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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六十二年

第十二章 晉襄公

五百六十二年 黃巢0238 5043 2020-05-04 18:23:52

  面對許國的求救,楚國知道跟晉國的交鋒是避免不了了,不過楚國并沒有選擇正面跟晉國交鋒,而是學晉襄公的樣子找了一個出氣筒。

  陳國和蔡國,在楚國看來,他們親附晉國的樣子也真的很欠打。

  比起許國,陳國和蔡國的忠誠度顯然是不夠的,所以在面對楚國的時候,他們沒有像許國一樣在對手的步步緊逼之下報出大哥的名字,而是直接就求和了。

  有這樣窩囊的小弟,晉國也是很無奈的,不過隨著陳國和蔡國成了楚國的新小弟,麻煩反而也來到了楚國這邊。

  于是與晉國爭鋒的思路也要重新整理一下了,畢竟自己的小弟肯定是不能亂動的。

  楚國要重新整理思路,但是晉襄公可不會解除對許國的包圍以留時間給楚國進行思考,所以要用什么辦法才能解除晉國對許國的包圍就成了楚國最頭疼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還在緊緊的抱著晉國大腿的鄭國就出現(xiàn)在了楚國的腦海中。

  打完陳國的主意打蔡國的主意,打完蔡國的主意打鄭國的主意,如果這是一場比賽,就目前而言晉國已經(jīng)落后楚國好幾分了。

  不過晉襄公并沒有因為陳國和蔡國的反戈就準備放棄自己的目的,所以,怎么重新規(guī)劃與楚國爭鋒的思路,這也成了晉襄公現(xiàn)在需要解決的問題,很快這個問題就找到了答案。

  看到陳國和蔡國的反戈后,晉襄公決定暫時解除許國的包圍轉(zhuǎn)而向剛剛還在和自己親昵現(xiàn)在卻躺在楚國懷抱里的蔡國進攻。

  進攻蔡國,晉襄公只是改變了對象并沒有改變方針,用的還是拿小弟出氣那一套。而楚國一看剛親附自己的蔡國又被晉國包圍了,也很無奈,他表示已經(jīng)厭倦了這樣的方式,所以這一次他決定不再到處去找出氣筒了,而是選擇強硬的跟晉國正面一較高低。

  楚國既然有這個想法,晉國當然也不會躲躲閃閃,于是兩強正面爭霸的架勢就此拉開。

  晉軍和楚軍相隔一條河兩軍對壘,晉國領軍的是晉襄公的老師晉國大夫陽處父,楚國領軍的是令尹子上。

  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陽處父卻不著急于進攻,而是找人給子上帶去了一句話:“咱都是文明人,動手前先把話講清楚了。我?guī)е@么多人在外面,也挺辛苦的,糧食吃了不少,錢也用了不少,人也累了。你要是真想打,那我就先后退三十里,緩口氣,你可以渡過河來,把軍隊的陣型布好,什么時候打、怎么打,都由你說了算,好吧?!?p>  話傳到了子上這邊,陽處父就安靜的坐在車上等著,但是子上這邊卻開始鬧分歧了。聽到陽處父話后,子上沒有過多的考慮就要渡過河去和陽處父打,但是前令尹子玉的兒子大心卻提出了反對的意見。

  父親戰(zhàn)敗城濮的陰影還未散去,在他的內(nèi)心一直充滿著對晉國的恐懼,大心把他的憂慮說給了子上聽:“晉國人從來不會講信用,我們要是真聽他的渡過河去跟他們打,誰敢保證晉國人不會在我們渡河渡到一半的時候向我們發(fā)起進攻,到時候楚國要是全軍覆沒于水底誰能承擔得起這個責任?!?p>  確實,大心承擔不起,子上也承擔不起,這樣的失敗讓整個楚國都承擔不起。

  聽完大心的話,子上很快也就冷靜下來了。

  但是不能渡過河去打,那也不能就這樣一直耗著吧,陽處父說他們辛苦,說他們糧食吃得差不多了,說他們錢都用完了??墒菚x國的士兵是人,楚國這邊的士兵也是人啊,也需要吃飯花錢的好不好,這樣耗誰都耗不起。

  仗總是要打的,不是你先打就是我先打,你陽處父叫我過河去打,那我也可以叫你過河來這邊打啊。

  這個主意很快就在大心和子上之間達成了共識,并且迅速就制定成了楚軍的戰(zhàn)術方針。

  于是,子上也很有風度的向陽處父傳話:“你說我渡過河去打這仗你可以先后退三十里,那么我也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你要是渡過河來打,我也可以后退三十里?!?p>  子上以為自己有模有樣的學了陽處父一招就可以把這個難題又推回給他,但是子上還不知道,陽處父能想到這招,那他就還能破這招。

