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武陵失陷的消息傳遍江南,除了陸遜,獲悉最快的便是江陵以東的諸葛瑾部,諸葛瑾知道陸黎出兵了,卻不曾想到陸黎能夠一舉奪回武陵!
一時間,江南震動,武陵失陷,意義重大,武陵,扼住江南交航要道,時鞏固江南四郡的一大戰(zhàn)略基地,司馬懿既然拿下了武陵,定然不會輕易放棄武陵,而武陵失守,恰恰證明了,司馬懿,回朝了。
事實上,亦是如此。
此時的司馬父子三人,已經(jīng)隨著車架,到了樊城了。
途徑樊城曠野,司馬昭唉聲嘆氣,十分惱怒,恨不得毀天滅地,不住地沖司馬懿抱怨道:“父親,你為何這么傻,此番擺明了可以滅吳,朝廷讓你回去,你就回去嗎?讓滿寵領(lǐng)兵,我心不安?!?p> 司馬懿御在馬上,面無動容,好一會才皺了皺臉皮,憨笑道:“吾兒不懂事情之輕重緩急么?陛下滅吳之心甚于我等,而令我班師,定是公孫淵之變,朝中無人能處理,如相對而看,公孫淵才是我之要患之處。”
司馬師頷首以贊同道:“父親所言甚是啊,二弟,還需以大局為重,只是不知荊州戰(zhàn)事,可否延續(xù)下去?”
司馬懿嘆道:“如李平不負(fù)我托,扼守住武陵,則蜀吳皆未敢動也,如李平大意,丟了武陵,則零陵必失,荊南一丟,公安北臨蜀之羅憲,東臨吳之陸遜,定然潰敗,如此,萬事休矣,僅憑滿寵江夏之孤軍,不足以抵抗蜀吳大軍?!?p> 司馬懿所料不錯。
巳時二刻,陸黎收復(fù)零陵,當(dāng)零陵城頭,飄揚起漢軍的戰(zhàn)旗,他,意味著,積怨已久的漢吳兩軍,反攻之日!就在眼前!
午時,陸遜得知了零陵收復(fù)的消息,大喜過望,遣丁奉猛攻公安,又令孫桓,馮儉攻打江陵,為了緩解兵力上的壓力,陸遜又遣人修書與羅憲,同其商議,邀羅憲共取江陵。
羅憲于下午收到來信,欣然接受其意,共約晚間日落之時,為進(jìn)攻之期。
羅憲躊躇滿志,動用句扶,馬承,關(guān)索,黃靜,李江五將齊上陣,統(tǒng)兵五萬,直逼江陵以西!
大致如此。
零陵城內(nèi)。
陸黎已然占據(jù)了零陵,遂而親自領(lǐng)軍,四處安撫百姓,發(fā)救濟糧,同時將無家可歸之人,集中管理,命令軍士,為百姓修建民居,搬運實木,零陵百姓,無不叩首以謝陸黎恩情。
望著百姓們滿臉淚痕的粗糙黃臉,陸黎心中很不是滋味,這就是我們?nèi)A夏的勞動民族,淳樸。
陸黎一一攙扶起他們,連連勸道:“大家聽我一言,我名陸黎,字漢興,雖為西川成都人士,卻心系荊州之民,西川文人雅士,無不稱頌荊州,蜀地持劍衛(wèi)士,無不憤憤而欲護荊州之民!”
百姓們一聽,甚是感激,數(shù)百人竟然不約而同地拜倒在地,放聲大哭道:“如劉皇叔仍在,我等不至于如此??!”
陸黎一怔,他遠(yuǎn)遠(yuǎn)沒有想到,曾經(jīng),劉備在荊州的威信竟然如此之高!
