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白慧珍被派出所故意扣押著不放,等著周一時她單位的人來處理領(lǐng)人。
白慧珍狂躁而絕望地折騰了半晌,除了一開始還有個警察過來了一次,到后來根本就沒人理她了,她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那個男人指望不上,但她還有一個又聰明又美麗的女兒許甜甜。
甜甜肯定會來救她出去的!
白慧珍熱烈地盼望著許甜甜能盡快發(fā)現(xiàn)她出事了,然后來這里打聽她的事,到時候就可以想辦法把她給保釋出去。
可是盼啊盼,從天黑盼到天亮,她硬是熬了一夜,卻一直沒等來有人喊她出去。
等到第二天上午的時候,呆坐著的白慧珍突然跳了起來,又一次使勁兒拍門,最后她不惜以死相威脅,這才有人進來。
“喊什么喊!”一個滿臉憔悴的男警察很不高興地喝了一聲。
白慧珍頓了頓,便大喊道:“你們是不是沒有告訴我女兒我在這里,你們是不是把我女兒隨便打發(fā)走了?”
否則為什么這么長時間她都沒有見到女兒。
她女兒那么聰明,肯定會來這里救她的,女兒沒來,一定是這些警察使了絆子。
誰知聽了她的話,警察嗤笑一聲,“什么你女兒不女兒的,我們可沒空去通知你女兒你跟人非法同居被抓了。
別瞎想了,根本就沒人來找你,你就老實等著周一吧,到時候你們單位上班了自然會派人來處理的。”
說完再次關(guān)門走人。
白慧珍滯了滯,還沒來得及反駁門就被關(guān)上了,她再次大喊大叫卻怎么也叫不來人了。
胡說!
白慧珍根本就不信警察的話,她最貼心的女兒要是知道了她的事怎么可能不來!
可很快又被關(guān)進來的兩個女人給了她當(dāng)頭一棒。
“這里是拘留所,有人來處理,警察們都會通知我們的。”
所以,是真的沒有人呢來找她了?
甜甜沒來找她?
她一夜沒回去,甜甜難道不擔(dān)心嗎?
臨江市不大,甜甜應(yīng)該能打聽到啊,當(dāng)時許堯堯那個雜種弄那么大聲勢,只要有心肯定會知道的??!
為什么?
此時白慧珍又開始鉆牛角尖了,為什么女兒甜甜沒有來看她,沒有替她想辦法?
為什么……
她想了一下午,天又黑了,再次亮了。
白慧珍接受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女兒許甜甜不會來這里幫她了,這讓她心里很難受,給女兒找了很多借口,可卻怎么也安慰不了自己,心里終究還是有點兒疙瘩了。
白慧珍十分不愿意讓單位的人來,看到她如此狼狽的一面。
可惜她的不愿意沒有任何用。
周一的早上,單位平日里拖拖拉拉總要拖到最后一分鐘的人,竟然距離上班開始半個小時之前,一大半的人就都到了。
最大的那個辦公室里此時坐了一堆人,大家嘰嘰喳喳地互相交換著關(guān)于白慧珍通奸被抓的事,一雙雙眼睛亮的似照明燈,一張張臉俱是興奮與八卦。
上班時間到了后,單位的領(lǐng)導(dǎo)召集中層干部開了個會,決定怎么處理白慧珍的事。
“給單位蒙羞??!”一個作風(fēng)嚴整的老干部痛心疾首。
“以前的崗位怕是不合適白慧珍干了,為了她好,也為了咱們單位好,我看不如調(diào)去后勤吧。”
這是鐵飯碗,一般不開除人。
一番討論,白慧珍的去處有了結(jié)論:去看大門。
因為要先開會討論,所以單位派去處理這事兒的人到達拘留所時,已經(jīng)快到中午了。
白慧珍面如枯槁地被人喊了出去。
她一眼瞥到了等在辦公室里的人竟然是單位跟她一直不對付的那個同事。
“老白啊,你看看做得這都是什么事兒啊,現(xiàn)在咱們單位的人都沒臉出門了,也就我心地好,不計前嫌來領(lǐng)你出來。”那人一臉的嘲諷,把白慧珍說的簡直要沒臉見人。
白慧珍有心反唇相向一句,想著這里是拘留所,別又被關(guān)進去,只能咬著牙低著頭死死忍著。
一離開拘留所,她就面無表情道:“我請假一個月?!?p> 那個人“哎呦”一聲,連連道:“不行,你要請假一個月,誰來看大門啊,你這不能才換到新崗位就撂挑子不干啊。”
白慧珍愣了愣,不可置信地問道:“什么看大門?”
