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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六十二年

第二十三章 戰(zhàn)國初霸

五百六十二年 黃巢0238 7038 2020-06-23 17:31:03

  魏文侯初露鋒芒,便把秦國斬于馬下。

  隨著吳起鞏固西河地區(qū),創(chuàng)建魏武卒,魏國的聲勢隨此再漲一波。這時,魏文侯又把目光從西邊的秦國移到了東北方向但與魏國不接壤的中山國身上。

  中山國,戎狄的一個分支部落,因都城中山而得名,地理位置處在燕國與晉國的中間。

  早在周平王東遷之前,中原諸侯國力強盛,就連邢國這樣的小角色都可以經(jīng)常北上討伐戎狄,而戎狄中一支叫鮮虞的部落就是經(jīng)常受到邢國欺負的倒霉鬼。

  然而,時過境遷,自周平王東遷后,周王室權(quán)威迅速滑落,趁著中原無主之際,戎狄部落大肆擴張,鮮虞族也趁勢而起,比如那一次差點滅亡了衛(wèi)國和邢國的行動就是由鮮虞主導(dǎo)的(有仇的報仇)。后來隨著霸主時代的到來,戎狄部落才有所收斂。

  眾所周知,晉國一直承擔著霸主的角色,所以,晉國與戎狄的恩怨也向來已久。

  晉昭公三年(公元前529年),中行吳奉命出擊已占據(jù)中山城多時的鮮虞族,順便掃清了它的幾個附屬國,而從那一刻起,晉國與中山國的恩怨就已經(jīng)埋下了。

  中行吳之后,趙鞅、智瑤都曾發(fā)起過對中山國的征伐,但不是遇上中行氏、范氏作亂,就是遇上晉陽之戰(zhàn),以至于最終都無功而返。

  不過,效果還是有的,在晉國的打壓下,中山國幾欲崩潰。

  但隨著三家分晉,重壓之下的中山國又一次獲得了喘息之機,直到魏文侯從秦國抽出手來時,它才再一次面臨生死之危。

  打秦國,魏文侯用吳起,打中山國,魏文侯又有一個人選,樂羊。

  樂羊,魏國安邑人,最開始只是魏相翟璜的門客。

  在魏文侯表達了想進攻中山國的想法后,經(jīng)翟璜的推薦,樂羊才露出頭角。

  說起來樂羊和翟璜,他們之間還有一點小故事的,這還要從他們的兒子說起。樂羊的兒子樂舒在中山國為將(不知道父子倆為什么要在敵對的兩個陣營里),在早先與魏國的摩擦中,樂舒曾殺死了翟璜的兒子。也就是說,翟璜門客的兒子殺了翟璜的兒子。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殺子之痛,按理說翟璜是應(yīng)該把這個仇恨記一部分在樂羊的身上的,然而他并沒有(也許他有更大的陰謀)。

  有了國相的推薦,魏文侯便大膽啟用樂羊。將領(lǐng)的人選有了,然而,魏文侯還得面對一個問題。

  中山國地處晉國東北角,而晉國的北部大片土地是在趙國手里的,這導(dǎo)致地處晉國西南的魏國并沒有直接與中山國接壤的領(lǐng)土。

  既然領(lǐng)土不接壤,那行軍路線就是一個問題。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魏文侯找到了趙稷,表示想從趙國借個路。

  趙籍作為趙氏的宗主,書肯定是讀過的,關(guān)于借路的事,他肯定不會陌生。

  當年荀息假途滅虢,當年中行吳借道鮮虞,用的都是這招?,F(xiàn)在魏斯這糟老頭子竟然也想對我用這招,我可不能上他的當。

  趙籍正想拒絕魏斯之時,他的家臣趙利站了出來:“魏國想從我們這借路攻打中山國,不如先答應(yīng)他。你想啊,如果他不能獲勝,則必定消耗重大而使國力衰弱,這樣我們就可以擺脫多年來受制于魏國的局面了。如果他成功滅了中山,這于我們也沒有壞處,這些年來中山國屢屢進犯我們,滅了他們之后,我們也就少了一個敵人。這樣只賺不虧的買賣,我們?yōu)槭裁床蛔?!?p>  趙利說得頭頭是道,趙籍也開始回想點滴。

