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給王子和王爺們的考試

　　等朱允炆回來，大殿里一片沉寂，都是好好學(xué)生，一聲不吭。

　　“不如這樣吧?！敝煸蕿烧f道，“你們都不說，那就朕來說，對你們的懲罰也不重，看到外面的臺階了沒，用雙手拍，每只手一千下，可以吧？你們打架肯定是用手腳打，腳就不懲罰了，只懲罰手，讓你們的手長長記性?！?p>　　諸王子：“(⊙_⊙)?這皇帝好狠的心。拍完一千下手不就廢了？”

　　連藩王都吃了一驚，這是什么鬼主意。

　　“陛下，臣有話要說?！焙竺?zhèn)鱽硪坏廊跞醯穆曇簟?p>　　眾人給他讓開，朱允炆一看，哎喲那個慘喲，整張臉都變形了。朱允炆看著他像被娜美揍了的路飛，是誰把他打這么慘的，真狠啊，剛才介紹的時候怎么沒注意呢。這是安王朱楹吧，還是他的叔叔。

　　朱允炆坐在上面，看見朱高煦往后面躲了躲，肩膀一直抖動。

　　。。。。

　　“皇叔，你。。?！敝煸蕿上胝f好慘，沒好意思說出口，“你有何良策?！?p>　　“陛下?！敝扉赫f話有點不清楚，“臣認為不如舉行一場文試，由陛下出題，評閱。過關(guān)的就不再懲罰，沒過關(guān)的加倍懲罰。”

　　“皇叔說得有道理，沒過關(guān)的每只手拍兩千下?！敝煸蕿牲c了點頭。

　　朱允炆也想看看他們有幾斤幾兩，是不是可堪大用。打斷骨頭連著筋，等朱允炆和儒家鬧掰了的時候，皇親國戚就是他的支柱。所以朱允炆要早早地整頓皇室，把害群之馬剔除，有才能者委以重任。朱允炆可不想把皇室子弟當豬養(yǎng)。

　　至于說會不會鬧掰？朱允炆不想用儒學(xué)當做他的治國思想了，看看曲阜會不會跟他急。

　　“就這么定了，來人，準備一下場地，就在這大殿之中?！?p>　　一共就八個人，八張桌子椅子很快就搬來了。在這時間里朱允炆也在想究竟出什么題。

　　要出好題還是挺難的，必須要有代表性，不能那么簡單也不能太難。不能只出一道，最好是兩道，一文一武就不錯。文武搭配，干活不累，也能看出這些世子的水平和側(cè)重點來。至于他們答的符不符合朱允炆的思想，朱允炆敢說肯定不符合啊。

　　等朱允炆想好第一題的時候，王子和王爺早就眼巴巴的看著他了。

　　“咳咳?！敝煸蕿煽人粤艘幌?，“請聽第一題，論。。。”

　　“論母豬的產(chǎn)后修養(yǎng)?！敝煸蕿刹铧c脫口而出。

　　“論如何一勞永逸的解決蒙古問題?！?p>　　聽了題目以后八位藩王都驚奇地看著他，沒想到朱允炆竟然問了這種問題，雖然不清楚朱允炆對此問題是如何想到，但既然問出來了，朱允炆對此肯定有所了解并有了一定的對策。如果朱允炆沒有對策，怎能看出答卷的好壞呢？

　　藩王們的驚訝朱允炆看在眼里，他也知道在藩王們的眼中，他就是一個小屁孩，哪里懂得什么是治國，只知道跟文官混。朱標以宅心仁厚出名，在諸王中威望很高，朱允炆更是整日學(xué)習(xí)儒家之術(shù)，滿口仁義道德，一點都沒有他的皇爺爺朱元璋那么霸氣，說殺就殺，剝皮充草，對文官一點都不客氣。

　　朱允炆心里暗暗發(fā)笑：“諸王震驚部上線了，以后你們的震驚還多著呢?！?p>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監(jiān)考最無聊了，沒有手機玩，只能盯著這些考生發(fā)呆，或者搜一些學(xué)術(shù)專著看看，朱允炆一直保持著閱讀的習(xí)慣，不過不再只看歷史專著了，哲學(xué)心理軍事歷史等都看，為了保住皇位，為了帶領(lǐng)大明復(fù)興。

　　朱允炆沒有規(guī)定寫作時間，很快就有人寫完交卷了，第一位是朱賢煴。朱允炆從小太監(jiān)手里接過來，看了幾句就看不下去了，對小太監(jiān)李元說道：“去，給朕的皇叔們都看一下?！?p>　　朱允炆面無表情，諸王也沒看出他對朱賢煴的文章的評價，當他們接過來一看，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兒。朱賢煴寫的大體意思是齊王出征，寸草不生，只要朱賢煴的父親朱榑親自掛刷，蒙元一定乖乖來降。如果寫的文采好一點也就罷了，關(guān)鍵是寫的狗屁不通，毫無邏輯。