  聽完子上的話后,陽處父向子上表示出了微微的敬意,然后臉上便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當然,陽處父不是笑自己有多聰明,而是笑子上實在是太傻了。

  陽處父不僅知道當自己提出后退三十里后子上還是不會輕易渡河的,他還了解子上也會以同樣的問題反訴給自己,并且陽處父還能了解千里之外的楚成王是一個怎樣的人,所以陽處父早就制定好了對付子上的方針。

  當年城濮一役,晉文公雖然嬴了子玉,但他卻沒有辦法徹底打敗子玉。在那樣的一場戰(zhàn)爭中晉文公看到了子玉非凡的領軍能力,從那之后子玉也就成了晉文公心里的一塊石頭,晉文公沒有辦法鏟除子玉,但是全身而退的子玉回到楚國后卻讓晉文公收到了一個手舞足蹈的消息,子玉自殺。

  所以從這件事情上來看,陽處父就能堅信楚成王是一個怎樣的國君。

  陽處父答應了子上,子上便把他的軍隊后撤三十里等待陽處父過河來一決死戰(zhàn),可是后撤的子上左等不見晉國的軍隊,右等也不見晉國的軍隊。

  這時候子上心里就開始犯嘀咕了,難道陽處父在渡河的時候被水沖走了不成。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因為真正的原因是陽處父根本就沒有對晉國的軍隊下達渡河進軍的命令,而是頒布了另一條命令,準確的說是一條消息,更準確的說是一條謠言,一條足以要子上命的謠言。

  子上做夢也想不到,怎么也等不到陽處父的他在焦急中卻等來了一條消息:楚軍敗逃了。

  在子上看來,這真是一個笑話,我一兵一卒未損,何來的敗。我一城一地未丟,又哪來的逃。

  一頭霧水的子上來到河邊,對面已經(jīng)看不到晉軍的影子了,從留下的痕跡來看,陽處父應該是班師回朝了。

  陽處父回晉國去了,這就讓子上更加的迷糊了,陽處父未打一仗,未奪一城,未殺一人,他哪來的自信班師回朝的。

  子上現(xiàn)在搞不明白,那他也就永遠明白不了了,只有陽處父知道自己已經(jīng)贏了,他沒有動一兵一卒就將楚軍令尹子上的人頭提走了,雖然子上的人頭現(xiàn)在還長在他的脖子上,但很快就不是了,陽處父用來提走子上人頭的武器就是那句“楚軍敗逃了”。

  春秋的戰(zhàn)爭總是這樣的,虎頭蛇尾,見陽處父領著晉軍回晉國了,子上也覺得沒有追過去的必要了。

  就這樣,大家之前鬧得還是挺兇的現(xiàn)在就草草收場了。

  戰(zhàn)斗結束了,但是戰(zhàn)爭還在繼續(xù),只是子上還不知道,陽處父放出來的武器正在一步步逼近自己。

  “楚軍敗逃了”的消息很快傳回到了楚國,而在楚國將有人拿起這句話當做武器來殺死子上,那么誰能在楚國殺死楚國的令尹呢,此人絕非一般人等,這個隨手操起家伙就想要子上命的人正是楚國的太子商臣。

  商臣為什么這么急于殺死子上呢,那是因為他的太子之位差一點因為子上而旁落他人

  他們的故事還要從楚成王為楚國挑選太子開始講起。

  當初,楚成王正在自己的兒子之間為楚國的儲君尋找一個合適的人選,并且,他的心中也已經(jīng)有了一個合意的人,這個人就是商臣。當時作為楚國令尹的子上得到了楚成王的信任,所以楚成王在確立太子的人選之前找到了子上商量這個事,并且把自己的想法也告訴了子上。

  國君想要立太子找到令尹商量,多半是走一下流程,無非就是想從令尹這里得到支持,可偏偏子上不懂這里面的意思。

  子上表達出了跟楚成王不同的意見,他并不認同楚成王要立商臣為太子的想法。

  子上的理由很簡單,在他看來這個時候立商臣為太子是不合時宜的,因為楚成王并沒有老到還不能理政的地步,楚成王的年富力強就代表著楚國的太子將會有一個漫長的等待期,在這個漫長的等待過程當中誰也不知道將會發(fā)生什么。

  如果太子一旦失職或者楚成王又有了新的意中人,那到時候如果罷黜太子則一定會為楚國招來一場嚴重的內(nèi)亂。

  子上是楚國的令尹,除了楚國國君之外,他是第一個要為楚國的穩(wěn)定和未來負責任的人,所以他才極力的勸阻楚成王這么早的就立商臣為太子。

  當然,為楚國的未來穩(wěn)定考慮只是子上勸阻楚成王立太子的一點理由,不過在子上的內(nèi)心從未真正的認同過商臣才是他極力阻止楚成王的根本原因。

  商臣那雙像胡蜂一樣的眼睛,像財狼一般的聲音給子上留下了極深的印象。在子上的內(nèi)心早已給商臣定論為一個殘忍至極的人了,子上認為這樣的人是絕不可能為楚國帶來榮譽的。