  憂記當年趙襄子(趙無恤)去世之時,趙氏是何等強大,向南牽制魏韓,向東直通齊魯,向北吞并代國,向西封堵秦國??涩F(xiàn)在呢,秦國西河之地盡歸魏氏,隨時可以直搗趙氏心腹之地,南方又被魏氏設(shè)了一個鄴縣,西門豹守在那里,搞的自己不敢南下半步,更可氣的是就連中山國都屢屢進犯,差點還把太行山以東的領(lǐng)土給我切了。趙襄子去世還不到二十年,這是何等的窩嚷啊。

  趙籍越想越氣,但他知道,敵人得一個個收拾,魏斯怎么說還算個兄弟,很多事大家都可以相互讓一讓,但這個中山國就太可氣了,既然魏斯想收拾他,那就讓他收拾去吧。于是趙籍在趙國的領(lǐng)土上給樂羊劃出了一條行軍之線,讓他直通中山國。

  晉烈公八年(公元前408年),樂羊率領(lǐng)著魏氏的大軍走過趙氏的領(lǐng)土來到了中山國的境內(nèi)。

  然而,來到中山國后,樂羊并沒有立即發(fā)起攻擊。

  長途奔襲,由于后勤補給線拉得太長,一般最宜速戰(zhàn)速決,但樂羊卻偏不這么做。樂羊在干什么,沒人知道,這讓身處魏國的大夫們也看不懂。圍而不攻,補給線還這么長,這無疑是長時間的消耗,這對魏國的國力絕對是一種損傷,于是,魏國的大夫們紛紛上書魏斯彈劾樂羊。

  彈劾的竹簡如雪花般的飄到魏斯的桌子上,魏斯看完之后卻不為所動,默默的把這些竹簡丟到一旁,直到堆成一座小山。

  魏國在躁動,趙國在觀望,中山國則在焦慮。樂羊的大軍圍而不攻,中山君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始終感覺有一股死亡的氣息籠罩在自己的頭上,在這股氣息下,中山君都快瘋了。

  就在這時,中山君想起了樂舒,就像抓到了一棵救命的稻草。我中山國雖然打不過你樂羊,但是你的兒子在我手里,你也要小心的。

  以樂羊的兒子要挾樂羊,按理說即便不能迫使樂羊退兵,那至少也能打亂一下他的思慮,說不定還能給中山國帶來一線生機。

  但前提是,樂羊的兒子必須活著,否則一個死人是做不了人質(zhì)的。但是,中山君可能因為體內(nèi)流著戎狄人血液的緣故,他的邏輯可能跟中原人有點不一樣。他不僅把樂舒給殺了,還把樂舒給剁了,他不僅剁了,還剁得很碎,而剁得很碎的目的就是為了做成肉羹。

  中山君想干嘛,沒人能懂。

  你說樂舒要是還活著,你給樂羊送封信過去,告訴他給你條活路你就放了他兒子,這可能還行得通??墒乾F(xiàn)在人都死了,這個交易也就不存在了。所以,唯一能解釋的可能就是中山君真的瘋了。

  這不,在把樂舒做成肉羹后,中山君還派人給樂羊也送去了一碗。

  這就有點過分了,殺了人家兒子做成肉羹,還給人家送過去,這是人干的事嗎!

