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溫皓軒忽然半跪在地上,從外衣口袋里掏出戶口本,捧到林希丹跟前,心揪扯著:“你可以收留我一輩子嗎?!?p> 林希丹愣住了,呆呆地看他,許久沒有反應。
等不到回答,溫皓軒眼里明亮的光影一點一點的暗了下來,他垂眸,訕訕地收回手。
安母忍不住罵道:“林希丹,你是不是也想氣死我?”
林希丹抬眸,燈光很亮,刺疼了她的眼睛,變得溫熱溫熱的,她抓住溫皓軒的手,瞳孔亮得奪目,好看得驚人:“只登記,不辦婚禮。”
像被操縱了神智,脫口而出的回答,像是練習過一樣,溫皓軒毫不猶豫道:“好?!?p> 只要她愿意嫁,什么都好。
安母的表情卻像翻書,立馬變得陰測測的。
該死,這樣的話,嫁和不嫁女兒又有什么區(qū)別。
窗外,恰好漫天煙火,照亮了整片天際,璀璨過后,留下一句醒目的中文:安瑞好,我愛你。
隨后,小路推進來一個三層蛋糕,上面寫著“五周年紀念日快樂”。
安父、安母、林希丹、溫皓軒、溫窈予,都不約而同的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兒。
不就是一破紀念日嗎,至于如此興師動眾勞民傷財的虐狗嗎……
用心良苦啊。
吃完蛋糕,聚會散場。
林希丹和溫皓軒本想送安父、安母回家,卻被薄弈一句:“今天的求婚太寒酸了,你需要補償一下她?!苯o打發(fā)了。
整個晚上,那是最打動安瑞好的一刻。
一眼柔光,一閃即逝。
心頭,滋生出微末的無意的小甜蜜。
心口砰砰的,肆無忌憚的跳動,仿佛要躍出喉嚨。
安父、安母最終上了薄弈的車。
車子發(fā)動,薄弈打了轉向盤駛入車流,副駕駛上的女孩一直沒有出聲,他時不時的看向她,見她一張臉蛋嫣紅似胭脂,愣愣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好?!薄ⅰ昂煤?。”安母叫了幾聲,安瑞好才回過神來,身子后仰:“怎么了?”
安母涼涼的笑,蠻不講理道:“……薄弈開車多辛苦,你陪他說說話?!?p> 安瑞好頓時無語。
薄弈嘴一咧,收回視線,一言不發(fā)的開著車。
安瑞好忽然歪著臉,看向他棱角分明的側顏,嗓音清晰:“薄弈,今天謝謝你?!?p> 這是回來后,她第一次收起渾身的刺,對著他笑了,真實的笑容,沒有任何偽裝。
薄弈勾了勾唇,身心舒暢。
車子停在京大教師家屬樓樓下,安父下車,將安瑞好拉至一旁。
他微微仰頭,看著比自己還要高上幾公分的女兒,心中百感交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聲音里帶著幾不可聞的哽咽:“好好,不要怪爸媽,你在薄弈身邊,我們才放心,你要知道,爸媽永遠不會害你,我們寧愿替你去經受這世界上所有的磨難和不堪,也不想你受到一點點傷害,相信爸爸,薄弈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是唯一那個值得你托付終生的人。”
動之以理曉之以情。
安瑞好一震,眼淚一下就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