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鬼老還是小瞧了流水門的暗哨。
“什么?!有百余人靠了過來?”
入夢掌門無比驚訝,“是什么人可看清楚了?”
“天色太黑..”暗哨無奈道。
“師傅,會不會是鬼老他們?”
“不可能!”
入夢掌門對自己地情報網(wǎng)極為自信,對這種猜測斷然否決。
心想我都不知道鬼老具體行蹤,對方更不可能知道自己位置,唯一的可能就是吳庸那小子?;樱_過了盯梢準(zhǔn)備偷襲!
“媽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掌門怒極反笑,當(dāng)初告訴吳庸位置,就是欺他勢單力薄,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給他點震懾。
可萬沒想到對方竟不知好歹,隨便找人湊個數(shù),便妄想著能跟自己抗衡,要知道自己帶來的這些人,個個都是門內(nèi)精英,遠非尋常的鄉(xiāng)村野夫所能比擬。
“徒兒們!抄家伙!”
入夢掌門大喝一聲,率先迎了上去。
幾個呼吸后,雙方人馬在這密林中不期而遇,已相距不過三十步。
鬼老有些錯愕,沒想到自己還是暴露了行蹤,恍惚間對方怒罵便傳了過來。
“小犢子!給你機會不珍惜!真是找死!”
這嗓音蒼老雄厚,不是入夢掌門還能是誰!
鬼老聞言火冒三丈,敢對老子如此謾罵,你特么以為自己是誰?還真以為老夫是軟柿子不成!
“草!”
鬼老正要回罵,可話到一半,卻被身側(cè)地持棍少年搶先一步。
“放箭!”
三十九名弓箭手應(yīng)聲而動,瞬間拉滿弓弦,一陣急促地嘣嘣聲響起,利箭紛紛疾速射了出去。
流水門眾人見狀,紛紛躲在樹后避讓,一陣咄咄聲過后,利箭全部射在了樹干上,對方竟無一人受傷。
“殺!”
入夢掌門徹底暴走,原本還想著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卻沒有想到對方竟搶先出手,二話不說提起斬馬刀便撲了過來。
“殺!”
鬼老也是不甘示弱,一聲高喝領(lǐng)著眾人迎了過去。
“射!”
持棍少年再次下令,弓手們熟練地從箭囊中取出利箭,搭弦后猛然拉滿弓,正要放箭,忽然一聲暴喝從天而降,硬是將眼見快要交兵地眾人喝定在原地。
“住手!”
喝聲如雷貫耳,一陣急促地馬蹄聲由遠及近,上百個高舉地火把將四周照得透亮,迅速向這邊移了過來。
幾個呼吸后,一陣駿馬地嘶鳴響起,來人側(cè)身下馬,走到眾人跟前,只見為首男子約莫四十來歲,身形高大魁梧,一襲藍色錦繡,腳蹬黑色官靴。
鬼老與掌門看清來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連忙走到跟前。
“縣令大人!”
兩人同時作揖道。
“你們眼里還有我?”來人冷笑道:“你們可別忘了,沒有我,你們能有今天?!”
“屬下不敢忘也不能忘,只是流水門欺人太甚,竟聯(lián)合臨河鄉(xiāng)嗇夫,將我孝敬您的一箱金銀珠寶劫了去!”鬼老忿然道:“還望縣令大人給我做主!”
“大人,我不知..”入夢掌門急忙辯解道。
“不用說了!”縣令擺手道:“此事我已知曉,先回嗇夫府再議!”