  而要說樂羊也是個狠角色,面對用自己的兒子做的肉羹,他不僅沒有放聲大哭,反而還喝了一口。

  果然是個狠人。

  能吞下自己兒子的肉,樂羊的決心是可想而知,隨后他也讓中山君的使者給中山君帶回去了話:“樂羊今天吃了兒子的肉,明天就吃你的肉,你兒子的肉,你全家的肉。”

  說完這些便送走了使者。

  看著遠去的中山使者,樂羊下達了全軍出擊的命令。不多時,中山國便劃入了魏國的領(lǐng)土,隨后,魏文侯派出太子魏擊前往鎮(zhèn)守。

  回到魏國,樂羊便是戰(zhàn)功卓著之人,按照李悝制定的法規(guī),做官封地什么的就不用說了。

  擺脫了平民的身份,樂羊大為高興,甚至連兒子的死都拋之腦后。

  人啊,一旦高興起來,很容易就會得意忘形。這不,樂羊就犯了這個毛病。

  一日,魏文侯宴請得勝歸來的樂羊,酒席之間對他是贊不絕口。在魏文侯的吹捧下,再加上本身就有得意之色。酒足飯飽后的樂羊漸漸就有點飄飄然,開始在魏文侯面前也放蕩不羈。

  看著逐漸失態(tài)的樂羊,魏文侯憤怒不已,但并未發(fā)作,而是默不作聲,命人把自己積攢了三年的竹簡拿過來,一把扔在了樂羊的面前。

  魏文侯突然來這么一下,參加酒席的人都嚇了一跳,樂羊的酒也頓時醒了一半,然后抬頭看一眼魏文侯,可他卻依舊一言不發(fā)。

  看著魏文侯冷酷的表情,樂羊小心翼翼拿起一個竹簡,不多時,表情便開始僵硬。

  隨著他又拿起另一個,攤開一看,僵硬的表情便轉(zhuǎn)化成了憤怒的表情。

  隨著他把竹簡一個一個看一遍,表情又逐漸從憤怒變成恐懼。當他把大部分竹簡都略略的看了一遍后,噗通的一下就跪在了魏文侯的面前,并說到:“攻下中山國,不是我樂羊的功勞,是君主您的功勞?!?p>  要問樂羊為什么會突然這么驚慌失措,因為他剛才看的竹簡就是這三年來魏國國內(nèi)彈劾他的全部內(nèi)容。

  經(jīng)這么一鬧,樂羊在魏文侯心中的地位也直線下降,于是,魏文侯隨便給了他一塊封地(靈壽),便不再重用他。

  從竹簡這事來看,魏文侯的厲害之處還真不是樂羊能想得到的。現(xiàn)在魏文侯對自己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轉(zhuǎn)變,樂羊也無可奈何。既然得到了封地,樂羊也沒必要再折騰了,于是就在靈壽安養(yǎng)晚年。

  比起樂羊,吳起就要聰明一點,但這個聰明也并沒有給他帶來太好的結(jié)果。

  吳起比樂羊更聰明的地方在于他更懂魏文侯,他懂魏文侯的雄才大略,他懂魏文侯的君王之術(shù),他還懂魏文侯的治國方針,更重要的是,他懂魏文侯比自己厲害,這些都是樂羊比不了的。

  所以在魏文侯手下,吳起極其低調(diào),從不生事,只知做事,每天就是吃飯睡覺打秦國,吃飯睡覺打秦國,除此之外再練練兵什么的。

  因為吳起知道,魏文侯要他做的就是這些,除此之外,他做任何事都不是魏文侯愿意看到的。

  吳起尊敬魏文侯,魏文侯鎮(zhèn)得住吳起,這就是他倆的君臣關(guān)系,但是,吳起并沒有因此放低自己的人生理想。

  魏文侯八年(公元前396年),魏文侯魏斯去世,其子魏擊繼位,是為魏武侯。

  新君繼位,魏武侯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熟悉父親留下的這個強盛的魏國。一日,魏武侯在西河郡守吳起的陪同下順著黃河漂流而下,看著魏國的山川風月,魏武侯不禁感嘆,并對身邊的吳起說:“魏國有如此山河做屏障,真是上天之福啊?!?p>  魏武侯有感而發(fā),但新繼位的他顯然沒有父親那樣在吳起心中的地位,于是吳起回到:“要守住國家,守住基業(yè),靠的不是險固的山川,而是君主的德行。三苗氏(堯禪位于舜時,三苗氏提出反對,后被驅(qū)逐,遷移到南蠻地建國)左臨洞庭,右靠彭蠡,但他不修德政,不照樣被大禹收拾了嗎!夏桀左依黃河、濟水,右靠泰山,殷紂左邊是孟門山,右邊是太行山。這些君主,都不修德政,最后不是給商湯收拾就是給姬發(fā)收拾了??上攵?,要想國家永固,還是要君主自修德行??!”