為此,陸黎心中一個想法,逐漸成型——拿回荊南四郡。
陸黎下定了決心,為此,他命令軍士四處宣揚劉皇叔在荊州時的治理條例,并添油加醋地宣傳昔日荊州如何如何富強昌盛,百姓安居樂業(yè),雖然不如北方發(fā)達(dá),卻也悠閑。
連著做了半天思想工作,陸黎很容易便博得了兩郡百姓的愛戴。
武陵,零陵,陸黎暗暗起誓,次而郡,必奪之。
時至黃昏,漢吳兩軍岸計行事。
如此,漢吳聯(lián)軍近九萬軍馬,從西南兩個方向,三面環(huán)溝壑的江陵城,發(fā)起了猛烈進(jìn)攻。
從黃昏激戰(zhàn)至深夜,從深夜激戰(zhàn)至天明。
江陵城中,有魏軍四萬有余,乃是司馬昭南下司馬懿之嫡系,作戰(zhàn)勇猛,善于防守,而江陵城,城高數(shù)丈,城外溝壑縱橫,除了北門曠野遍布,東南西三面臨溝,與江水連成,形成了一條天然護城河。
第三日。
零陵城內(nèi),將軍府。
“大哥,軍士皆已安排妥當(dāng)?!?p> 陸黎抬首,望向陳記,夸贊道:“汶上越發(fā)有大將之風(fēng)了啊?!?p> 粗漢子野蠻地笑了幾聲,放肆道:“大哥,你可別小瞧我陳記,哪怕是把三軍主將的位置讓給我,我陳汶上,依然能血洗那賊寇!”
陸黎愣住了,不禁翻了翻白眼,心中暗道:“看把你能的,一夸就上天...老子都還是一軍之將,你就想著三軍主將,做你娘的春秋大夢!”
“報,稟將軍,前方戰(zhàn)報?!?p> 一探馬歸營。
陳記:“速速道來,上將軍是否已經(jīng)拿下江陵?”
那軍士面露尷尬之色,苦笑著搖了搖頭,沉道:“漢吳二軍圍城一日一夜,并未拿下江陵,由于東吳大都督陸遜分兵取江陵,至今,公安戰(zhàn)役仍未結(jié)束,魏將鄧維依然坐擁兩萬精兵抵擋了吳將丁奉的進(jìn)攻。”
陸黎面色漸趨凝重,面對,哨騎,陸黎不做語,背過身去,嘆了口氣。
陳記會意,趕緊給哨騎使了個眼色,讓他下去了。
哨騎不禁心頭一顫,不知自己是說錯了什么話,也不敢過多揣測,連忙下去了。
離畢。
陳記默然上前,至陸黎跟前,抬目試問:“大哥,可是出了什么差錯?”
陸黎搖搖首,低吟道:“江陵易守難攻,若有精兵駐守,斷然攻取,如今戰(zhàn)機擺在眼前,兩位主帥確切是心急了,如是我執(zhí)掌三軍,定然分兵收公安,鞏固荊州外線,以鄉(xiāng)野包圍江陵,切斷其歸路,圍城鼓臊,待其斷糧,欲破城而出時,再取其策?!?p> 陳記一聽,心中有些慌張,急忙問:“大哥,依你之言,我軍會???”
陸黎苦笑:“敗倒不會,只是能不能勝的問題,如是打到我軍糧絕還不能破城,我大軍只能撤反川口,再行時變,那時,諸葛瑾如若抵擋不住東面的滿寵,使其兩只軍合為一處,荊州戰(zhàn)事,又入覆轍。”
“那該如何?”
“不必驚慌,上將軍深謀遠(yuǎn)慮,胸中必有良策?!标懤栊Φ馈?p> 陳記這才安下心來,又道:“大哥,浮橋所部在魏苘的帶領(lǐng)下已經(jīng)入駐武陵,也已派哨騎通報諸葛瑾將軍,諸葛瑾同意我部往南移動,并派人接管了西南寨?!?p> “如此,那王睿,寧啟呢?”
“已經(jīng)攜軍往武陵而來?!标愑洃?yīng)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