在場三百余人合成一處,在火把照耀下不疾不徐地朝鎮(zhèn)上走去,小夜和老白也亦步亦趨地跟著。
吳庸這邊,領(lǐng)著倆個隨從才回到山腳,便見到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者站在不遠處,慈眉善目笑吟吟看著自己。
“三老,您這是?”吳庸隱隱覺得預(yù)演似乎開始偏離了軌道。
“縣令大人有要事相商,請嗇夫回府一聚?!比祥_門見山道。
吳庸明顯愣了一瞬,果然沒有自己的情報網(wǎng),信息掌握就不夠全面精準(zhǔn),那么即便沙盤演練多少次,都難免會有紕漏,最終導(dǎo)致功虧一簣。
“三老果然深藏不露?!眳怯剐Φ馈?p> “哪里哪里,只是想要在這亂世行走,總要有些依仗才是,畢竟樹大好乘涼嘛?!?p> “有道理,有道理..”
兩人也不著急,邊走邊聊,來到府門便見持刀兩立的衙役,雖沒穿兵服,卻是手持官配的寬面腰刀。
倆人進到府內(nèi),熙熙攘攘地眾人將前院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閑聊中不少人竟還認了幾個遠親。
小夜與老白見到吳庸,長舒一口氣,在眾人警惕地目光下,領(lǐng)著弓手們靠了過來。
“沒事?!眳怯咕`放出一個無比自信地笑容,“你們在這等我。”
繞過屏風(fēng)入了客廳,吳庸與上位端坐地男子對視一眼,便走上行拱手禮道:“見過縣令大人!”
“嗯,果然年輕有為..”
縣令贊賞道,指向身后左側(cè)地男子道:“你可認得他是誰?”
吳庸抬眼一瞧,覺得這個身穿灰衫,頭戴圓帽地男子有幾分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小庸子!”對面男子走到前來。
聽得對方聲音,吳庸恍然大悟,“原來是雨叔!沒想會在這見到你!”
“離開村子后我便在縣衙當(dāng)差,這次縣令大人本要治你的罪,還好我替你求情..”
“多謝雨叔..”
吳庸笑臉相迎,心中卻是恍然,自己一直沒空鳥這個縣令,更別說像鬼老和掌門那樣按月供奉,按說今日縣令不該留自己性命。
直至見到田叔他才明白,肯定是他把那些事全抖露了出去,縣令有了把柄,自然就想以此為要挾,行不通再動手也不遲..
果不然,縣令接下來地言語,驗證了吳庸地猜測。
“你跟雨班頭地事情我都知道了,你雖身子單薄,但有勇有謀,不失為可用之才,但你不懂規(guī)矩,恐怕難成氣候?!?p> “在下初出茅廬,不諳世事,還望在座幾位長輩多多見諒?!?p> 這種時候還不服軟,那可真是嫌命長了。
“要不是縣令大人及時趕到,恐怕今晚我跟掌門都得死你手里了!”
鬼老眼中滿是怒火,咬牙切齒道。
“誤會,誤會,大水沖了龍王廟不是..”
吳庸嘿嘿笑道,臉不紅是心不跳。
“咱們這梁子算是結(jié)下了,小子..”入夢掌門也是出言威脅道。
“夠了!”縣令皺眉冷聲道:“大難臨頭了還不自知,我真佩服你們這些蠢貨!”
鬼老與掌門頓時收聲,看到一向霸道的縣令顯露愁容,不由得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疑。
“大人,出了什么事?”鬼老搶先道。
“縣尉已經(jīng)懷疑我了。”縣令揉著額頭道:“據(jù)內(nèi)線來報,他準(zhǔn)備上稟府衙,罷了我的官,徹查縣內(nèi)這些年貪贓枉法徇私舞弊的案子?!?p> “你們不是不知道他的秉性,一旦沒有我的牽制,你們很快便會暴露,到時..”縣令冷哼一聲。
“這可如何是好?!”
鬼老驚懼道,縣尉就像一尊煞神,聞風(fēng)就能讓人心悸。
“以他的身世背景,這事并不難辦!”入夢掌門也是臉色大變:“大人!咱們須得有所行動才是!”
“廢話!”縣令怒斥道:“要不然我來這里作甚?”
“是,是,全憑大人差遣?!惫砝吓c掌門又齊聲道。
“小嗇夫,你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呢?”縣令話鋒一轉(zhuǎn),又將目光投向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