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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鐲長歌

第四十七回 凌霄殿巧舌明辯 淮水地法器匿跡

曜鐲長歌 黃蓉海 3893 2020-10-16 00:51:48

  武宴罷,既醉宴重啟。武公繼續(xù)造勢,于王家別院的桃源筑臺宴請諸國使臣。臺上一眾歌姬樂師依舊賣力演出,臺下諸國賓依舊舉觴同飲,侃侃天下,仿佛前天的武宴血案,于他們而言并沒有什么影響。

  正值諸國賓舉觴沽酒樂不思蜀之際,頂上蒼穹漸漸陰云濃稠,凝結(jié)不散,伴隨著電閃雷鳴,狂風(fēng)起,樹不靜。半晌,大雨傾盆而至,怪風(fēng)亂吹,王家筑臺浸沒在邪風(fēng)狂雨中,御林軍匆忙護(hù)送武公及諸國使臣撤離,舞姬、樂師、宮人落荒而逃,場面一度慌亂。

  酹澤抬頭察之,掐指一算,原是離婁作祟,還捎上一眾天兵天降!看來天帝要興師問罪了,三十六計(jì),走為上計(jì)!

  霎那間,又一道耀眼的電蛇從天而降,徑直砸中王家筑臺。大風(fēng)與迷霧籠罩,慌亂間,子懿聞到明岳的叫喚聲,他二話不說,拔劍順著聲音隱于霧中。

  凌月迷霧尋子懿,卻見子懿拔劍戰(zhàn)大風(fēng)。情急之下,凌月施法結(jié)界,設(shè)法圍困大風(fēng),再取寒月琉璃劍支援。君武見兩人并肩作戰(zhàn),拔劍馳援。沒想到大風(fēng)狡猾,將二人圍困之際,離婁現(xiàn)身,展捆仙繩,凌月、君武不得施法。離婁揮手一撥,迷霧消散,子懿也消失不見。兩人這才意識到自己已成甕中之鱉。

  君武瞪眼對峙,惱怒斥曰:“離婁?是你!你這是何意?”

  離婁喝令:“天帝有旨,命鉤陳、姮娥回宮受審!帶走!”

  凌月見狀不妙,暗暗施法,將曜鐲交付玲兒,心境傳信玲兒、焱兒,叮囑:“玲兒,設(shè)法告訴清河、云霞,繼續(xù)探聽寶華殿之秘,叫他們切莫輕舉妄動!焱兒,你定要保全宗布神,不能讓別有用心者趁虛而入!”玲兒、焱兒眼瞅主子被捕,卻愛莫能助,忍淚,化作輕煙消失。

  少頃,傾盆之雨驟停,迷霧日漸消散,王家筑臺又重新沐浴在微弱的陽光底下。武公下令重整宴會,眾卿家領(lǐng)旨。子懿左顧右盼,卻不見凌月、君武二人,心急,四處找尋而不得。玲兒、焱兒變?nèi)诵危贝掖一胤A對曰:“少爺!少爺!大事不妙了!”

  “紫兒?觀言?你們怎么在這,小姐呢?君武怎么也不見了!”見紫兒手捧曜鐲,子懿小心翼翼接過,追問:“曜鐲……到底出了何事?紫兒你快說!”

  紫兒禁不住淚落衣襟,猛然點(diǎn)頭,回曰:“紫兒親眼看到……看到……天兵抓走了主子,還有君武少爺!……”

  觀言撫慰對曰:“紫兒,你先別急!少爺,小姐有十分要緊的事要觀言傳達(dá)于你!”話落,觀言取出帛藍(lán),子懿細(xì)細(xì)閱之,帛上錦書云:“夫君,王母意圖不純,恐有復(fù)仇之意。若九嬰再現(xiàn),人世間恐再無寧日。為盼夫君重御軒轅弓與玄羽箭,方可阻之。另,此去天宮,妾與將軍,當(dāng)自強(qiáng)求全。夫君切莫輕舉妄動!一切當(dāng)謹(jǐn)慎小心為上!”

  天上濃云壓頂,讓子懿差點(diǎn)沒喘過氣來。他深吸一氣,回過神來,小聲對問:“紫兒、觀言,小姐還留下什么話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紫兒泣泣啼哭,竟忘記了一件要緊之事,她著急回稟:“對了!小姐讓我設(shè)法告知清河、云霞!我方才一時(shí)慌亂,竟把這事給忘了!”

  子懿析曰:“如今,天宮必定戒備森嚴(yán),爾等若從中宣門進(jìn),怕是很難……”他低頭,看著曜鐲晶瑩剔透的光,忽而憶起前世生他育他的商丘淮水地,對曰:“紫兒、觀言,我有法子,可以助你們!”

