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fā)時王兵長與張小凡一伙正在飲酒,唐律嚴苛,軍紀更甚,他便有玩忽職守之罪,是故此兇案需在上頭稽查前,必須擺平。
一眾人便急忙去往樓下查看,又調(diào)來守夜兵士封鎖現(xiàn)場,除此處外,立行宵禁。
——
死的人是適才張小凡路過便看見的路邊煙客。地上還散亂著煙袋、煙葉、煙桿等物,人年紀三十余,從衣著看是個貨商管事。死傷是被器物重擊頭部致死,留有血痕。
在他旁哭泣的女子,約有二十余歲,身著霓裳施粉黛,大概是那處酒肆的歌舞姬。名為雙奴兒。
“汝是何人?為何在此?與死者甚關系?”例行盤問。
“小女子乃附近酒家歌女,在此約見趙管事,不料卻見他倒于此處,跑近摸其鼻息,人已死去,感覺傷心,邊跪下哭泣?!?p> “你來時他已倒下?”王兵長接著問。
“回軍爺,是極。彼時奴家剛從院子出來?!迸优珒?,掩了哭泣弱弱答道。
“哪個院子?”
“對過便是。”她指著,原是營棧隔壁的那間。
看向?qū)^院樓,王兵長立即招來下屬,前去問訊查實。
他仔細看著地上物什,也急于破案,便厲聲詐問奴兒:
“人是你殺的罷!你約見死者,他見你一弱女子,便是不防,你乘其不備搶下其煙桿,將其敲死,對與不對,還不從實招來?”
“奴家冤枉,確是奴到時他已死去,趙管事與奴有恩,奴何苦殺他……
……奴家真是冤枉啊,望軍爺明察……”
說著哭哭啼啼得拜地求饒,一身霓裳沾了泥塵,一臉粉黛亂了淚痕,凌亂不堪,煞是可憐。
……
張小凡便在旁看著,小白四處走著,在尋什么東西。
“老王,急個卵兒,上頭來人你報我的名?!睆埿》才闹醣L大咧咧說著。
“小侯爺,你是不知,此地日后便屬第七兵團轄制,月末吾便調(diào)離,咱第五兵團的令不管用?。 ?p> “那也不急,我覺著事有蹊蹺,探探再說……”說著拿起那煙桿,指著暗處的墻面對王兵長說道?!澳闱魄屏T……”
王兵長走近摸著墻面,又搶過煙桿兒細細看著。“咦?是不對哦?!?p> 原來自張小凡下樓,他便定神開眼,對藏在暗處的線索看得是清清楚楚。
方才死者靠背的墻面,至一人高處留有一處血跡,沿墻往上,也星星點點,而留有血跡除此蹊蹺處,就只有死者頭部及其倒下地上些余。
——
王兵長著人押著掩面哭泣的奴兒,帶著眾人前往酒肆繼續(xù)聞訊。
死者趙管事,負責打理他家商行往來商路上的貨物通行,故長住于酒肆客舍,也是酒肆???。
酒肆里當夜也不多,只有樓上雅間開席,樓下散客在酉初便陸續(xù)退去,故而歌臺便停了,奴兒便是那時下的臺。
樓上雅間中一伙人,和張小凡他們一樣,是跑貨押鏢的。不過正好是趙家車隊。
……
看見來人四下將雅間圍住,帶甲執(zhí)刀,那伙酒客也停下杯中之物,老實等待問訊。
“樓下發(fā)生命案,爾等可知?”王兵長厲聲說道。
“下面突然來了許多軍爺,我們只道是出了事,尚不知是命案。”有人搶著恭敬答道,看樣子是領頭的。
“你是何人?可與死者有關?”王兵長見著一人頗有膽識,問著。
“吾猜死者是我家商行的管事,趙先生,先前我等和他便在此處喝酒,后來他離席出去。哦,我是車隊的領頭,軍爺您可喚我何大?!?p> 此人粗布短衫,衫上還多附有毛皮甲片,裹著頭巾,一武士裝扮。
“帶人進來,她你可認得?”王兵長指著下屬押來的奴兒說。
瞧見哭得妝容花亂的女子,何大辨看了有半刻,答道:
“認得,是此間酒家駐臺的歌姬,在樓下表演時見過?!?p> “沒了么,再仔細瞧瞧……”見他神色有變,王兵長厲聲再問。
“額……哦,吾方才記起,此女與趙管事也算相熟,以前跟著趙管事,后來趙管事可能膩了,便棄她另尋新歡……
對,對,我猜便是她因愛生恨,殺了趙管事。”
聽到何大指認,奴兒當即喊道:“你血口噴人,趙管事與奴家有恩,今日約見便為此事,我怎能殺他?”
“冤枉我莫非將我當替死鬼么,你們個個都與恩公不對付,事兒我可都知道……”奴兒繼續(xù)激聲駁斥。
“…………”
然后各人也不顧軍威,互相謾罵推諉,王兵長也命人將其扯開,分別問詢。
這期間,張小凡帶著小白便在雅間里走動查探,自他但見那何大一伙,便覺得可疑,原本同時席上酒客,一會兒功夫人死卻不見其驚訝,難以說清。真兇便藏在這伙人之中,時下是找到行兇之方法,不然事情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