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被甩了
韓笑天覺得這樣美麗的夜晚應該與心愛的人一起分享,心愛的人,想想這四個字,就覺得心情美美噠,可他起身的剎那,卻聽到林間有嚶嚶的哭聲和低訴聲。
“你一定要回來看我,每周末,都要回來?!币粋€女生低低的帶著哭腔的聲音,略帶沙啞和撒嬌,聲音軟糯,柔情似水。
“好,我答應你,一定會回來看你,可每周一次不太現(xiàn)實,畢竟要坐三個小時的火車,要是工作忙,更不可能周周都回來?!蹦猩坪跻矠殡x別而傷感,聲音有急迫也有無奈,更多的是不舍和哄勸。
“那我去看你,我不怕累?!?p> 顯然,這是一對臨畢業(yè)的小情侶,正在纏綿悱惻地話別,韓笑天沒有偷窺也沒有偷聽的習慣,加大步伐,以給二人創(chuàng)造更自由的獨處空間,可就在此時,他聽到了自己最不愿意聽到的名字。
“溪芮,溪芮,我恨不得把你變成小人兒,裝進口袋,一起帶到工廠去?!?p> 溪芮?男友?韓笑天的心再次咯噔一下,突然發(fā)現(xiàn),那軟糯的聲音那么熟悉,他的血液似乎在聽到這個名字后,一下子奔涌到頭頂,這股熱血驅(qū)使著他一步步走向那對戀人,然后,他見到了那張朝思暮想的臉,顧溪芮的臉,還有一個緊擁她的男人——盛楠。
“放開她!”韓笑天迫切上前,將顧溪芮拉到自己胸前。
顧溪芮卻不以為然,掙脫了韓笑天,偎在盛楠的胸前,哀求道:“笑天,你別管?!?p> “我怎么不管?你不是說,他是你的前男友嗎?為什么現(xiàn)在還拉拉扯扯,牽扯不清?”韓笑天憤怒指責。
“我這輩子只能有他一個男朋友,因為我喜歡他,我愛他,我會努力和他在一起。”
顧溪芮斬釘截鐵地回復韓笑天,像是解釋,更像是對盛楠表達深情,而她的話,卻如一塊巨大的石頭,砸在韓笑天的心上,讓他心潮翻涌,疼痛欲死。
“為什么是他?”韓笑天卻故做平靜地再問。
“因為我,才是最知她懂她珍惜她的人?!笔㈤幌蜃栽偝墒旆€(wěn)重,但在這個小毛孩子面前,他也要表達出自己的真心,因為顧溪芮說過,他是她最珍視的朋友,發(fā)小,如弟如兄,如果想和顧溪芮有更多的發(fā)展機會,這個小子的投票是同意還是否決,起著關鍵性作用。
顧溪芮用溫柔而愛慕的目光看著盛楠,好似一抹幸福的光圈暈在她的臉上,那么耀眼,那么篤定,又那么堅決有力。
韓笑天看著顧溪芮箍緊盛楠的手臂,他知道,他輸了,輸?shù)囊粩⊥康?,沒有一絲挽回的余地,從小到大,他了解顧溪芮,她不是一個輕易說愛說喜歡,輕易付出感情的人,而一旦她確定這個人,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了。
果然,初戀是酸澀而痛苦的,因為很多時候它還沒有開始,就被迫或莫名的結束了,沒來得及承諾愛意,就被甩了,而這種委屈卻無處傾訴,無地化解,可能,暗戀的最大的悲哀莫過于你曾經(jīng)深深地愛過一個人,可她只當你是朋友,是兄弟,是陌生人。
“他畢業(yè)分配了,馬上要去飛達化工廠,我明年畢業(yè),會隨他一起去。”顧溪芮滿含期待地說。
“叔叔阿姨知道嗎?”事已至此,不如做一個達觀的君子,吞著血告訴對方要幸福。
“還沒和他們說,笑天,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啊,你知道,我爸媽都是老古董,而且,他們不會同意我畢業(yè)后去別的城市,所以,你假裝一切都不知道,等我解決所有問題之后,再告訴他們?!鳖櫹蔷退闱笾n笑天,也沒有松開粘著盛楠的手。
“嗯。盛楠,你要是敢欺負顧溪芮,或是讓她不開心,我絕饒不了你?!表n笑天拉住盛楠的衣領,眼中噴出的怒火似要把人燒焦。
“放心,笑天,我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還有,我很樂意有你這個朋友,希望我不在的時候,你能替我好好照顧溪芮?!笔㈤χ兄Z,友好地朝韓笑天伸出手。
“我照顧她是應該的,和你沒關系?!表n笑天也想禮貌地做個君子,豁達而大度,可是,他肯定是高估了自己的耐心或是低估了對顧溪芮的愛慕,面對這個有力的情敵,終究做不了朋友,也伸不出這個手。
