來就很痛苦,因為我肯定更難受?!?p> “沒過一個月,我爸爸就又再婚了,你知道我爸爸再婚的人是誰嗎?是我媽媽同母異父的妹妹,也算是我的小姨?!?p> 說到這里劉菲菲嘲諷一笑,“小姨子搶姐夫,你看這么狗血的事情,竟然發(fā)生在了我家?!?p> “那幾年我真是蠢,那么容易就被收買了,不僅認(rèn)賊作母,還對自己的親媽下狠手?!?p> “前年的時候,我才明白過來,才知道我媽媽過得有多辛苦,她承受了多少壓力,全世界都在算計她,我想去見她的時候,他們卻把她給關(guān)了起來,說她有神經(jīng)病,不讓我見她?!?p> “我媽媽真可憐!”
……
說著說著劉菲菲又嗚嗚地哭了起來。
許堯堯有些看不下去了,心塞死她了。
“別哭了,你要是想,我去把你媽給弄出來,趁現(xiàn)在他們家里沒什么人?!痹S堯堯給劉菲菲遞了一張紙巾。
劉菲菲接過紙巾,卻哭得更厲害了。
“沒用的……他們都是人面獸心的人……在臨江,他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讓他們知道了,我媽媽會更不好過的,嗚嗚嗚……起碼我媽媽現(xiàn)在還在……”
劉菲菲哭了一通后,估計是終于把心里的積壓發(fā)泄了出來,人看起來輕透了很多。
她道:“許堯堯,我先回去了。”
看來這次是真的恢復(fù)往日的平靜了,從堯哥再次回到了許堯堯。
許堯堯擺擺手:“嗯,走吧?!?p> 結(jié)果到了下午的時候,劉菲菲又背了一個大背包來。
“快快快,幫我提下背包,這一路可真壓壞我了?!眲⒎品埔贿M門就坐倒在沙發(fā)上,她還說道:“要是我以后個子長得沒你高,你可不能拋棄我,這可都是為你矮的?!?p> 許堯堯聽得牙酸的很。
什么叫為她矮啊!
不過背包可真重,比早上那包只重不輕。
劉菲菲嘩啦一下拉開拉鏈,然后就不停往外拿東西了。
“這是山核桃,我爸的朋友從東北給寄過來的,還有一包榛子,你學(xué)習(xí)學(xué)餓了,可以吃點兒頂餓,這玩意兒聽說熱量挺高的?!?p> “這瓶紅酒,我后媽托人從魔都買回來的?!?p> “兩盒生命一號,我家里還有兩盒,以后我都分你一半,咱倆一起變聰明。”
“巧克力,雖然不如余胖子給許蓮花的外國貨,也挺甜膩的,你不是低血糖頭暈么,這個比棒棒糖好?!?p> “對了,我還給你帶了一袋棒棒糖,我堂妹的?!?p> “這個相機,我后媽兒子的?!?p> “這瓶酒,我爺爺藏床底下的,聽說很貴很好喝?!?p> ……
許堯堯看著眨眼就堆滿沙發(fā)的雜貨,晃了晃下巴。
“你爺爺、你爸、你后媽、你后媽的兒子、還有你堂妹會不會知道你把他們的東西給搬我這里來了?知道了,你能應(yīng)付得了他們嗎?”許堯堯直接問道。
劉菲菲哼哼兩聲,道:“他們拿我沒辦法,我就是想讓他們知道東西是被我給弄走的,但又沒有證據(jù),又拿我沒辦法,氣死他們?!?p> 幼稚的小孩。
如果這樣能讓她稍微心情好些,那自己就縱容縱容好了。
于是許堯堯點了點頭,“那行吧,這些東西,我就勉強替你收了?!笔〉媚銢]地方放,真扔了又造孽。
一聽這話,劉菲菲臉上便綻放一個大大笑容。
“堯堯,我就知道你一定站我這邊?!?p> 于是接下來的日子,劉菲菲每次來許堯堯這里,都會帶些東西過來,有一次甚至還把她后媽剛?cè)胧值墓磡引她爸的秘密武器也順來了。
許堯堯十分淡定地接收后,悄悄返回許家,把東西塞進了白慧珍的衣柜,至于白慧珍發(fā)現(xiàn)之后會做何想、何用,那可不關(guān)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