  紫兒、觀言化為玉兔,運(yùn)靈力尋得百年前的商丘淮水地。子懿留書一封與父親,便速速啟程。不過,百年后的初生地,由原來的欣欣向榮、安樂祥和,變成了如今的冷清蕭索、荒蕪頹敗。

  商丘淮水地的桃林,留下了稀疏幾片頹圮的籬墻。沿著殘存的石踏往里走,子懿抬頭遙望眼前的幾樁頂梁柱,他們在涼風(fēng)蕭瑟里,孤獨(dú)地等待著昔日的主人重回故地。紫兒、觀言隨后,觀言細(xì)細(xì)察之,回稟對曰:“少爺,此地留有天火與寒水的痕跡!”

  子懿若有所思。三百年前的他,為人人敬仰的大英雄,卻未曾想到,自己卻是落到這樣的結(jié)局。自打他有了前世記憶,都會時(shí)常夢回淮水地,夢回那漫漫長夜,妻子突然失蹤,自己被最信任的徒弟親手害死的情景。如今故地重游,已是三百年后的事了。天火與寒水,如無意外,也是天宮仙班所為。畢竟,即使身死歸仙,美其名曰宗布神,卻也時(shí)常不得安生,以致于當(dāng)了兩百多年的神仙,依舊不舒坦、不快活。

  “走!進(jìn)去看看!”子懿大踏步邁進(jìn)里屋,并沒有發(fā)現(xiàn)軒轅弓與玄羽箭。他慢慢靠近籬墻,去觸碰那塵封歲月,細(xì)細(xì)察之,析曰:“軒轅弓和玄羽箭乃堯帝法力加持之物,即便是天火與寒水,亦不能毀之。如今法器失蹤,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用法力把他們封印起來,以致于你們也探不到法器身在何處!”

  觀言寬慰對曰:“少爺,或許文曲星君有法子,可助少爺再獲法器!重獲靈力!”

  子懿微笑回曰:“是啊!我也是許久未見仙老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可還好……”邊走著,子懿發(fā)現(xiàn)昔日他偷偷埋于地下的藏寶箱。當(dāng)初的無心之舉,沒想到三百年后竟然有用!

  “這是隱丹,乃當(dāng)年堯帝賜贈之物,服下可隱于天地,無息十二個(gè)時(shí)辰!”紫兒、觀言振奮,紫兒恭敬作揖,諾曰,“紫兒且去罷,觀言你留下護(hù)少爺周全!”

  話落,紫兒服下隱丹,化作輕煙消失。

  凌霄殿內(nèi),離婁押戒姮娥、鉤陳二仙下跪,聽罰。離婁作揖對曰:“稟天帝,姮娥、鉤陳帶到!”

  天帝見姮娥面色憔悴,身纏仙繩,憐惜不已。王母見之,咬牙切齒。天帝不滿,質(zhì)問離婁:“離婁,你莫不是忘了朕的話了?朕要你帶回兩位仙家,可不是要你五花大綁?。?p>  離婁作揖回稟:“天帝陛下,姮娥私下凡助宗布神歷劫,又私藏逃犯鉤陳,理應(yīng)同罪同罰!”

  鉤陳憤懣,嗷嗷駁斥,對曰:“離婁!本將軍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評頭論足!”鉤陳請旨天帝,續(xù)曰:“天帝陛下,末將無罪!求望天帝明察!”

  天帝深意,點(diǎn)頭撫須,甩手施法,捆仙繩解,緩緩起身,對問姮娥:“姮娥,你可知罪?”

  姮娥恭敬作揖,回曰:“天帝陛下,姮娥不知罪從何來?”姮娥抬頭,對望座上仙,堅(jiān)定對峙:“方才離婁將軍所言的私下凡助宗布神歷劫,皆因小仙從天命司處得知宗布神凡間歷劫命數(shù)有變,有人欲趁宗布神法力全無之際,再施詭計(jì),橫生事端,加害他人!”

  “哦?竟有此事?”天帝訝異。

  “千真萬確!望天帝陛下明察!”姮娥對曰。

  天帝對問天命司司命文昌,“文昌,可有此事?”文昌出,見王母眉心一皺,眼色犀利,嚇得唯唯諾諾,不敢抬頭,“回稟天帝陛下,這三界的命理天數(shù),豈因天命司的改之而改之?況且人界命數(shù)多變,有些時(shí)候,就連天命司命冊,亦不能左右的呀!”

  姮娥氣悶,對望文昌,文昌的明哲保身,讓姮娥倍感失望。

  天帝領(lǐng)會深意,點(diǎn)點(diǎn)頭,太息曰:“姮娥,朕知道你愛夫心切。正如文昌說的,凡人命數(shù)多變,天命司都有管不著的時(shí)候,你又何須強(qiáng)加干預(yù)呢?你說是吧?”