  子上在極力的勸阻著楚成王,但是楚成王卻并沒有聽取他的意見,商臣還是早早的就被楚成王立為太子了,這也就為子上的殺身之禍埋下了伏筆。

  子上雖然沒有成功,但是他怎么阻止楚成王立太子的事還是讓商臣知道了,商臣便把這個記著了。

  于是怎么收拾子上就成了商臣的主線任務。

  商臣準備好了等待,他想等到自己繼位的時候再收拾子上,那時候會輕松很多,不過已經(jīng)做好了等待準備的商臣沒有想到收拾子上的機會會來得這么早這么突然。

  與晉國兩軍對持子玉竟然無緣無故后退三十里,他竟然沒有做任何行動就帶著兵回來了,讓天下的諸侯都看到了楚國的弱懦。

  這合服常理嗎?子玉覺得合服常理,但是商臣覺得不合服常理。他覺得,能解釋子玉這種行為的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子玉接受了晉國的賄賂。

  當商臣把這個答案告訴楚成王的時候,子玉已經(jīng)沒有機會進行解釋了。當然,商臣也沒有必要再去調(diào)查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了,因為這就是商臣想要的答案,他只需要把事情的經(jīng)過簡單的告訴楚成王就可以,接下來的一切楚成王都會幫他做好。

  這就是楚國令尹的宿命,戰(zhàn)場上沒有人可以殺得了他們,但是回到自己的國家后沒有帶來勝利的,都將走向死亡。

  沒有人會去為子上探究死因的背后,他率領楚軍與晉國對持不戰(zhàn)而退三十里是不爭的事實。這一點確實足夠讓他死一次了,子上的行為毫無疑問讓力圖爭霸的楚國又一次輸給了晉國。

  歷史總是那么的無情,人力總是很難去改變,子上無力回天,晉襄公也舒服不到哪去。

  延續(xù)晉文公留下的霸業(yè),這是一條漫長又充滿險阻的路,天下從未真正的安定過,楚國消停了又會起來鬧事,壓下去了又會消停一會。這不南邊剛把楚國搞了一搞讓他安靜了下去,西邊的秦國又開始不消停了。

  晉襄公三年(公元前625年),也就是崤山之戰(zhàn)后的三年,經(jīng)歷了戰(zhàn)敗的秦國用了三年的時間休養(yǎng)生息后,秦穆公決定再一次派遣孟明前去攻打晉國。

  這一次只為復仇而來,三年前出征的秦軍是奔向鄭國而去的,但是卻成了晉襄公的刀下之魂,秦穆公是不可能咽得下這口氣的。

  孟明作為這次出征的將領再合適不過了,三年前他帶著恥辱回到秦國,秦穆公不僅沒有處罰他,還重新重用他,所以現(xiàn)在讓滿腔仇恨的孟明帶著秦穆公咽不下的那口氣來到晉國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孟明信心滿滿的要報三年前的那場戰(zhàn)敗之仇,但他不會想到,雖然秦國經(jīng)歷了三年的休養(yǎng)生息,但這一次晉襄公還會讓他再嘗一次失敗的滋味。

  當孟明的秦軍和晉襄公的晉軍在彭衙遭遇時,勝利的果實再一次被晉襄公拿走了,孟明不得不再一次吞下戰(zhàn)敗的苦果。

  這一次除了隨孟明而來的秦國士兵和三年前不是一群人之外,這場戰(zhàn)斗的結果和在崤山的戰(zhàn)斗是一樣的,秦軍大敗而回。不過有意思的是回到秦國的孟明依然沒有被秦穆公拋棄,這也讓這次的失敗成為了轉(zhuǎn)折點。

  回到秦國后的孟明大徹大悟,在經(jīng)歷了兩次大敗后的他將要發(fā)生本質(zhì)的變化,孟明的欲望是強烈的,當強烈的欲望給他帶來失敗的時候,他選擇了放棄這欲望。

  在經(jīng)歷過這次失敗后,孟明才真正認識到秦國跟晉國的差距不僅僅在于戰(zhàn)術和運氣,而在于實力,全方面的綜合實力,所以這一次他回到秦國后要做的事不再是想著怎么復仇,而是安下心來治理秦國,修明政事,恩澤百姓。

