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宣王在花宴上沒見到傅家三小姐,倒也沒再登門,或是找別的由頭,再創(chuàng)造兩人見面的機會。
楊渙自王府回來以后,也放棄了他這條線。
不過她倒是從綠珠那里,知道了一些白慕的事。
比如他對建安城的女子,皆如陽光普照,雨露均沾。
此事,除了他本身就很優(yōu)秀,引得女子對他傾慕不已外,還有他自己刻意營造出來的一種曖昧。
就像在傅家對楊渙那一笑。
只不過從前楊渙在軍中,鮮少回建安,回來之后皇上,家人,同僚,軍中,各樣事情又是一頓忙。
所以跟白慕相處的時間并不多,聽閑話的機會就更少了。
白慕每次見她,也真如陽光,能把她從邊關(guān)帶回來的寒氣,野氣,洗刷一遍,再在暖融融的陽光里曬一遍,通體舒暢,讓她眷戀不已。
所以建安城,對于那時候的楊渙來說,好像日日都是艷陽高照的。
如今看來,也確實如此,只不過,她在不在都是一樣而已。
關(guān)于白慕跟楊家是否有別的過節(jié),綠珠沒有多說。
只道:“國師讓我來的時候,只說讓我提防圣宣王,不要讓小姐再次被騙?!?p> “被騙?”楊渙重復(fù)她的話。
綠珠點頭:“他為王,手握重權(quán),左右周旋的本領(lǐng)肯定是有的。而您以前只在軍中,相交都是爽直之人,在此方面還是小心的好?!?p> 說的真是太客氣了。
大概站在綠珠的角度,此時都想給她貼個“豬頭”的標簽了吧?
不然怎么被人害死了,都還不知道是誰。
那七星煞血陣,她是知道的,很有些邪門。
一旦建成,必須有人血祭才能破解,而血祭的人也不同。
陣法有高低之分,低的,可能一部分普通的人死在里面,也就破了。
一般是針對小型戰(zhàn)況,或者仇家復(fù)仇而設(shè)。
而高的,像伏擊楊渙的這個,就復(fù)雜的多。
布陣的人要用到她的血才能完成,陣法一旦生成,就必須要用她的血肉才能解開。
這是個針對她的死局。
在軍中,她身邊的人都有可能會拿到她的血。
沙場來去,受些傷都是自然不過的事,那血流了不知多少,她從來沒在意過。
卻不想有朝一日,有人會用這種方法對付她。
綠珠見她嘆氣,勸道:“小姐不必哀傷過去,如今回來自是與從前不同,有些事也能看清了?!?p> “你說的對,該看清了?!?p> 楊渙打起精神,起身活動一下手臂,發(fā)覺還是沒有一絲力量后,也是一陣頭大。
慢慢練吧,能強壯一點也是好了。
沒有過去的力量,技巧上如果夠純熟也是不錯的。
所幸目前,她不用馬上回到軍中調(diào)查此事,倒是有個休養(yǎng)生息的機會。
然而,十日后,東方晞又來了。
依舊只在前院跟傅柏游打聲招呼,便由管家?guī)е遘圃豪飦怼?p> 紅葉白云因他救活治好的傅清歌,對他感激不盡,自是不會拒他與門外。
知曉內(nèi)情的綠珠,倒是真的盡忠職守,攔了他的去路:“國師,三小姐說她已經(jīng)大好,不用您再治了?!?p> 他們兩人上次已經(jīng)把話說透。
所以東方晞對于她今日之表現(xiàn),倒沒過多驚訝,只淡然回到:“只是比從前好,卻未除根。我不急,你去回她,如真不見,在下即可回去?!?p> 人家大夫巴巴送上門來,又是長的這么帥氣好看的。
既是楊渙上回把話說的很硬氣,可真有送上門的美男,又這樣一副謙卑的態(tài)度,她還是不忍拒絕的。
清芷院客房。
跟以往一樣,東方晞先搭了她的脈,然后問她幾個日常的小問題。
譬如早起都吃些什么,一般吃多少,口味如何?
譬如已至仲夏,她在清芷院會不會覺得熱,一般又是如何消暑?
楊渙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問:“國師,你的這些問題與我的病有關(guān)?”
“自然,自古有云,病從口入,三小姐之前不也是食了不該食之物,才會病成這樣嗎?”
“有道理,那熱不熱之類的也有關(guān)?”
東方晞頓了一下,方才回到:“心之所感,身之所觸。
這清芷院里看似有草有木,是個清涼之地,可四處皆不通風(fēng),院落小,草木多,反而使?jié)釟馍⒉怀鋈ァ?p> 如果在下猜的沒錯,三小姐應(yīng)是常會感覺到悶熱吧?”
楊渙:“那又該何如?”
“把多余的樹木花草除去,將風(fēng)引進來即可。”
“哦,那我是不是還得跟父親說,是國師授意,此處風(fēng)水不好,除了草木便好了?”
東方晞看了一眼她揶揄的表情,竟然淡定回道:“三小姐很有玄學(xué)之天賦。”
“噗!”
楊渙是真被他的話給整噴了。
神棍順桿爬的本領(lǐng)也是杠杠的,連這話都說得出來。
不過,還是聽了他的,真把院子里多余的雜草除了去,只留幾柱清竹,并兩棵梧桐。
地上高的花草都清理了,重新種了矮一些的。
這么一看,倒真清爽不少,空間也大一點。
反正院子要動,楊渙干脆把屋子也一并收拾了,將里面多余的家什箱柜都清理出來。
還專門打了一間靜室。
對外說是自己靜心所用,實則是練武的。
練武的時候,綠珠會守在門口,無論誰來,都不放入。
然而半月下來,楊渙沒有絲毫進步。
不但體力未長,技巧上也很難突破。
四肢若是不動,感覺上還有點力氣,若是她強行使兩招出來,便一陣綿軟。
無法凝力,丹田處好似有什么東西跟她作對,她越是想盡快有所成,那里就越散的更快。
如此數(shù)日,楊渙也是郁悶的不行。
她倒沒有放棄,只是總這么下去也不行,始終要想個法子解決才是。
正當楊渙搜腸刮肚,遍閱醫(yī)書之際,卻有一個壞消息先到了。
楊家遭盜了。
丟的東西不多,因為她是武將,所能接觸的最大財富,一是軍餉,二就是別人私下送禮。
將士的銀子都是拿命換的,她不能貪,別人示好的銀子,她也不稀罕要。
所以那些盜賊進去一趟,也只拿走一些碎銀子,并一些常用的物什。
可是人受了驚訝。
聽說孤母已臥床,兩個侄兒也高燒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