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林承殤一直察看杜金娥的鼻息,就怕一不小心就失去了她,侍書拿過金瘡藥先暫時的幫杜金娥的傷口止了血,一路馳向玉門關(guān)口
此時的玉門關(guān)總兵府內(nèi),蕭綽端坐大廳,林玉一言不發(fā)的站在窗口,氣氛一時緊張,直到侍衛(wèi)來報,林承殤被帶回來了,蕭綽只揮了揮手,
廂房內(nèi),林承殤請了關(guān)內(nèi)最好的大夫過來給杜金娥看傷,自己則癱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夜間,大夫一身疲憊從房中出來,林承殤急忙問道:“如何?”
大夫道:“世子安心,這位姑娘受的大多都是皮外傷,雖有一箭中了左腿,但只要休養(yǎng)百日,即可康復(fù)如初”
林承殤心下安了一口氣,吩咐林忠送大夫出去,
房中,杜金娥滿身被白綢包裹,臉上露出痛苦之色,林承殤不忍心她受苦,走了過去牽起她的雙手說道:“無憂,我對不起你,等你好了,打我罵我都可以,只要你沒事”
門外傳來小廝的聲音道:“世子爺,將軍傳話在書房等您”
林承殤抹去眼淚,看了看身上的血跡,轉(zhuǎn)身換了一套白色的暗紋繡百合的寬袍,便大步離去
書房內(nèi),蕭綽站立與林玉爭執(zhí)不下間,林承殤推門而進(jìn),看到蕭綽后行了一禮,直接說道:“娘,今日之事,是您一手操控的嗎?”
蕭綽道:“是,不過這不是你應(yīng)該質(zhì)問的語氣!”
林承殤淚泣道:“您不是答應(yīng)了議和的?為何要在紅河畔設(shè)下埋伏,楊家眾人死傷慘重!還有無憂她,如今還躺在那里”
蕭綽緩步走到桌前,看著林承殤道:“這就是戰(zhàn)爭,只論輸贏結(jié)果,成王敗寇皆是如此!”
林承殤道:“兒子明白了,是不是只要能完成大業(yè),我也是您隨意利用的工具?一個殺人工具!”
蕭綽聽到此話,氣急便拿過書桌上的硯臺朝著林承殤便砸了過去!道:“簡直放肆!這就是你對娘親的看法了?”
林承殤只笑不語,額頭上面滲出了血絲也不顧及,看著蕭綽說道:“娘,事到如今,兒子只怨恨自己無能!您身為大遼的政治家,為了大遼,所有的一切事情,兒子都沒有資格指責(zé),兒子只想求您一件事!”
蕭綽看著他額頭的傷口,心下不忍道:“說罷”
林承殤跪下道:“兒子求您,讓無憂留在大遼養(yǎng)傷”
蕭綽道:“你不是已經(jīng)這么做了,如果我不同意,那個女人也踏步不了玉門關(guān),這件事情隨你了”
林承殤只苦笑,道:“多謝娘,”
蕭綽看著他這樣,心里也不舒服,拿過隨身的帕子便幫他擦去了額頭的血,道:“這件事情,娘親是隱瞞了你,是娘親不對,那個女人既然你喜歡,索性等來日帶回也都,之后娘親不會再插手你的事情了”
林承殤正想說話
卻聽得林玉說道:“不用,承殤明日便與我回孤狼谷,太后就不必為此操心了”
林承殤原本也感覺到父親的不對勁,只坐在椅子上不動
蕭綽走到林玉身旁道:“什么叫做不用我操心!林玉!你不要太過分!”
林玉道:“太后也覺得過分?太后隱瞞了兒子,尚且知道道歉,那么對于你數(shù)十年如一日的侍女,為何如此狠心!”
此話一出,蕭綽更是氣道:“果然!你果然是為了那件事跟我鬧不痛快!難不成你就那么惦記!”
林玉道:“你簡直不可理喻!”
林承殤眼看蕭綽怒氣越來越高,一心想勸和一二,卻被蕭綽示意侍書進(jìn)來把他帶了出去,
一出書房,林承殤便找到林忠,吩咐去紅河畔收斂楊氏眾人的遺體,要做到整整齊齊,林忠聽到后便連夜帶了兵士過去
書房中,蕭綽緩了緩神色說道:“玉哥哥,你說過會理解我的”
林玉卻甩開了她牽來的左手,道:“此事是我示意蕭涼,與她無關(guān),你不用如此煞費(fèi)苦心”
蕭綽卻道:“呵!你方才也說了,既然忠心與我,又怎會違逆我的意思,我讓蕭涼自盡,她不敢不聽!”