　　齊王朱榑看了都掩面扶額，啼笑皆非。

　　很快下幾位考生都寫完了，都呈在了朱允炆的面前。拿起一份來，朱高煦的，不出朱允炆所料，滿篇都是殺殺殺，一定要將蒙元滅族才罷休。扔給李元，讓他給藩王們看。

　　再拿起一份，朱有燉的，這份寫的還可以，雖然在儒家重教化的范疇內(nèi)，強調(diào)講仁義做君子，但也簡單講了討伐的重要性。算是及格吧。

　　朱允炆把八份文章都看完，心里已經(jīng)有了計較，不過他沒說話，而是等著藩王也都將文章看完。

　　等所有文章都回到朱允炆前面的幾案上，朱允炆開口道：“不知諸位皇叔對他們的文章有何高見？”

　　“陛下?！敝芡踔鞓玖顺鰜恚俺疾桓彝?，請陛下賜下另一道題目，待他們做完后臣等在做評說。”

　　“唔，這樣也可以。”

　　“那么你們聽第二題，在泰西之地，有一位與孔子同時代的大家，可稱之為蘇子，在他們國家與孔子在中國的地位一樣，他的徒孫說過一句話：‘吾愛吾師，吾尤愛真理’，請問，你們?nèi)绾卫斫膺@句話?！?p>　　中國自古以來有“真理”的概念嗎？中國有“真”，有“理”，但將兩者結(jié)合起來，似乎并沒有這種說法。現(xiàn)在的人們怎么理解這句話朱允炆也很感興趣。

　　“諸位皇叔，你們也好好想想這兩個問題，朕希望你們一會認真回答?！?p>　　“是。”

　　接下來又是漫長的監(jiān)考時間。

　　。。。。。

　　這個題似乎上一道題要難，答題時間普遍要長。安王朱楹是最后一個交的，用了半個多時辰的時間。

　　朱允炆看了他們的答卷，內(nèi)容是千奇百怪。總的來說，學(xué)習(xí)儒家學(xué)說比較深的，對這句話持抨擊態(tài)度，認為天地君親師，對老師一定要恭敬，不能反駁。對“真理”的理解沒有說出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觀點，不過也算是言之有物。性格比較野的，以朱高煦為首，平時不好好學(xué)習(xí)，肚子里沒多少墨水，他們就是隨便寫了點，沒什么內(nèi)容。他們也是交卷最快的。

　　只有一位安王朱楹，寫的文章接近后世的觀點，認為老師應(yīng)該尊敬，但盡信書不如無書，這個書也可以指老師。自己認為對的觀點要保留，但不能反駁老師的觀點。

　　這種話也沒有具體答案，就算是堅持認為天地君親師也無所謂，朱允炆看的是他們的態(tài)度，朱高煦之流顯然不合格。

　　等諸王都看完了，朱允炆說道：“皇叔應(yīng)該有答案了，結(jié)合兩道題的答題情況，各位皇叔投票吧。你認為誰最不合格，就說他的名字。就從燕王開始?！?p>　　投票這種說法諸王聞所未聞，不過也很好理解。燕王朱棣說了一個朱允炆也沒想到的人——朱高煦。很明顯朱高煦的表現(xiàn)連他老子都看不下去。

　　是否有其他原因，朱允炆也不去想，他接著說道：“諸位皇叔認為朱高煦不合格的舉手?！?p>　　“刷。”都舉起來了。

　　“那么好，朱高煦，出去拍地面去吧，一位護衛(wèi)監(jiān)督?！?p>　　朱高煦臉色慘白，無精打采的走了出去，很快外面響起了“啪啪啪”的聲音。

　　用這種方法，一會就將不合格的給選出來了，除了朱高煦，還有齊王家的兩個兒子。兩道題都合格的只有安王朱楹。朱允炆也覺得安王的兩份答卷都還可以。其他的都是諸王認為只有一題合格的。

　　解決完了世子的問題，朱允炆開始了與諸藩王的對話。

　　“不知諸位皇叔如何看待蒙元問題，怎樣才能一勞永逸的解決？燕王，你最有經(jīng)驗，你先說?！?p>　　“陛下，臣以為對待蒙元應(yīng)該軟硬兼施?！?p>　　“哦？”果然專家就是不一樣，一開口就言之有物。