  他知道這才是縮小秦國與晉國差距的唯一辦法,孟明的信念是堅定了,態(tài)度也是端正的,所以秦國也就從此走上了一條發(fā)憤圖強的道路。

  孟明在經(jīng)歷了兩次大敗后的變化是明顯的,這逃不過趙衰的眼睛,這樣的變化讓趙衰產(chǎn)生了警惕,趙衰知道如果晉國面對的還是一個狂妄的孟明,那么晉國就不用為自己的安危有一絲的顧慮,但是現(xiàn)在的孟明卻讓他看到了危險。

  冷靜的敵人永遠是最強大的,現(xiàn)在的孟明就正在慢慢成為那個強大的敵人。

  所以趙衰告誡所有的晉國大夫:如果孟明再一次帶領秦軍前來,那么對付他最好的辦法就是避開他。

  趙衰說這話的時候是不是認真的我們不知道,但是聽的人肯定是不認真的,因為僅僅在孟明的身上嘗到勝利的滋味一年不到后,所有的人就都已經(jīng)忘記了趙衰說過什么。

  就在孟明敗走彭衙的同一年年底,晉國派遣了他們的大夫先且居聯(lián)合宋國、陳國和鄭國組成聯(lián)軍向秦國發(fā)起了進攻。

  晉國之所以選擇在這個時候攻打秦國,他的目的是單純而又可愛的,因為前陣子你跑過來打我了,所以我現(xiàn)在就要去打你。

  戰(zhàn)斗的結果不出意外,晉國又在秦國的身上過了一把打勝仗的癮后便揚長而去,留下的只有默默哭泣的秦國。

  秦國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接二連三的敗在晉國的手下,以后還有面子在諸侯間混嗎。

  說起面子,這東西是要看人的,在弱者那里是恥辱,那是永遠掛在身上拿不掉的包袱。但是在強者那里面子就是加速器,強者所要改變的一切都是為了得到面子。

  秦穆公現(xiàn)在明白了這個道理,孟明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僅僅一年之后,浩浩蕩蕩的秦軍就再一次奔向晉國來了。

  這一次秦軍領頭的是秦穆公本人,他帶著視死如歸的秦軍將士在向東行進渡過黃河后做了一件事,一件被后來的西楚霸王項羽效仿事。

  從秦國出發(fā)渡過黃河后秦穆公便下令把所有用來渡河的船只全部燒毀,這便是破釜沉舟。秦穆公知道秦軍跟晉軍比戰(zhàn)斗力沒有優(yōu)勢,所以他覺得秦軍的氣勢就一定要比晉軍唬人,起碼要嚇到晉國人,讓晉國人知道這次秦國是要拼命的。

  秦穆公的目的達到了,秦軍渡過黃河后,晉國人不敢隨便出來迎戰(zhàn)。

  秦穆公的氣勢讓晉國人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tài),但很快他們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緊張是多余的,因為秦穆公這次來晉國不是來挑事打架的。他們既不攻打晉國的城池,也不搶奪晉國的資源,更沒有屠殺晉國的子民。他們只是朝著一個堅定的方向前進著,當他們再次渡過一條河的時候,他們的目的地就已經(jīng)很明顯了。

  秦國人要去的那個地方叫崤山,四年前孟明偷襲鄭國不成反被晉襄公圍攻而全軍覆沒的地方。

  來到這里后,秦穆公仿佛看到了四年前秦軍的慘狀,當初陣亡的秦國士兵尸體腐化的臭味還彌散在空氣中,當初秦國士兵在做最后掙扎時的吶喊還回蕩在山谷里,當初戰(zhàn)敗的秦國士兵的武器還散落在崎嶇的山路上,這一切都映在了秦穆公的腦海里。

  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把那些還散落在地面上任由山禽野獸踐踏的秦國士兵的遺骨埋葬好,為他們樹立好了墓碑,這就是秦穆公這次舉秦國全力侵入晉國的目的。

  秦穆公要讓所有的秦國人知道,秦國的戰(zhàn)士也許會陣亡,但是不管你是在哪里,秦國人一定會親手將你安葬。

  親手埋葬秦國士兵的遺骨時,在秦穆公的心里有一個信念,一個非常堅定的信念:秦國再也不能吃到這樣的敗仗了。

  秦穆公的信念是堅定的,但是秦國和晉國的實力差距是一條很難跨越的鴻溝,晉國一天不衰落,秦國就沒有向東侵進的一點機會,過不了這關,秦穆公永遠都將是一個配角。晉襄公年富力強,可是秦穆公已經(jīng)白發(fā)蒼蒼了,難道蒼天就真的不給秦穆公一點機會嗎?

  其實不然,蒼天已經(jīng)給秦穆公指定了一條路,這次前來崤山,秦穆公除了將戰(zhàn)死的將士遺骨安葬之外,他還得到一個收獲,這個收獲是一個意識,這個意識告訴他必須要改變方向了,因為那個屬于自己的方向不在秦國的東邊,而是在秦國的西邊,那里有一片廣袤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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