林玉急道:“蕭綽你!多年來你排除異己,殺了多少反對你的良臣,我都可以理解你的不易,可是蕭涼是跟隨了你三十年的侍女,你也能如此動手,蕭綽,你太讓我心寒了,遼宋議和之事,承殤如此不辭生死存亡,,來回斡旋,只為了讓遼國百姓安定下來,得百年休戰(zhàn),可是你呢!出爾反爾,設(shè)計紅河殺天波府女將,你還是我當(dāng)年傾心不已的蕭燕燕嗎!”
蕭綽卻笑道:“你是如此看待我的?”
林玉道:“數(shù)十年來,我心中如何看待?于你而言還重要嗎?”
蕭綽道:“重要!”
林玉道:“我再說一遍,我與蕭涼并無私情,你既然不相信我,從此以后,別再見了”
蕭綽氣道:“是嗎!你為了一個個女人,處處為難于我!這就是你對我的愛?當(dāng)年李景陽如此!如今你是不是恨得都要?dú)⒘宋野???p> 林玉聽得她提起當(dāng)年,怒極反笑道:“我不恨你,何況我從來不怨你對我做的任何事情,”
蕭綽聽到此言,心中一暖,走過去抱住了他說道:“玉哥哥。你不可以離開綽兒,我所做得一切都是為了你”
林玉道:“太后的情,微臣實(shí)在承受不起,如今太后心愿已成,微臣今夜別后,只愿此生不再相見!以免來日誰又死了,又是太后為了微臣,我實(shí)在承受不了”
蕭綽聞言一震道:“好!林玉!你不要見我!好!好!好!”
言罷隨即大步走出,卻沒有看到林玉暗自流下的眼淚
次日,耶律玄率兵回城,直稟報蕭綽道:“太后。耶律元帥已于昨日攻破黃土城,斬宋朝大將孟良,破宋軍一萬四千兵馬,穆桂英率部逃亡兗州方向,”
蕭綽擺手示意耶律玄坐下,道:“通報耶律休,不必追趕,宋朝經(jīng)此一役,已是聞風(fēng)喪膽,隨后遣兵安撫眾將士,”
耶律玄道:“太后,為何不陳勝追擊?我軍勢如破竹,若是追擊,拿下兗州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阿!”
蕭綽道:“不必”
隨即耶律玄帶副將出玉門關(guān)后道:“太后的令諭真是難以捉摸,偏偏元帥卻令我過來回報,放走了穆桂英。真是不解氣!”
副將卻道:“將軍不必動怒,太后雖是下了令諭,不過咱們可以暗自追殺!他們一定逃不了!!”
言罷耶律玄策馬而去,直奔黃土城而去
此刻黃土城一片狼藉,所見之處殘垣斷壁,除遼軍外無一人生還,耶律休在營帳中道:“此戰(zhàn)多有太后運(yùn)籌帷幄,才能大破天波府,也算報了本帥這一斷臂之仇”
眾將附和道:“元帥大才,方才耶律玄將軍歸來,已經(jīng)下達(dá)了太后的意思,我軍當(dāng)真不再追擊?”
耶律休道:遵從太后之意便是,何況已經(jīng)奪下黃土,玉門二關(guān),大宋又有何足道,”
卻聽得帳外軍士稟報,道:“元帥耶律玄將軍方才帶三千兵士破出關(guān)口,直擊兗州而去”
耶律休急道:“眾將在此留守,本帥帶一千輕騎去攔截,三日后返回玉門關(guān),不得有誤!”
耶律玄年少得志,又是耶律休之子,不免驕奢自大,途中所到之處無一人幸免,
兗州是大宋北方重城,邊靠雁門關(guān),墻土城厚,非黃土城可比,楊家軍撤退之后,不去雁門關(guān)而撤此地,正是因?yàn)檎紦?jù)天險,穆桂英派遣楊延瑛帶兵在此地留守,就是防止遼軍追擊,崖口內(nèi),耶律玄不知有詐,率軍突進(jìn),楊延瑛隨命令弓箭手狙擊,身中數(shù)遼后倒于馬下!耶律休奔到之時眼看愛子慘死氣急之下欲殺楊延瑛卻被楊五娘一箭射中心口,楊寧卻突然出現(xiàn)策馬相救一人一騎逃出谷外!所余遼軍死傷遍地,竟無一人幸免!
玉門關(guān)內(nèi),蕭綽聽得傳報,耶律玄不顧大局追擊,雖是氣惱,卻也下令遼軍全線撤退
途中,耶律休傷重悲憤而逝,遼軍昨日還處在勝戰(zhàn)之后的喜悅,卻又受此一傷,只得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