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遹回頭一看,只見太子妃王惠風(fēng)一身素衣打扮,手中拿著一件寬大的衣袍走了過來。
“你怎么來了?”司馬遹問道。
“我聽王義說了,你把他背回太子府便離開府上了,我猜你應(yīng)該會到杜先生府上來請罪了!”王惠風(fēng)將衣袍給司馬遹披上。
既然王義都跟她說了,想必她也知道今日司馬遹所遇到的事情,但是這個女人不但沒有慌亂,反而還分析出了司馬遹要到杜府來,果然不愧是名門之女!
司馬遹看到略有單薄的衣衫,雖然這個女人姿色不如其姐,但是待人及賢良遠(yuǎn)勝其姐。
穿越而來的司馬遹當(dāng)然知道眼前這個女人一直沒有拋棄過司馬遹。
哪怕是司馬遹被廢了太子之位,她依然不愿意與司馬遹劃清界線。
有妻如此,夫復(fù)何求?
司馬遹嘆息一聲,他將衣袍取下,反而替王惠風(fēng)披上,“我挺得住,倒是你可能出門太急了,穿這么少出門!你先回去吧,我在這兒站著就行了!”
王惠風(fēng)清楚司馬遹當(dāng)初想娶的人是她姐姐,所以,她嫁入太子府中之后,便和司馬遹沒有多少感情。
司馬遹也對她沒什么好臉色。
可是王惠風(fēng)依然盡力做好一個好妻子的角色,當(dāng)好太子府的女主人。
司馬遹惹下的事情,她都是默默在身后收拾。
可是,司馬遹依然沒拿正眼看過她幾次。
這次司馬遹如此溫和地和她說話,王惠風(fēng)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司馬遹,手有些顫抖地問:“太子,你是何意?是我做得不對么?”
司馬遹輕輕幫她把衣袍系好,“不,是你做得太好了,是我做得不好,讓你跟著我受苦了!”
“太子說哪兒的話,這都是我應(yīng)該的!”王惠風(fēng)有所感動了。
太子先是背負(fù)太子府的下人回東宮,今日又對她如此體諒,想必是形勢逼近得太子開始發(fā)奮圖強了?開始改變之前的紈绔作風(fēng)了?
“愛妃,你先回府,我必須取得杜先生的諒解!”司馬遹還是想勸王惠風(fēng)離開。
哪知,王惠風(fēng)堅定地?fù)u頭說:“我不走,你是我的夫君,你在這兒站著,我就陪你!”
司馬遹聽后滿心的感動,忍不住一把將她抱入懷中,輕輕拍著她后背:“愛妃,我這次闖禍了,可能活不下來了,你還愿意跟著我么?”
王惠風(fēng)輕聲說:“我知道!我都知道了,是有人逼你這么做的!是皇后想要廢除你太子之位!我不怕,哪怕是你不是太子了,我也愿意跟著你!你不要拋下我不管!因為你是我的夫君!”
司馬遹心中不是滋味,這個女人為太子做出的犧牲太大了,她身為瑯琊王家的人,明知太子不喜歡她,可是她還是無怨無悔,默默做好一切。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但是王惠風(fēng)則愿意在大難臨頭時依然維護著太子,就憑這一點,司馬遹不愿意她再受無端的苦楚了。
“事情雖然難辦,可我們還有一線希望,今晚如果我們能夠商量一些對策,是可以化解危機的!”司馬遹眼神堅定地說。
在自己女人面前,他必須爺們起來!
“我相信你!”王惠風(fēng)抬眼望著司馬遹,今晚的太子好迷人。
每臨大事有靜氣,這才是一國儲君的樣子,這才是終結(jié)三國亂世的司馬家族血脈里面該有的氣質(zhì)!
“杜先生事前提醒過我無數(shù)次要小心皇后,可是我沒聽他的,昨天還把他的屁股給扎傷了,你說他今天還會見我么?”司馬遹問懷中人。
“我相信杜先生不是那么小氣的人,他不想見你可能是因為你沒有采納他的意見,并不是因為你傷了他這件事情?!蓖趸蒿L(fēng)給司馬遹打氣說。
“可是杜府的燈都熄了,難不成我們要白等么?”司馬遹也有些不自信了。
杜錫這家伙太擺譜了吧?本太子都在這兒站得腿都酸了,你好歹還是出來吭個聲??!
“燈熄了可以再點的,今天你累了,要不夫君你先休息一會,我替你站在門外等杜先生?”王惠風(fēng)賢惠地說。
“這不行,哪能讓自己的女人替我抗事情!”司馬遹馬上拒絕了。
“要不你還是把衣袍穿上吧?我怕你著涼,況且你的衣服上面全部都是血跡?!?p> “不用,我弄得這么狼狽,杜先生看到之后便不忍心繼續(xù)怪罪我!”
“沒想到太子也會用上苦肉計!”
“有愛妃相陪,這哪兒苦了?景色正好,我們一起賞月吧!”
……
兩人在杜府外面聊天,杜家管事再次走進杜錫屋內(nèi)。
“怎么了?太子走了?”杜錫問。
“不是,是多來了一人!”
“哦。還有人來幫他說情的?”杜錫奇怪地問。
“是太子妃來了,陪著太子站在那兒!”
杜錫一聽,急忙站起來:“快,點燈,迎接太子妃!”
隨后,杜錫高聲叫了一句:“叫夫人準(zhǔn)備熱水,開門迎客!”
“杜錫恭迎太子妃!”杜錫恭敬地站在門口。
“杜先生還生氣么?如果生氣的話,我就繼續(xù)陪太子在這兒罰站?!蓖趸蒿L(fēng)平靜地說。
杜錫一愣,板著臉看了一眼司馬遹,背著手說:“哼,看在太子妃的分上,進來吧!”
之前王惠風(fēng)已經(jīng)給司馬遹說過了,杜錫屁股被針扎傷后,王惠風(fēng)便以司馬遹的名義送了禮物過去賠罪,并且還請了太醫(yī)去替他治傷。
只是杜錫何等聰明,他一眼便看穿了這并非是司馬遹本意,所以才會對司馬遹愛理不理的。
司馬遹見杜錫看在太子妃的面目上出門了,他硬擠一個笑臉,“多謝杜先生大人大量!”
杜錫的夫人聽聞太子妃回到,早已準(zhǔn)備好了熱水。
司馬遹確實是又餓又渴,端起熱水直接一口倒下去。
“啊,好湯!”司馬遹急忙吐出來,舌頭已經(jīng)被湯紅了。
“你慢一點喝啊,杜先生又不是不讓你喝的!”王惠風(fēng)有些心疼地說。
“太子是餓了吧?我叫人準(zhǔn)備點吃的?”杜錫夫人問道。
司馬遹急忙擺手說:“不用,杜先生都被我氣飽了,我本來就該餓一下的!”
杜錫繼續(xù)板著臉說:“我哪敢有氣啊,有氣也被針扎破了!”
“杜先生,你這話讓我很難受了,這叫什么,如坐針氈?。 彼抉R遹笑著說。
在杜錫的坐氈里面藏針扎他屁股,就是司馬遹干出來的好事,后世便流傳出如坐針氈這個詞。
只是當(dāng)時杜錫還不知道有這個詞匯,他愣了一下,便覺得好笑,只得別過臉去笑了一下。
司馬遹見了之后,便偏頭問王惠風(fēng):“愛妃,你可知偷東西都為君子所不恥的,可是唯獨偷哪一樣?xùn)|西不但不會被君子所恥笑,反而君子還經(jīng)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