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偷西瓜

　　次日天剛蒙蒙亮，吳言便和吳爸一起去了鎮(zhèn)上的園林苗木市場買梨樹木苗和草莓苗。市場很大，父子倆兜了好幾圈，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才在一家名叫“陳輝苗木”的店門口停了下來。

　　“陳輝苗木”的老板便叫陳輝，是個四五十歲、笑容和藹的中年男人，似乎與吳爸相識，一看到吳爸，便連連招呼道：“老吳啊，今兒個來做甚？”

　　吳爸帶著吳言一塊進了店內(nèi)，聽到陳輝的話張口便說：“來這兒不是為了買樹苗還能是為了啥子”

　　陳輝見生意來了，臉上的笑容堆砌得更加燦爛，忙叫：“隨便看看隨便看看！”

　　剛才在店門外的時候，吳言遠遠地就看到了店里擺著幾棵梨樹木苗，其中好幾棵已經(jīng)開花，看起來格外迷人。

　　吳言也不含糊，指著那幾棵梨樹苗，開口便問：“老板，您那梨樹苗怎么賣？”

　　陳輝聞言笑了笑，也不說價，只問：“小伙子，你這是要買梨樹苗?。俊?p>　　吳爸適當(dāng)解釋道：“這是我兒子，剛回來，說是要回來種梨樹。”又說：老陳，平時我也幫襯了你不少，今兒個你可得給個實價啊！”

　　陳輝聞言揮了揮手，說道：“這不是實價不實價的問題。我呢也不騙你們，這幾棵梨樹呢，我是不賣的，要是你們想買別的樹苗，我肯定給你們最低價！”

　　吳爸臉色微變：“不賣你擱這做甚？”

　　“圖個好看啊！”

　　“就這還好看？這不是掛羊頭賣狗肉嘛！”

　　陳輝嫌吳爸說話難聽，嗔道：“什么掛羊頭賣狗肉？我又不賣，就擺那裝飾裝飾而已?！庇终f：“這時節(jié)買賣梨樹苗的人都不多，我也就剩這么兩三棵了，現(xiàn)如今苞都開了，過幾個月興許就可以結(jié)果了，賣出去豈不是心疼？”

　　吳言聽了，略有些失望，忙問：“那老板您知道這附近哪里還有賣梨樹苗的嗎？”

　　像是提到了得意的事一般，陳輝突然就得意地呵呵笑了起來：“這事兒你問我就對了。我有個老表家里種了幾畝梨，因為急著錢用，現(xiàn)在正要出售樹苗，這幾棵我還是從他哪里討來的呢?！?p>　　聽到這話，吳言立馬喜出望外，急忙問：“不知道您那老表現(xiàn)在是在哪里賣？我想過去看看先?！?p>　　“他不跟我一樣，不在市場賣，你要是想買的話，得去他家里找他才成，就在史厝村，很近的，我給你個地址，你自個兒找過去吧?！?p>　　史厝村也屬于塔子鎮(zhèn)管轄境內(nèi)，與洮水村同一省道，從洮水村出發(fā)，沿著省道一直下去，大概一千米后右轉(zhuǎn)進入鄉(xiāng)道，再走三百多米，便是史厝村。

　　吳言和吳爸兩人憑著陳輝給的地址一路走去，七拐八彎地，才總算走到了陳輝老表史一炳的家門口。

　　史一炳的住宅和果園連在一起，住宅在前，果園在后，遠遠望去，果然是一片郁郁蔥蔥的梨樹，只是因為季節(jié)還沒到，樹上幾乎見不到瓜果，有些枝頭上還綴著白色的梨花。

　　吳言在書本上學(xué)過，知道梨樹開花一般都是在3月份，最遲也在5月份，這些樹此刻才開花，倒是遲了些。不過這些梨樹大部分都是種植了好些年頭的好果樹，而且品種多樣，有黃金梨、雪花梨還有庫爾勒香梨這三種品種，若是能移植回去，倒是可以省了不少事，過三四個月估計瓜果豐收也不成問題。

　　這么想著，吳言這才和史一炳談起了價格。

　　因為是成年樹木，加上有些是實生苗，價格自然也不扉，但因為史一炳急著用錢，因此在價格上稍微便宜了些。

　　吳言每種各買了三十五棵，加上運費，總共也就花了不到兩萬塊錢。

　　因為是人家現(xiàn)賣的，樹苗還沒來得及從土里刨開，吳言便叫史一炳刨好土包裝好后再給他送過去，而他則和吳爸又去了苗木市場買草莓苗。草莓苗不像梨樹苗，市場上賣的人很多。吳言訂了幾千來棵，又吩咐過老板送貨地址，方同吳爸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的時候，吳媽正拾掇著家門前的幾畝荒地，褲管挽得高高的，一旁的雜物堆成一座高高的小山。

　　吳言回屋找了一圈，也沒見著天水，忙跑出來問：“媽，天水呢？”

　　吳媽聞言隨手往自己身后一指，一邊說話一邊緩緩轉(zhuǎn)過身來?！斑@不蹲在那里嗎？咦，怎么不見了？剛才還在這兒蹲著呢，會不會是去哪兒逛去了……”

　　吳言聽了這話，心下不免有些著急，當(dāng)下也不敢懈怠，匆匆地留了句“我去找她”，便拔腿往外走去。

　　洮水村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就是路線繁雜，不成格局，認識路的人不到半小時便能逛完大半個村子，但對于不識路的人來說，想要走出個道兒來，可就不容易了。

　　吳言心里擔(dān)憂，生怕天水人生地不熟地在外頭迷了路，當(dāng)下越走步伐越快，不知不覺中竟然走到了村東頭。

　　遠處一片綠海，一個個圓鼓鼓的大西瓜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綠色汪洋中，一抹杏黃色的倩影格外的引人注目。

　　吳言怔了怔，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那穿杏黃色連衣裙正背對著自己的人兒正是天水。

　　“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吳言邊問邊拔腿快步走了過去，走到近前一看，才見天水手里捧著一塊西瓜正啃得忘乎所以，連臉上粘了西瓜子也渾然未知。

　　吳言心一突：合著她偷吃人家的西瓜來了？

　　“天水，這西瓜哪來的？”吳言一邊心慌地問，一邊下意識地轉(zhuǎn)頭四處環(huán)望，生怕西瓜的主人這時候現(xiàn)身，那他們倆今個兒可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天水倒是不察，嘴里西瓜瓤塞得滿滿的，說話都有些含混不清了。

　　“喏，就在則里撿到的……這東思原來叫思瓜呀？”

　　撿到的？

　　吳言頓時覺得哭笑不得，忍了忍才說：“這犁西瓜可都是有主的，你沒經(jīng)過同意就偷吃，要是被園主知道了，那可就麻煩大了！”

　　聽到這話，天水啃西瓜的動作驟然停住，抬頭怔怔地看著他，顯然是不明白自己不過是吃個瓜而已，怎么就惹上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