　　朱棣繼續(xù)說道：“臣與蒙元打了近二十年交道，對其可謂知根知底。臣以為，蒙元乃游牧民資，死而不僵，很難將其徹底消滅，因此一味地采取戰(zhàn)爭手段是不可取的，只會白白消耗大明人力財力。要徹底解決蒙元，必須輔之以其他手段?！?p>　　“皇叔快講?！敝煸蕿捎悬c小興奮，朱棣有這種意識，再加上他的黑科技，何愁蒙元不滅。

　　“這種軟的手段就類似于漢朝昭宣之時的遷移?？梢詫⒚稍囊粋€個部落遷至長城以內(nèi)，與漢民同居，如此百年后，再無蒙人，只有漢人也?！?p>　　總體上沒有脫離中國自古以來的思想和實踐，但顯然朱棣是認真的想過對蒙元的政策的。不知道為何在歷史上朱棣并沒有這么做，難道是因為遷都后覺得蒙古人進入長城內(nèi)不太保險？

　　“其他皇叔可還有良策？”朱允炆一邊想著一邊說道。

　　“陛下，臣以為以夷制夷乃良策，可重用寧王的‘朵顏三衛(wèi)’，令其出塞追逐黃金家族之人?！敝芡踔鞓f道。

　　“如何保證朵顏三衛(wèi)對大明保持忠誠呢？”

　　“臣以為無需朵顏三衛(wèi)保持忠誠，只需要他們對蒙古貴族大肆屠殺就行了。如此一來整個蒙古族部落必?zé)o朵顏三衛(wèi)的立足之地?！?p>　　“皇叔說的說得有道理，但還是需要我大明軍隊的節(jié)制，朵顏三衛(wèi)由我大明將軍率領(lǐng)。”

　　周王說完以后，其他楚王、齊王、蜀王沒能說出什么計策來，他們的技能點沒往謀略上面點，雖說楚王帶兵打仗的能力也還可以。

　　“那么老師與真理問題的問題諸位皇叔可有看法？”朱允炆又問。

　　這是蜀王擅長的問題啊，因此朱椿首先站出來了：“陛下，臣以為尊師重教非常重要，后漢書--孔僖傳》中曾言‘臣聞明王圣主，莫不尊師貴道’，還望陛下勿忘先人的教誨啊。至于真理，臣以為也非常重要，師嚴然后道尊，真理必須排在‘尊師’之后，?！?p>　　果然是傳統(tǒng)的學(xué)問家，說話一套一套的。朱允炆不想反駁，便道：“皇叔說的有道理。”

　　對第二個問題朱允炆不是很感興趣，只是想簡單的了解一下目前大明士人對待新思想的態(tài)度，目前來看還算樂觀，不想后世清朝末年一樣頑固不化，冥頑不靈。經(jīng)歷了元朝“十儒九丐”的年代，又被朱元璋大肆屠殺了一番，儒家現(xiàn)在顯然也在求變，統(tǒng)治者想要什么就趕緊變成什么樣的?？隙ㄒ灿兴辣е祆涞哪且惶撞环诺?，朱允炆對他們可不會客氣。做學(xué)問，愛做什么做什么，想要以此當官，對不起，不收。明年要開科舉了，朱允炆準備對科舉進行重大改革，反正現(xiàn)在科舉也無定式，八股文還沒出來。

　　等蜀王朱椿講完朱允炆就不想再聽下去了，便對諸王說：“各位皇叔帶著王子回去吧，懲罰未完成的也不用再繼續(xù)了。太祖高皇帝下葬在即，還望各位皇叔好好約束一下，不要再捅什么婁子?！?p>　　。。。。

　　等諸王出去，朱允炆終于可以思考一番。也不知道有小心思的藩王這幾天又沒有動作，皇爺爺留下的秘密使者還是不夠給力啊，根本做不到無孔不入。得抓緊時間派人去尋紀綱了，他好像是山東人吧，宿安的。

　　在朱元璋下葬以后一定要同朱棣談一次話，再等就來不及了。這次朱棣來了應(yīng)天府，祭奠了朱元璋，朱允炆也沒開始削藩，現(xiàn)在朱棣可能還沒有當皇帝的心思，但他身邊還有個姚廣孝呢，一個不安分的老和尚，總是出一些壞主意。必須讓朱棣下定決心跟著朱允炆，不能讓他被姚廣孝蠱惑了。還有《戰(zhàn)爭論》，也不知道朱棣對此感不感興趣。話說提高毛紡織的器械怎么還沒做出來啊，都這么長時間了，這可是說服朱棣的大殺器。

　　朱棣是朱允炆的擴張戰(zhàn)略中非常重要的一環(huán)，偏偏朱允炆拿不準朱棣的想法，都有點患得患失了。

　　不行，得再去催催嚴震直，提高賞銀，得趕緊把毛紡織的相關(guān)器械都給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