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問題,天一門弟子何在?”
胡元煦暗自叫苦,斷斷續(xù)續(xù)的說了幾個字,勉強還能聽清楚:“不見了...天一峰...已是...人去樓空。”
竟是都走了,這不禁讓唐渺感到有些意外,起初古劍仙一人勸退潛龍左驍衛(wèi)十萬大軍時,天一門的意思是: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怎么這才十天不到的功夫就銷聲匿跡了。
“去了何處?”
胡元煦一個勁的直搖頭,想來也是,天一門總共才十余人,自然是無跡可尋,這下他們這些外出的弟子要再想回師門恐怕要費一番周折了,還真是造化弄人吶。
唐渺內(nèi)心悲涼,眼中殺意正濃。
“老祖宗,我們快進去吧,遲則生變?!?p> 王慕喉嚨發(fā)熱,聲音略有絲沙啞的叫道。
黑袍人徐徐的收回緋紅之刃,跨過胡元煦朝著里監(jiān)奔去,黑暗一下子就將他們吞噬了。往里監(jiān)內(nèi)繼續(xù)深入,這里暗無天日,是完全沒有光線照射,只能憑借燭火的光線。
曲折的通道消磨著人的意志,盡頭的那一絲光點在無限放大,忽的一聲巨響,頓感覺天地都震動了。
唐渺心頭一顫,暗罵了一聲,趕緊拉回了沖在最前面的王慕,驚聲道:“這是解家的霹靂子,這玩意都用上了,我們還是不要進去了。”
話音剛落,霹靂子爆炸后嗆鼻的濃煙便瞬間彌漫開來。
王慕顧不得許多,但是一瞧唐渺鄭重的臉色,愈是不敢停住腳步,他掙開唐渺的手臂,不回頭的大聲叫道:“我必須救他們出來?!?p> 解家的霹靂子,俗稱火藥,聽這爆炸的響動,威力雖是一般,但倘若只是針對某一個人的話,尸骨無存都算是小的。
緊接著里頭便傳來了撕心裂肺的低吼,赫然便是小茹姐的聲音。
王慕雙目欲裂,一拳打在了石壁上,不要命的率先沖進了爆炸后的里監(jiān)最深處,沿著長長的石階往下走,就看見五個人正拖拽著小茹姐往石階這邊走來,王慕絲毫不敢怠慢,直接飛躍而下。
“小茹姐,師傅呢,師傅人呢?”
她被一位上了年紀的中年人攙扶著,泣不成聲道:“小慕,小慕...爹,爹他...他...”
中年人看在眼里,心急如焚的勸說道:“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吧,他們馬上就會追上來了。”
王慕完全聽不進去,頭腦一熱,轉(zhuǎn)身沖進了鐵門之中。
“拉他回來,快?!?p> 唐渺眉頭一皺,一掌直接將熊莊主拍下了石階,自己則是讓開路來,小茹姐死活不肯走,非要為父親報仇,卻被幾人給拖走了。
踏入石階后的第一道鐵門內(nèi),里面已然化為了一座廢墟,尸體遍地都是,目光所及之處看不見任何一個除王慕以外的人,他正跪伏在地上,嘶吼道:“師傅,王慕發(fā)誓一定會為您報仇?!?p> 硝煙漸去,黑暗深處有人清理出一條路緩緩走來,竟是一個光頭,面目可憎,脖子上掛著一串骨珠,只見他不可一世的哈哈大笑道:“嗯...好香的味道。”
少許尸體被霹靂子炸的血肉模糊,這廝顯然也是經(jīng)常刀口上舔血的亡命之徒,目空一切。
“是你殺了我?guī)煾担俊?p> 王慕怒視著光頭大漢,突然暴起,不由分說的沖了過去。
“你師傅...在哪里?”
光頭大漢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邪笑,“在這里,這里也有...到處都是。”
他的舉動讓人惡心至極,王慕的息風腿霎時間橫掃而至。
“來的好?!?p> 光頭大漢低喝一聲,臉上笑意正濃。
王慕已經(jīng)憤怒到了極點,拳腳不留余地的抨擊在大漢身體上,光頭也不是泛泛之輩,隨手抽出地上的橫刀,王慕盡管有心想要將其置于死地,但也只能閃躲。
此時,熊莊主已經(jīng)拔刀沖了過去,一招就掀飛了光頭手中的兵器,三人混戰(zhàn)在一起,光頭卻絲毫不懼,竟然以肉身硬扛熊莊主的大刀卻毫發(fā)未損,王慕不免大驚失色,兩人輪番攻勢下,卻也沒有討到半點好處,心里不禁急了。
光頭用力蹭了蹭自己光禿禿的腦袋,冷哼道:“今晚你們一個都別想離開這里?!?p> “就憑你?我呸?!?p> 盡管雙方僵持不下,但是氣勢上不能輸,這點王慕十分在行。
光頭大漢不怒反喜,厲聲道:“我要把你撕了吃掉?!?p> “你不是解家的人?”
“狗屁解家,他們算個什么東西,在勞資面前一文不值?!?p> “那你為何會有霹靂子?”
“你說是這玩意嗎?”
光頭笑眼咪咪的說道,從腰間掏出了兩枚黑乎乎的圓球。
兩人一驚,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步,引得大漢轟然發(fā)笑。
“解家管這玩意叫霹靂子嗎,好名字,不過我喜歡叫它烏龍璽。”
“好大的口氣,你可知整個沔州府都在解家的掌控之中,你如此詆毀他們,怕是也走不出這里吧?”
“哈哈,你這廝倒是看得透徹,不過可能讓你失望了,解家的主要心思可不這里,臨空城可讓他們頭疼著呢。”
“噢,解兵城要與臨空城爭大楚第一?”
“與我何干,太守小老兒答應我,只要我殺掉你們,我就自由了?!?p> “那恐怕你還要在這里呆上一陣了。”
“噢,你在說我嗎?”
光頭有意無意的揚起了手中的鐵球。
“烏龍和尚,你不必拿你的烏龍璽威脅我,霹靂子我都不怕,何況是你的殘次品呢。”
“你認識我?”
光頭納悶的瞧著唐渺,頗有興趣的樣子。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你應該就是烏黎村慘案的幸存者,薛宗師親手把你送進了監(jiān)獄,沒想到太守卻將你的命留下了。”
“是又如何?”
光頭收斂了笑容,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道。
“你出的去嗎,那些匡扶正義的人可沒有官府那么好說話?!?p> “哈哈,這個不勞閣下操心了?!?p> 光頭緩緩的舒了口氣,心中的算計全寫在臉上。
唐渺心一沉,瞥了眼王慕,輕聲道:“慕爺,你帶著熊莊主先走吧,讓我的朋友來會會他。”
王慕目光稍有一滯,這才注意到似乎從進入里監(jiān)就沒有再看見過黑袍人了,但他并不是貪生怕死之人,習慣性的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不用了,我也想親手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