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突如其來,又毫無征兆地停。微薄的霧氣還保留在空氣,迎面的是微潤的濕氣,灰塵盡低伏于地,花葉清晰明亮,偶爾還有那么幾滴水,從花葉上順滑而下,嘀嗒是那么令人舒暢,萬千嬌花帶著水珠更顯柔弱嬌美可愛,陰霾過后,一切都是那么明朗。
“搖管事,既然雨停了,本王還有事,也不便多叨擾,這就離去了。”平樂王淡然說了一句。
別說挽留,別說安插人了,搖姐現(xiàn)在巴不得他離去,“王爺有事,奴家也不挽留了,王爺慢走?!睋u姐把他們送到了門口,看著平樂王上了馬車,才回身進去了。
徐尚書很茫然,真的,整程他都沒有存在感,他也插不上什么嘴,不是進青樓都要玩上一番嗎?這進出連一個時辰都不到啊。
“徐尚書想再玩一會兒嗎?本王還有事,就先行離開了。”平樂王掀開簾子就看到徐尚書盯著那萬花樓的牌匾看。
“不,下官也要離開回府了?!毙焐袝亓松?,忙道。
再說,就算他想進去,他一個人的身份段位也不過啊。
這皇都的叫得上名字的大青樓,基本上背后都有人,他雖官職不算低,但沒有什么實際的勢力,不可能在這個時間段再進去的。
話說回來,平樂王也沒啥勢力,而且,看樣子,那搖管事還很敬重他的,難不成平樂王是這萬花樓背后的主。
徐尚書站在原地胡思亂想,平樂王直接就關(guān)上簾子,讓馬夫駕車離開了。
萬花樓練歌房
“你給我閉嘴!”教歌姑姑猛地打開門,對邱清水吼了一句,邱清水立馬閉上了嘴,那姑姑才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門,完全不想再理邱清水了,所謂褥子不可教也,說的就是邱清水那樣的人!
其實,萬花樓內(nèi)各屋的隔音效果還是很好的,不過,剛剛邱清水那歌唱得太有穿破力了,殺豬聲可能都比她那聲好聽!
邱清水嘴巴閉上了,面上也乖巧了,但心里真真的吐槽不斷:說她唱得難聽,教歌姑姑還沒這么說呢!他憑什么說!說她別折了,不是反語嘲諷說她命不久矣!看他那病怏怏的樣子才是病重在身,命不久矣吧!
至于中間平樂王稍稍贊美她的,基本被她忽視了。
“邱清水,你要冷靜,你想想,前世你是個多冷靜的姑娘,沒理由被一個年齡只你一半大的病小子亂了情緒……”邱清水絮絮叨叨自言自語。
在前世,她是個很冷靜成熟又熱心的人,不會隨意抵損別人。這和她的職業(yè)有關(guān),她大多是一個人行動的,也沒有什么長期要維持的朋友,人際交往不那么熟練,在那個世界,她一直以善意面對世界,世界也是以善意回報她的,就算是表面的善意但對于粗細胞的她也是令人溫馨的溫暖。
而這個世界,她所目擊的基本都是丑惡,都是丑殺了善。
要說她的心態(tài)沒被這個世界影響,那妥妥是假的。
其實,一個人成善成惡只在一念之間,只在自己的一念之間,但其累積形成的過程和周圍人的一眼一語環(huán)境氛圍很有關(guān)系。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周圍環(huán)境的影響其實很大。
但是,她忽略了一點,她的抱怨不對其他人顯現(xiàn),只對那個她所說的病小子顯現(xiàn),這是不是可以理解成,邱清水對平樂王有一種特殊的情感,一種特別的依賴?
從第一眼起,邱清水就無意識地把平樂王和自己歸位同一類,所以才會格外在意他的一言一行,特別是他對自己的否認。
這邊邱清水還在自我洗腦過程中,那邊平樂王的馬車中,一股難以言喻的低壓氣氛環(huán)繞。
“主上,屬下錯了?!蹦鞘膛畣瓮裙蛳抡堊铩?p> “是錯了,辦事不利,不夠犀利,粗心大意。”平樂王端起眼前的水,輕泯了一口,他不喝茶,平時只喝白開水和酒。
“請主上責(zé)罰?!蹦鞘膛耆杨^垂下去了。
“三十隱鞭,待會自己領(lǐng),先起來吧?!逼綐吠醵⒅种械那逅恢氲绞裁?,輕笑了一下。
隱鞭,就是鞭子的一種,是平樂王的暗下組織“月隱”的一種懲處工具,打人就像削骨一樣,但一點外傷也不會留下,也不會受內(nèi)傷。
三十隱鞭,算少的了。
“是?!蹦鞘膛刹桓胰ビ^察自家主上什么神情,還是自動解釋了一下,“萬花樓屬下的確沒查到那個叫段爺?shù)模菍傧率杪┝?。不過,那叫段爺?shù)囊步^不是什么皇都內(nèi)的人?!?p> 其實,萬花樓的事,她早就稟告過了,萬花樓不是皇都內(nèi)的哪個勢力控制的,倒像是望月國外的,對于像段爺那般整天戲子裝扮的,以為只是普通人,沒想到,主上聽了卻那么在意。
要真的說起來,對于萬花樓還沒徹查就稟告的確是她的錯,不過,誰知道今天主上會突然起興到萬花樓去,只能說她倒霉了。
“阿雀,你知道嗎?‘段’這個姓可是很少見的。”平樂王放下酒杯,往后揚,躺在了軟背上。
“屬下不知。”對于百家姓這類東西,她還真不知道。
“呵呵,”平樂王輕笑兩聲,真的覺得他屬下有些實誠,“那除了三十隱鞭外,再加抄大陸姓三十遍?”
“呃?!卑⑷改樍ⅠR黑了,誰不知道她那一手字難看得要死,她也無心文與筆之類的東西,這比打她三十鞭還痛苦。
“給你個機會,”平樂王笑得暗帶鋒芒,“你看到的萬花樓是什么樣的?”
聽到有機會了,阿雀立馬拂了一張黑臉,不過,在聽了自己主上的問題后,一臉蒙逼,有點搞不清楚這是什么問題。
“主上是想說萬花樓的姑娘?還是環(huán)境?還是整體房屋布局?”阿雀小心翼翼試探著問。
“大陸姓三十遍。”平樂王拿起水抿了一口,杯中倒映著他的眼,鋒芒依舊。
“……是?!卑⑷溉缡苤負簦Щ曷淦?,她真的搞不懂她主子,什么鬼問題?給人以希望又給人以絕望,想到三十遍大陸姓,她心在痛苦,想想要不要叫人來幫忙抄些?她拳頭最大,威脅一下還是可以的。
“代抄,大陸姓一百遍,自己想清楚?!逼綐吠趵淅涿俺鰜淼囊痪?,徹底把阿雀的心打碎了。
之前代抄都沒管,怎么這次要管了啊!
〔阿雀小姐姐出來了,月一月二月三也快了,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