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急跳墻。
白慕已經(jīng)狗急跳墻了。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原先對傅清歌的耐心一掃而光,開始猛烈攻勢。
明著說不動她,卻直接向傅柏游下手。
傅柏游亦是心里有鬼,他應(yīng)該知道刺客跟木挽香木王府有關(guān),所以才不敢拿到公堂。
看他現(xiàn)在的樣子,應(yīng)該是不甘,但又想向白慕妥協(xié)。
楊渙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
她難得沒在傅柏游面前賣萌示弱,平靜地說:“父親,既然圣宣王是一面之詞,我們大可以跟他去大理寺理論。
即便他說的是事實,那也沒關(guān)系。
刺客既然跟木王府有關(guān),就有木王府去解決,怎么也扯不到我們的頭上來,我們相府最多算是一個受害者而已。
可您要是答應(yīng)了圣宣王的婚事,女兒做不做王妃事小,您受制于他可是大事。
以后,萬一他想做什么事情,違背了您的意愿,像今日一樣,那您是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
隱喻相當明顯了。
以傅柏游對圣宣王的了解,應(yīng)該知道他不是安分守己之人。
那到時候他要挾傅柏游,讓他背叛皇上,甚至做出更大的事來,都是有可能的。
傅柏游的臉沉的像烏云,兩條濃黑的眉毛都要擰成麻花了。
半晌才吐了一句:“可此事要扯到大理寺去,牽連甚廣,到時皇上也會知道。木王府再怎么說也是外姓王,比不得皇上的血肉至親?!?p> 對木王府,對木挽香真是至情至圣,與她平妻的花溪夫人,傅清歌的娘,在他眼里,死的理所當然。
“那父親是決定順從他了?”
傅柏游又無聲了。
楊渙道:“撇開大事不說,就咱們自個兒的家事來看,此次事件如果真與夫人有關(guān),女兒倒知道是何原因?!?p> 傅柏游抬眼看她,眼底有驚訝閃過,隨后被他很快替換成了迷惑。
楊渙平時不愿猜測人心,但并不代表她不會。
她對傅柏游還算了解,做大將軍的時候就知曉他八面玲瓏,四處透風。
看上去清高明亮,實則內(nèi)里藏著無數(shù)小算盤。
木挽香的事情上,他一定知道些什么,至少現(xiàn)在是一清二楚的。
既是他并不想這個女兒死,但也不想跟木王府翻臉。
也或者木挽香跟他說的是另一套說詞,只是教訓她一下?
總之權(quán)衡利弊,是每個朝臣們都會的事。
而傅清歌在他的權(quán)衡之下,沒有木挽香重要,沒有木王府重要,在緊要關(guān)頭,是可以舍棄不要的。
楊渙指望不上他憐憫,只能從另一方面下手。
“父親,夫人之前對女兒是極好的,自從圣宣王出現(xiàn)后,四妹妹明白表示有意于他。
而圣宣王又頻繁對女兒做出這種越過禮制的事,四妹妹便開始惱女兒了。
夫人是她親母,心疼四妹妹,女兒一點也不怪她。
就算此事真是夫人和木王府所為,想來也并非有意要殺女兒。
不然以那些刺客的身手,女兒又怎么能活著回來?
如今,您要真答應(yīng)了圣宣王,讓女兒嫁去王府。
那四妹妹和夫人,不是更惱女兒了嗎?
這一嫁,外頭父親受制,家里后宅不寧,父親可想過要怎么辦?”
傅柏游被她說心動了。
對呀,到時候由木王府出面,就說只是隨行暗地里保護三小姐的,反正她也無傷無痛,再出面為此事做個證。
那此事便朝著他們這邊倒了。
絕對會得罪圣宣王,可事到如今,他不得罪他,就得被他捏在手里。
“歌兒,你很懂事。”
傅柏游難得對她說一句話好話,還伸手想去摸一下她的頭。
被楊渙端起的茶碗擋住了:“父親為女兒的事操心,女兒自當也為您分憂,喝茶吧?!?p> 茶罷,傅柏游出了清芷院,去了祠堂,應(yīng)該是找木挽香商量最新的對策。
清芷院里的一干丫頭,到了這時才圍上來。
“相爺什么意思,想要小姐嫁給圣宣王?”
“圣宣王看上去倒也是不錯的人,可他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就想把小姐霸了去,也太難看了吧?”
綠珠沒說話,眼睛瞅著楊渙。
紅葉和白云說了幾句,見小姐一直不吭聲,也都轉(zhuǎn)向她。
“小姐,你是怎么想的?”
楊渙這時才抬起頭來:“什么怎么想?”
“你想要嫁給誰?”
“誰也不嫁?!?p> 白云:“……”
紅葉:“……”
“小姐,女兒家遲早是要嫁人的,我看著國師好像也對您有意思,您要不趁這機會,干脆跟相爺說了您的心思。您要是跟國師定了婚,別說是圣宣王了,就是皇上,應(yīng)該也不會再打您的主意……”
紅葉還未說完,就遭楊渙一記瞪。
“我記得跟你們說過,這種話不準再提,為什么會記不???”
紅葉還從未見過她跟清芷院里的人生氣,一時間嚇住了,半天沒敢再吭聲。
許久,楊渙才長長緩了一口氣:“關(guān)于我的婚事,以后無論在何處,當著何人,都不許再說半個字,知道嗎?”
“知道了?!?p> “出去吧?!?p> 她只想傅柏游能聽從她的建議,把這事交給木王府。
當初為了治住木王府,利用了白慕,此時卻又要利用木王府,去治他。
“綠珠,外面到底發(fā)生了何事?為何圣宣王會突然做出這種事來?”
到了此時,綠珠才報出一個更不好的消息。
“聽說,皇上已經(jīng)在跟德貴妃商議,您入宮后,給什么階品合適?”
“什么時候?”
“就在圣宣王來之前,也只是傳聞,還沒有證實真假,所以奴婢也沒同小姐講?!?p> 白慕怕皇上搶先,所以下了殺手锏,威脅傅柏游。
而白晨,又為何這么急?
此事不管起因如何,現(xiàn)在楊渙都已經(jīng)陷入了兩難之地。
如果木王府勝了,她是可以不嫁白慕,但是傅柏游絕對愿意,將她也送入宮中。
當晚,德貴妃的信也送了出來。
白晨確實找過她了,與傳言所說相差無幾。
上次來信,還讓她盡快想辦法,把入宮的事躲過去,這次卻是直接問:“你想要什么品階,我會在皇上面前為你游說。”
傅千歌一點不希望她唯一的親妹妹進宮,這個楊渙知道。
她能這么說,說明白晨已經(jīng)決定了,連她也無法再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