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雨入學(xué)已經(jīng)兩個多月了,寢室去了一個陌生人,她的室友們都有些不開心,不過因為原本大家都是新來的,所以也沒有太抵觸,但還是去找江小雨問清楚,江小雨只說學(xué)校旁邊有個親戚,自己是去親戚那兒住了。
學(xué)校規(guī)定大一學(xué)生必須住校,只有上了大二才能夠去申請校外居住,意義在于大一能夠讓學(xué)生更好地融入校園,在學(xué)校分到的寢室空著也是空著,江小雨不在這兒住,這兒是她的床位,她想安排給別人住其實也沒多大問題。
不過如果是被學(xué)校發(fā)現(xiàn)的話,江小雨可是會背處分了,這個關(guān)鍵江小雨的室友們也和江小雨說了,只是江小雨依舊一意孤行,她們也都沒再說什么。
好在江小雨找的來寢室居住的人是她們學(xué)校剛畢業(yè)的大四師姐,因為研究生沒考上,想要在學(xué)校復(fù)習(xí)二戰(zhàn)才來學(xué)校寢室租房子的,幾個人相處起來倒也愉快。
于是這個本該和寢室小姐妹們熱熱鬧鬧,開開心心地一起上課、一起下課、一起睡覺、一起起床、一起吃飯、一起吃零食、一起看電影...的大學(xué)生活,江小雨把這個權(quán)利交給了那個叫于彤彤的女生,而她則是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上學(xué)、一個人睡覺...
上課從來只坐在最后一排,喜歡的課認(rèn)真聽,不喜歡的課從不在意,吃飯總是坐在角落,安安靜靜地吃完后,要么去圖書館,要么回到自己的蝸居。不喜歡逛街,不看娛樂新聞,不懂八卦游戲......這年齡的女生喜歡的東西,她的生活中一件都看不到。
她很少和身旁的同學(xué)說話,剛開學(xué)的時候班上開班會,她自我介紹只有三個字:江小雨!所以班里的人除了知道她叫江小雨,其他的一無所知,漸漸的她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慢慢的她的耳中出現(xiàn)的最多的一個詞是孤僻。
江小雨不為所動,依舊我行我素,班主任為此找過她說話,江小雨一句話就讓班主任自此再也沒管過她,甚至后來知道她一個人搬出去住了,也沒有過多苛責(zé),只因為她說:我有抑郁癥,接受不了靠近別人。
之后原本對她避之不及的同學(xué)們也都沒再對她表現(xiàn)出太多的排斥,而本就溫和的班長每次有什么活動,也會招呼一聲,若江小雨不愿意參與,他也從來不勉強,大家對她都多了一些寬容。
江小雨依舊如常地生活,并沒有因為這些改變而有所改變。
她租的屋子旁邊那個空著的屋子也在她搬進來的幾天后有了人居住,那時候正值軍訓(xùn),她每天都是拖著疲累的身體回來倒頭就睡,也沒注意過旁邊的鄰居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當(dāng)然,就算她每天都很閑,或許也是沒興趣了解這些的。
不過有一次他們在走廊偶遇,或者說她看到了他的背影,還有他的側(cè)顏,便知道了,他也是西林大學(xué)的新生,不知道是哪個專業(yè)的,不過她也沒在意,除了偶爾想起他眉角的那顆小小的痣。
江小雨打開電腦,接著續(xù)寫她的文章:他的相貌端正,高鼻梁兩邊是一對深邃的眼眸,最讓她印象深刻的是他眉角的那顆小小的痣,她總能從中看到他隨和的個性中深深埋藏的冷漠和孤傲,還有一絲惹人憐憫...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江小雨起身過去開門,就看著她剛剛描述的那個人正站在她的面前,江小雨回過頭環(huán)顧四周,這房間應(yīng)該沒安裝什么攝像頭之類的吧!
“你好,我叫周凱,是住在你隔壁的租客!”周凱對她笑著說到。
江小雨回過頭,面無表情,“有事嗎?”
周凱客客氣氣地道:“請問你有冰箱嗎?我買了兩包餃子,可是我冰箱昨天壞掉了,明日才有人過來修,能借用你的冰箱放一下嗎?明天我就拿走,或者你可以幫著我吃掉?!?p> 江小雨想了想,讓開路,“進來吧!”
周凱也不拘束,直接進去,屋內(nèi)的陳設(shè)和他的屋子沒什么區(qū)別,實在要說有什么區(qū)別,就是陽臺上掛著幾件女性的衣服,桌子上擺著一個筆記本電腦和幾張散亂的紙張。其他的若不是他很清楚自己的房間沒有攝像頭,他都要覺得自己被偷窺了。
床鋪的整整齊齊,被罩是簡單的白色,沒有一點花紋,和他的一樣,一邊擺著一個鞋架,簡易裝置的那種,和他買的也是一樣的,簡單的黑色,就連冰箱也是相同規(guī)格相同大小,只是冰箱牌子不一樣,看著這些陳設(shè),周凱有種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的感覺。
正發(fā)著愣,江小雨將冰箱打開道:“還有一個空位,你自己放吧!”
周凱點點頭,往冰箱里面看去,又是一愣,連吃的都和自己的差不多?不是他想自戀,他悄悄看了眼江小雨,這位鄰居不會是喜歡自己吧?
江小雨見他時不時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又沒動作,疑惑問:“怎么了?”
周凱收回目光,道:“沒什么!”
然后拿著手里的餃子往冰箱的空處放,他可沒有遺漏掉,冰箱的冰凍層角落也有兩包和自己手里的餃子一樣規(guī)格,一樣牌子的餃子,但是剛才他看江小魚,又實在是沒看出來她對自己有意思,甚至他總有一種感覺,如果現(xiàn)在他問她知道自己叫什么嗎?她肯定都不知道。
將餃子放好,周凱禮貌的告辭,回答自己的熟悉的房間,他突然想到,自己還沒問她叫什么了,不過還好,餃子還放她家里,總有機會的。
回去沖了澡,吃了晚飯,打開電腦,瀏覽了一下一個小說網(wǎng)站,他其實是不愛看小說的,他去看的也不是小說,而是小說網(wǎng)站里一個作者的生活隨筆,作者的名字叫做惜雨。
......
第二天,周凱再次敲響江小雨的門,江小雨看著他先是疑惑,然后目光落在了他眉角的小小的痣,打開了門,“進來吧,你的餃子我沒動,你自己拿吧!”
周凱拿了餃子道了聲謝,走到門口的時候問了一句,“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江小雨!”依舊是淡淡的聲音。
周凱勾唇,“再見!”
愛雨也愛你
寫到這兒突然想起來徐秉龍的《孤身》:我總是一個人從午夜到清晨,我總是一個人越來越難抽身,我總是一個人越孤單越認(rèn)真,我總是一個人對抗著一個人,我總是一個人被全世界單身,我總是一個人越迂回越誠懇,多希望自己可以更殘忍就不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