  姮娥雖憤懣,然蟄伏保全自身才是上上策,于是乎下跪作揖,請旨對曰:“天帝陛下所言甚是,姮娥愿禁足廣寒宮,以反思己過!望天帝陛下成全!”

  “好!罰姮娥仙子禁足三日,以示懲戒!”

  王母著急,“天帝陛下,姮娥仙子私下凡間罪輕,可她私藏逃犯罪重,如若就這樣輕判,恐怕能以服眾啊!”

  “回稟天帝陛下、王母娘娘,鉤陳將軍并非逃犯!當(dāng)日的齒鑿之戰(zhàn),鉤陳將軍也并非是傳言中的畏罪潛逃!”姮娥出,極力維護(hù)辯解,鉤陳頗為感動。

  王母陰柔怪氣,質(zhì)問對曰:“哦?姮娥,你這又是從何得知齒鑿之戰(zhàn)的實(shí)情?莫非你也參與其中?”

  “回稟天帝陛下,末將深切記得,當(dāng)日齒鑿出奇頑抗,受邪祟蠻力左右。致使數(shù)十天兵天將,輕易折損,消亡殆盡,難以與之抗衡!末將也是拼死作戰(zhàn),而副將北陬、南隅,為了保全末將,舍生取義……”話到深處,鉤陳不忍傷感哽咽,“罪臣還望天帝陛下,能與逝者正名,來告慰他們的赤誠亡魂!”

  “邪祟?……豈有此理,又是那愛挑事的神荼!真真不把我天界放在眼里!”天帝震怒,對問眾仙:“諸位仙家,有何對策?”

  “末將聽聞先前的血月及魑魅魍魎之事,皆由冥界的萬骨窟所起,末將愿親自領(lǐng)兵,平定動亂,為天帝陛下分憂!”鉤陳信誓旦旦,請旨對曰。

  “好!鉤陳將軍身先士卒,實(shí)乃天將之表率。離婁,你當(dāng)副將,同去罷!”天帝旨曰。

  離婁忐忑不安,唯有硬著頭皮領(lǐng)旨,“末將遵旨!”

  寶華殿,王母憤懣,拍案而起,“豈有此理,鉤陳這個(gè)冥頑不靈的老東西,竟然幾次三番壞本宮的好事!天奴!”

  天奴一旁伺候著,下跪接旨,“臣在!”

  “你即刻前去,告訴神荼,讓他們有所防備!”王母繼續(xù)撫摸著手中的玄青血紋石,喃喃自語,“母妃定會護(hù)你周全!”

  清河殿內(nèi),云霞、清河面見玲兒,得知姮娥禁足之事,生氣,抱打不平,卻又愛莫能助。

  “清河仙子,文曲星君何時(shí)出關(guān)?急死個(gè)人了!”玲兒焦急徘徊,不知所措。

  “玲兒,你先別急,慢慢道來,到底所為何事?”清河關(guān)切問。

  玲兒下咽,喘氣回曰:“方才玲兒、焱兒隨宗布神到淮水地欲尋軒轅弓和玄羽箭,卻怎么也找不到法器下落。宗布神生疑,說法器受封,靈力受阻。如若無法尋得法器,屆時(shí)三界有難了,我能不著急嘛!”

  云霞追問:“慢著,玲兒,你說的三界有難,到底是何事?”

  “玲兒也不確定……主子之意,寶華殿肯定藏著秘密……只不過主子被娘娘擺了一道,如今落得個(gè)禁足的境地……”話落,玲兒忍不住傷心落淚。

  聞到小仙啜泣之聲,一陣輕煙卷門而入,文曲星君現(xiàn)身,撫須,漫不經(jīng)心,問:“是何人擾本仙清夢?”

  “爹爹!可把你喚出來了!”清河興奮對曰。

  玲兒撲通一聲下跪,求曰:“文曲星君,玲兒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和宗布神……他們都心地良善,胸懷大義,絕不能遭此陷害!玲兒求您了!”話落,玲兒匍匐長跪。

  文曲星君見玲兒為主心切,心疼,勸曰:“使不得!使不得!起來再說!起來再說!”

  清河挽手文曲星君,焦急問:“爹爹,您就別賣關(guān)子了,您肯定有法子的對不對!”

  文曲星君撫須,點(diǎn)頭回曰:“法子自然是有的……”轉(zhuǎn)而對問玲兒,“不過,你得先告訴本仙,你們知道些什么,本仙才好做應(yīng)對之策!”

  玲兒起身,一邊忙著擦拭眼淚,一邊娓娓道來。文曲星君恍然大悟,回曰:“原來如此……這背后的陰謀有多大,我們不得而知。不過,宗布神歷劫有難,本仙自當(dāng)鼎力相助!”話落,文曲星君從腰間取出靈丹一樽,交予玲兒,吩咐對曰:“把這仙丹交予宗布神,萬一遭遇不測,此丹可保性命無虞!”

  玲兒涕淚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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