  吳起不愧是跟曾子進修過儒學的,講起治國之道,始終還是擺脫不了仁政的影子。

  但是,聽完吳起的話后,魏武侯并沒有大有受益的樣子,而只是禮貌性的稱贊和點了點頭。

  誰都聽得出來,這是以老臣的姿態(tài)對新君的一種說教。

  吳起想在魏武侯面前秀一把,但通過這次談話,他在魏武侯心中的印象反而不好了,只是他自己并沒有察覺到。

  魏武侯元年(公元前395年),李悝去世,魏國相邦一職出現(xiàn)空缺,吳起立馬嗅到了上位的機會。

  此時的吳起來魏國已有數(shù)十年,通過攻秦國、守西河,建魏武卒,吳起已在魏國積攢了極大的政治資本,所以他認為自己應(yīng)該是相邦之位的第一人選。

  從在衛(wèi)國殺死數(shù)十口鄉(xiāng)親的那一刻起,吳起就給自己定好了人生的目標---一國之相。

  殺妻求將替魯國抗擊齊國,背井離鄉(xiāng)替魏國進攻秦國,承載日月替魏文侯戍守西河郡。吳起做這些無不是為了實現(xiàn)自己的目標,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奮斗和積累,他終于有實力去爭奪了。

  然而,就在吳起還在幻想的時候,魏國相邦的任命人選卻已經(jīng)出來了---田文。

  田文是誰,吳起是知道的,魏國的宗親罷了。

  要是在春秋時期,任命宗親做相邦,吳起是沒有話說的。但是現(xiàn)在的魏國是以法為先,魏文侯和李悝才死多久啊,田文他有什么大功勞能比得過我,

  吳起越想越生氣,于是,他找到了田文,對他講:“你敢不敢跟我比一下功勞?”

  田文:“將軍請講。”

  吳起:“統(tǒng)帥三軍,命士兵爭相效力,使他國不敢漠視魏國,我做到了,跟我比,你如何?”

  田文:“這個我不如將軍?!?p>  吳起繼續(xù)說道:“戍守西河,叫秦人不敢東進半步。震懾趙、韓兩家,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我做到了,跟我比,你如何?”

  田文:“這個我不如將軍?!?p>  吳起:“轄制百官,使百姓親附魏國,庫府充實,使魏國強盛,我做到了,跟我比,你如何?”

  田文:“這個我不如將軍?!?p>  面對吳起的憤怒三連問,田文三次的回答都是一樣的,這不免讓吳起露出了得意之色。于是他繼續(xù)說道:“既然這幾個方面你都不如我,為何你還能位列相邦,在我之上?”

  從一開,田文就知道吳起想干什么,所以當他最后一個問題拋出來的時候,田文淡定的回答:“先君去世,新君初立,值此交替之際,朝臣各有打算,其心不一,再加上百姓不附,正可謂是多事之秋。你說這個時候,是把政務(wù)交給你功高震主的吳起好呢,還是交給宗親血脈的我好???”