說完話,韓笑天顧自離開,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他走的緩慢,也走的委屈,心頭如火燒一樣,他終于發(fā)泄似踹爛了自己的背包,而后臉紅脖子粗地喘著粗氣,恨恨地走進了男生宿舍。
床上,整齊地擺放著姚若塵洗干凈的衣服,上面還飄著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他靜靜地將衣服放到自己的儲物柜里,也沒忘了上鎖,而后靜靜地上床,脫了衣服,閉上眼睛。
沒有什么事是一晚安穩(wěn)的睡眠解決不了的,如果有,就兩晚,或是三晚。
張照海和丁健在瘋狂地玩俄羅斯方塊,看見韓笑天一如平常的表情,卻反常無比的行動,一個字也未敢問,只是二人都減少了說話的分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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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佘紅霞來了班級。
從開學到現(xiàn)在,這是佘紅霞第二次來班級,只傳達了兩個要求:1,班干部的任命問題,毫無疑問,姚若塵以班級第一的好成績,榮當團委書記,丁健,以報到較早,忙前忙后的雄心榮升班長一職,而且二人同時為學生會重點選拔對象,直接進入觀察期。剩下的生委,和宣委,也都一一確立完畢。第二點是班級所有事,都要班干部互相協(xié)助完成,而班長和團委書記,每月或每周向她報告一次班級的具體情況。
姚若塵沒見到韓笑天,便打聽張照海,張照海只說病了,可直到下午晚會彩排,韓笑天也沒來學校的禮堂,這讓姚若塵立馬慌了神,少了一個小矮人,怎么破?
騰杰的火爆脾氣,也見不得臨上陣沒有兵的尷尬,開始訓斥丁?。骸澳阍趺锤愕陌?,班長,你們一個寢室的,怎么不把他帶來,你不知道今天彩排嗎?”
“我知道有什么用啊,他不知道抽什么風,在宿舍里挺尸一樣,一動不動,我怎么喊,怎么推,就是不說話。不信,你問我海哥?!倍〗〔环獾胤瘩g。
張照海在旁邊肯定地點頭。
姚若塵沒經(jīng)歷過這些事,顯然不知所措:節(jié)目都報上去了,缺人手,怎么辦?都排練了那么久,又是動作,又是臺詞,現(xiàn)找人替代也不可能啊。
此時,其它班級在彩排,馬上就輪到了自己班,丁健也是一頭蒙,可他突然靈光乍現(xiàn)般笑著討好姚若塵:“團委書記啊,你和黎主席是舊相識了,他又是這次彩排的主要負責人,你去求求情唄,咱們直接上,不彩排了。怎么樣?”
“咱們都沒有舞臺經(jīng)驗,不彩排怎么行?萬一正式上臺,出了紕漏,砸場了,多丟臉?!狈届嚦址磳σ庖?。
“那你有什么辦法?”丁健反問。
姚若塵思量再三后,告訴丁?。骸澳銈兿群屠柚飨瘏f(xié)商一下,把咱們的節(jié)目順序往后延一下,我去找韓笑天?!?p> “他在宿舍,我告訴你,他的脾氣擰著呢,我和海哥都要把天說破了,他就是死鴨子不怕開水燙,你去,我看沒什么用。”
丁健不服姚若塵,在自己站穩(wěn)腳跟前,還是要先下手為強,因為這涉及到誰進學生會,而那些用人的大企業(yè),會對學生會干部有優(yōu)先錄取權。
“不試試怎么知道?你們在這兒等我,我去去就回?!币θ魤m不等眾人回答,已是一陣風似的跑出了禮堂。
男生宿舍樓內(nèi),姚若塵好說歹說,才讓舍監(jiān)老師同意她進去,又簽了外來人員的簽到證明,才送她到韓笑天的宿舍,并開了門,談話時間限時十分鐘,他還要在樓梯口監(jiān)聽。
姚若塵只得攀上梯子,推掇蒙頭大睡的韓笑天:“韓笑天,你醒醒,韓笑天。”
可韓笑天呻吟出聲,卻一句話都沒說。
姚若塵試探地撳開韓笑天的被子,露出痛苦不堪的臉,再次慌亂叫喊:“韓笑天,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