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走一宅,右過兩宅,這是從剛才如假包換的持戟郎那問來的。
穿行在修建的宅宅相通,坊坊相連的賭坊,復(fù)雜程度,明知路線卻途中還差點走錯幾次路。
面前建筑別具一格,外觀裝修程度相比附近屋舍別院高檔許多。
南小生道:“應(yīng)該是這了,如果是我們自己找,不知會找到猴年馬月?!?p> 段大勇道:“要不是換上了持戟郎這身皮,說不定還會鬧得不可開交?!?p> 坊主偏殿門前,看到忙里忙外端著廚菜的下人婢女,進進出出。
南小生道:“準(zhǔn)沒錯,是這,他們準(zhǔn)備開宴了。”
鼻子傳來陣陣無法抗拒的菜香味。
段大勇?lián)苤亲拥溃骸拔乙拆I了,一宿沒吃東西?!?p> 南小生道:“那更要忍著,因為請的是別人,不是我們當(dāng)?shù)某株伞!?p> 說話間,感覺肩膀一沉,他倆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只滄桑厚實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
手掌的來自一位駝背老者,衣著棗紅色華貴絲帛服飾,他有著一條經(jīng)過歲月打磨的一字眉,深濃的抬頭紋更是畫上濃厚的一筆,眼角的魚尾紋泛起層層漣漪,“你們倆愣在這做什么!還不趕快進去補位。主子交代了,今天排場一定要弄大些。怠慢了,守衛(wèi)看起來缺斤少兩,若是主子責(zé)怪下來,你們擔(dān)不起?!彼娔闲∩未笥聼o動于衷,扯大嗓門說,“磨蹭什么,腦袋放靈光點?!?p> 這位突然乍現(xiàn)衣冠楚楚的老者,上了年紀(jì)口吻卻帶威嚴(yán)強硬,想必就是大管家吧。到處張羅事務(wù)。
南小生聽完,猛地點頭。他心里揣摩到,看來他真把我們當(dāng)成了坊內(nèi)持戟郎,很好,策略成功,順勢將計就計混進偏殿還不會被懷疑一舉多得。
大管家沒空多搭理這些蝦兵蟹將,有更多的事待著他操辦,便揚長而去了。
段大勇拖著半推半就的肚子剛踏入門檻。
南小生就側(cè)身小聲叮囑道:“大勇可要忍著咯,我們是去站崗,不是吃宴。”
段大勇道:“我是沒問題,可我這肚子不聽使喚可勁的叫。”
南小生摸了摸衣襟,“這是?!彼麖囊陆筇统鲆淮颖『扇~,是衣服原來主人的東西,“用這個頂著?!闭f完,遞給大勇。
段大勇拿過薄荷葉往嘴里嚼,“舒服多了?!?p> 被上菜的婢女撞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不能干站在門口。
偏殿宴廳,空間寬廣,此刻主仆下人、護衛(wèi)、賓客加起來雖容納有近百人但一絲不覺得擁擠。
尊卑有別,每人一個小餐桌,桌上九碟小菜。矮桌分食,權(quán)貴鮮明。中間主位,下面兩排依次排下去賓客位。
南小生注意到,每位賓客后面均站有兩位持戟郎,中間主位旁和靠近門口處多至十人守衛(wèi)。于是醒目地走到空缺位置,補崗,正好站到一個與自己年紀(jì)相仿的年輕人身后,他身著長袍馬褂,一下便知他驍善于馬上功夫。
段大勇不敢靠太近,聞著飯菜香味怕受不了,找了個掩在門口的位置。
剛站穩(wěn),本來吵鬧的宴廳頓時安靜下來,氣氛莊肅。
南小生略感詫異,怎么回事!
見一位穿著件寶藍色長袍,掛有雙秀氣的眼睛,拇指上戴著枚價值連城的漢玉扳指,腰畔吊著墜毫無瑕疵的白玉壁,宛如清貴大學(xué)士般,神色不凡的從后堂出來。他佛開袖紂坐上宴廳主位。
南小生心里暗說;這架勢他就是賭坊的主人。
著寶藍色長袍的坊主道:“人齊,開宴?!?p> 銅鑼鈴鐘敲響,司儀念起助興詞。八人大抬,一只頂著繡花球的烤全豬放到宴廳中央,色相琥珀,又類真金,狀若凌霄,含漿膏潤。
“慢用?!彼緝x的聲音回蕩整個會場。
坊主清了清嗓子道:“正式開始之前我想說點是事?!彼h(huán)顧整個宴廳沒有一張面孔表露出有異議的,他說,“你們中有人是探子。”
此話一出,在場二十多位賓客一片嘩然。他們能來到此偏殿都是位居身高者,誰會這么沒眼力界貿(mào)然來得罪懷安賭坊的主人天德鬧長老啊,難不成有人冒充不成。
講到冒充,南小生舔巴著上唇,強忍不留出虛汗。
左邊一排桌位,其中一個獸戎裝束打扮的人,應(yīng)該是TLF的使節(jié),他起座單手撫胸口半鞠躬表示尊敬道:“天德鬧大坊主,我乃千里迢迢過來,并不是來受人猜忌的,覺得我TLF士礙眼的話,我可走便是?!?p> 天德鬧坊主語調(diào)不急不躁的道:“番士莫著急,你好生坐下來看戲就是了?!?p> 番士聽到與自己無關(guān),心里安定許多,重新歸座。
南小生聽起來這個TLF人有點不打自招啊,坊主說的探子會不會就是他。最讓我想知道的是他們說的探子是誰派來的,想探些什么?
坐在主位的天德鬧瞇起眼,魚尾紋褶皺開來,目視前方述道:“大家知道,賭坊若是沒有東廠廠公的庇護,想必也不會如此人丁興旺,堆金積玉,大家辦事走商才安常履順?!闭f道此處他停頓地品口茶。
南小生心下一裂,怪不得此地那么厲害,無人敢鬧事,原來是攀上東廠高枝啊。
偏殿宴廳內(nèi)的所有人無人敢催促打斷,皆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天德鬧放下手中茶杯,下人一刻不敢怠慢的沏回滿,他繼續(xù)道:“可偏偏有人存心想壞我們事?!?p> 賓客們低聲細語議論著,會是誰這么想不開。
南小生不安的顛起腳,壞他們的事,莫非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和大勇變裝潛進來了?先靜觀其變。
一個穿辮線襖衣的男子點破道:“坊主既然知道是誰就別賣關(guān)子了,好說出來讓我們立刻宰了他?!?p> 天德鬧道:“不急。做掉細作之前,我先問問你蒼鷹派辦事不力,鬧得東廠廠公大動干戈親自出面解決,掌門宗師皆不來賠罪卻派了個小小的壇主過來,太目中無人。要做也是先做掉你?!?p> 蒼鷹派壇主嚇得一慌,將碗勺打翻在地。
天德鬧擺手示意了下,站在蒼鷹派壇主身后的兩名持戟郎直接架起他帶了下去,結(jié)局不用說。不當(dāng)場斬殺他是因為怕他血濺當(dāng)場臟了桌宴上的美食佳肴。
南小生皺眉,蒼鷹派!梅鎮(zhèn)客棧時遇到過幾個,后來他們不知道怎么死了,結(jié)果還被賴到小生頭上,越聽越感覺靈兒十有九成是被他們抓的。還有靈兒舅父家金刀『白府』上下三十多條人命是他們所為?聳人聽聞的雪魂神掌又是誰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