  聽完田文的話,吳起沉默良久后說到:“確實應(yīng)該把政務(wù)交給你處理?!?p>  對于新君魏武侯需要面臨的問題,吳起雖然不能深有體會,但多少還是能有一定的理解。并且,田文既然能把話說得這么明白,這說明他至少也是為多方考慮過的。這樣的一個人,即便能力不是很突出,吳起也知道不應(yīng)該去擠兌他。于是關(guān)于這次相位之爭,吳起也就徹底的放下了,回到了他的西河郡守位置,安心的打打秦國。

  吳起老是欺負秦國,秦國也是有脾氣的,所以,他們也準備了反擊。

  魏武侯七年(公元前389年),秦國舉全國之力起兵五十萬進攻陰晉以討伐魏國西河郡,以報魏國多年來打壓秦國之仇。

  面對來勢洶洶的秦軍,吳起不慌不忙,上書請命于魏武侯,要求使用五萬名沒有上過戰(zhàn)場的魏武卒來對抗秦軍。面對吳起的請求,魏武侯欣然同意,但一想到對面是五十萬大軍,魏武侯也不免有點擔憂,于是又批了三千騎兵和五百乘戰(zhàn)車給吳起。

  五十萬秦軍,那是什么啊,在五萬魏武卒看來,那就是五十萬行走的封地、五十萬行走的爵位。

  面對這些活動的封地和爵位,還沒立過功的魏武卒興奮不已,就在吳起還沒有下令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穿好了甲胄拿好了兵器,準備往前沖去搶奪他們的封地和爵位。

  而秦軍這邊他們還根本不知道他們要面對的是什么,并且,秦軍雖然號稱五十萬,但實際數(shù)量有沒有還是要打個問號的,更何況,這五十萬的作戰(zhàn)素質(zhì)是沒法跟魏武卒相比。

  于是,五萬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魏武卒三下五除二就把五十萬裝備簡單(可能都沒有裝備)的秦國農(nóng)民給收拾了。

  這一戰(zhàn)對秦國來講是慘敗,是時代對他的慘敗,此戰(zhàn)過后,秦國不得不開始再次把眼光放到中原來。

  而這一戰(zhàn)對魏武卒來講是巔峰之戰(zhàn),對吳起來講是為魏國的最后之戰(zhàn)。

  魏文侯九年(公元前387年),田文去世,魏國相邦之位再一次出現(xiàn)空缺。

  經(jīng)過九年的時間,魏武侯已不再是新君,此時的他對群臣掌控自如,不再有繼位之初時的憂慮。所以此時吳起認為怎樣也該輪到功勞最高的自己做相邦了,然而,魏武侯再一次給他開了一個玩笑,繼任田文為魏國相邦的是一個叫公叔痤的人。

  田文任相邦的時候,吳起還能去質(zhì)問他,但到公叔痤任相邦的時候,吳起已經(jīng)沒有興趣再去質(zhì)問人家了。

  也不是他已經(jīng)沒有了欲望,而是他已經(jīng)有了失望。

  吳起的沉默引起了公叔痤的恐懼,在公叔痤看來,吳起的能力是有的,功勞也是很大的。但與自己的相位相比起來,吳起于魏國的重要性就顯得不是那么重要了。于是,為了排擠吳起,公叔痤把他請到了自己家吃飯。

  宴席之間,公叔痤的妻子(魏國公主)前來敬酒,公叔痤隨即找借口對自己的妻子抱怨了幾句。誰知他身為魏國公主的老婆也是個暴脾氣,不僅不聽丈夫的話,反而是連番頂撞。甚至是打翻了公叔痤的酒杯,隨后對自己的丈夫大罵一頓便甩臉而去,只留下難看的公叔痤收拾殘局。

  而這一切都是在吳起的眼前發(fā)生的。

  公叔痤的妻子走后,公叔痤看著一臉懵逼的吳起對他說道:“哎!她是國君的女兒,性格暴烈,不敢得罪啊。”

  公叔痤是個怕老婆的人,這是他的家事,吳起不便多說。但吳起不知道,這其實只是一出戲。

  而這出戲的唯一觀眾就是自己。

  在吳起的面前表演完后,公叔痤又來到了魏武侯面前對他說:“吳起為魏國效力多年,立下了無數(shù)汗馬功勞,卻始終沒有拜為相邦,我擔心他終有一天因此埋怨而離開魏國啊。君上不如用下嫁公主的方法以拉攏吳起,如果他接受了,說明他沒有離開魏國之心,如果他拒絕了,君上可就要做好打算了?!?p>  聽完公叔痤的建議后,魏武侯便依計而行。

  一日,君臣相敘,魏武侯對吳起說:“將軍為魏國效力多年,卻依舊孤身一人,不如我給你做個媒吧!”