那人幸災(zāi)樂禍道:“老白,領(lǐng)導(dǎo)看你是個要撫養(yǎng)孩子的寡婦可憐,就給你了一個輕松的工作,去看大門?!?p> 白慧珍聽了,臉一下子變得鐵青,她瞪著眼前的人,半晌才擠出一句話:“讓我看大門,休想!”說完扭頭就走。
那人也不生氣,笑嘻嘻地就回單位復(fù)命去了,順便告訴領(lǐng)導(dǎo)白慧珍對領(lǐng)導(dǎo)們的安排很不滿意呢。
白慧珍身無分文,一路走回了家。
進了小區(qū),頂著鄰居們的指指點點和風(fēng)涼話,她一口氣爬樓回到家。
進了家,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人。
女兒甜甜不在家。
白慧珍不知問什么有些失落的同時松了口氣,她跌跌撞撞地進了自己房間,然后便趴床上,用被子捂住臉嗚嗚嗚地大哭了起來。
不知哭了多久,她的嗓子都啞了,這才停下了哭泣,人從床上爬下來,去了衛(wèi)生間,看著鏡子里憔悴狼狽的人,她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這時候她覺得自己很可憐,也可孤獨,要是女兒在就好了,女兒要是能抱著她安慰她就好了。
白慧珍在衛(wèi)生間把自己收拾好,這才想起來去女兒房間看一看。
誰知當(dāng)白慧珍打開許甜甜房間門時,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
女兒桌子上的書本都沒有了,平常上面總有一摞書本,還有各種筆,但現(xiàn)在什么也沒有了,干干凈凈的。
她愣了愣后,快步進入,轉(zhuǎn)了一圈就著急起來。
所有的跡象顯示許甜甜不在家里住了,那么許甜甜去哪里了呢?
難道女兒拋棄她了?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白慧珍就使勁兒搖頭。
不會的!
這世上她和女兒相依為命,女兒除了這里還能去哪里呢!
心急如麻的白慧珍喬裝打扮一番后,還是找到了學(xué)校,此時正值下午放學(xué)時分,她躲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直看著校門口,卻等到晚自習(xí)鈴聲敲響,她也沒有看到許甜甜的身影。
就走白慧珍不知該怎么辦的時候,突然看到有個眼熟的女孩子正跑向?qū)W校門口。
她緊走兩步,過去抓住了那個女孩子。
“張紅霞,你幫我去喊下許甜甜?!?p> 張紅霞瞪大眼睛看著這個戴著口罩、墨鏡、頭巾裹得嚴嚴實實中年女人,還是認出了她就是許甜甜的媽,忍不住好奇起來。
看出張紅霞所想,白慧珍皺了皺眉,還是忍著脾氣道:“張同學(xué),你幫我喊一下許甜甜同學(xué)?!?p> 張紅霞反應(yīng)過來,說道:“今天許甜甜沒來學(xué)校上課,聽說請假了。”
“請假?”白慧珍震驚道:“為什么請假?誰給她請的假?”
張紅霞搖搖頭:“我現(xiàn)在和許甜甜不是一個班,我也不清楚她的情況。阿姨,我要上課遲到了,我要走了?!闭f完就要跑,又被白慧珍給拽住。
白慧珍陰狠狠地問道:“那許堯堯呢?”
也許是她的聲音過于狠厲,張紅霞被嚇了一跳,她怔愣道:“許堯堯已經(jīng)有一個星期沒來學(xué)校了,今天也沒來?!?p> 這次她說完趁白慧珍不注意就往學(xué)校里跑。
跟人通奸的人說不定還會做出其他發(fā)神經(jīng)的事來,張紅霞不想跟白慧珍多來往。
沒想到許堯堯也沒來,白慧珍撲了個空,很是憋悶。
她思前想后,還是通過保衛(wèi)處把許甜甜新的班主任喊了出來。
“許甜甜爺爺來請的假,說許甜甜這段時間心情不好,想要在家里自習(xí)。”班主任說道。
什么?
爺爺???!
白慧珍差點兒跳起來。
所以這兩天甜甜是去了許家嗎?!
想到這個可能,白慧珍轉(zhuǎn)頭就走,一臉寒氣不善地往許家的方向而去。
竟然敢跟她搶女兒!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