  看著魏武侯愉悅的表情,吳起一想便知。

  平常人家的女兒國君是沒有接觸過的,那他要給自己做媒就只能找自己家的女人了,而國君家的女人不就是公主嗎。

  一想到這,那日在公叔痤家吃飯的情形便浮現(xiàn)在了吳起的腦海中,停頓片刻后,吳起拒絕了魏武侯。

  吳起才華橫溢,他的去留問題,魏武侯一直很在意,可是當他拒絕自己為他做媒后,魏武侯也知道這個人是留不住了,于是開始對他態(tài)度轉(zhuǎn)變。

  國君態(tài)度轉(zhuǎn)變,吳起進一步受到冷落,這讓他明白自己在魏武侯這里失去了信任。而失去了國君的信任,還要想上位,那就是癡人說夢了。

  從這一刻起,吳起明白,自己在魏國的時代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于是,吳起把目光放到了南方的楚國身上。

  自從郢都被吳國攻破后,楚國逐漸沉淪。隨著三家分晉,魏國又率先變法,這對楚國又造成了極大的威脅,于是楚國也不得不開始尋求變法,就在這時,吳起來到了楚國。

  初到楚國,楚悼王便任命吳起為一方太守,一年后又將他升為令尹,并當眾宣布:令尹的命令就是我的令命,敢違抗者,殺無赦。

  吳起的相邦之夢終于在楚國得到實現(xiàn),于是,在楚悼王的支持下,吳起在楚國也開始了轟轟烈烈的變法行動。

  首先,吳起制定法律并將其公之于眾,使所有人都明白知曉。

  凡封君貴族,已傳三代沒有軍功的取消爵祿。停止對疏遠貴族的按例供給,將國內(nèi)貴族充實到地廣人稀的偏遠之處。

  淘汰并裁減無關(guān)緊要的官員,削減官吏俸祿,將節(jié)約的財富用于強兵。

  糾正官場損公肥私、讒害忠良的不良風氣,使楚國群臣不顧個人榮辱一心為國家效力。

  統(tǒng)一楚國風俗,禁止私人養(yǎng)兵。

  改筑城法,建設(shè)楚國新國都。

  以上便是吳起在楚國變法的主要內(nèi)容,不難看出,在吳起的變法下楚國傳統(tǒng)貴族的利益是受到了極大的侵害的,因此,吳起與楚國貴族的恩怨也就此結(jié)下。

  在楚悼王的極力支持下,吳起順利推行變法,成功實現(xiàn)了自己多年來的夢,但好夢不長。

  楚悼王二十一年(公元前381年),楚悼王去世,吳起也就失去了在楚國唯一的支持。

  楚悼王去世之時,吳起正領(lǐng)兵在外,聽聞楚悼王的死訊,吳起急奔而回。然而,在楚悼王靈堂前等待吳起的是那些被他剝奪了爵位或者發(fā)配邊遠地區(qū)的楚國貴族。當吳起一出現(xiàn),這些貴族便一聲令下,頓時箭如雨下。

  吳起強撐著身體來到楚悼王的尸體旁,這些貴族依舊沒有停止的意思,箭還是不停的射向吳起。

  最終,吳起倒在了楚悼王的胸口上。

  楚悼王的喪禮辦完后,其繼位的兒子楚肅王立即下發(fā)了一道命令:依楚國法,傷王尸者,誅三族。

  至于哪些人傷了王尸,這個也很好辨認,楚國每個貴族的私箭都會刻上只屬于自己的標記。所以,把楚悼王身上的箭拔下來一一辨認就好了。

  就這樣,當天下令射殺吳起的七十多家楚國貴族一一被楚肅王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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