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長矢兮射天狼十六
魏鐸然唇角揚起弧度,卻沒辯解什么,只是道:“讓她進來?!?p> 半盞茶的功夫后,侍衛(wèi)領(lǐng)來一個女子。
這女子著一身秋香色的襯裙,不見披帛半袖或是褙子,裙幅上流動著海棠的線條,發(fā)髻也簡單地插著幾朵珠花,不盈一握的腰間不像木宛一樣掛滿琳瑯玉飾,而是單單墜著一個香囊,離得近了,一股勾人的香味若隱若現(xiàn)。
雖然是典型的中原女子的打扮,但面容上深邃的輪廓還是昭示了她異族人的身份。
她手中提了一個紅木圓盒,看起來有點重,也可能是太過嬌弱,將圓盒放下的時候手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紅痕。
木宛琢磨著要怎么見禮,畢竟她自己品級高,又算是皇室中人,雖說沒必要向一個伯府上的夫人行禮,可她這會兒人在屋檐下,是被囚禁的身份。
“這位便是郡主吧,”魏夫人親熱上前握住她的手,官話說得很是標準,“郡主在府上做客這么多天,阿奴現(xiàn)在才來拜見,怠慢了郡主實在是阿奴的過錯?!?p> 魏鐸然坐起來,靠在背倚上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倆。
木宛被這位夫人熱情得渾身不自在,好在她虛偽慣了,愣是沒叫人瞧出來,“夫人言重了,貿(mào)然前來是宛兒的過錯,怎么會怪夫人呢?”
魏夫人拉著她往小桌旁邊坐下,邊走邊說:“郡主金嬌玉貴的,阿修也真是寵著你,怕我們這些人不小心沖撞了,愣是藏了這么久才愿意叫我來看一看。”
她嗔怒般瞪了魏鐸然一眼,言語間好像是埋怨,又摻雜著不明不白的情緒,上下邏輯硬是讓木宛聽懵了,這個口吻咋不像他媳婦像他娘?
難道古代正室真的都大度到這個份兒上了?
魏鐸然勾唇,眸中神色曖昧。
“這一瞧啊,郡主果然國色天香,愣是把阿奴在南越見到的那些妖嬈美人都比下去了,怪不得阿修他在南越對那些女人瞧都不瞧一眼,而對郡主這般上心的?!?p> 魏夫人邊說邊拿起桌上的圓盒打開,里面是幾盤奶黃色的小點,“阿奴跟隨將軍時間不久,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這些不值錢的點心,早幾天準備的沒能拿過來就被那些小丫鬟們要走了,想來味道也能入口,郡主可要嘗嘗我的心意?!?p> 嘖,這信息量有點大啊。
木宛揚了揚眉梢,看著她擺到跟前的小點。
這位原來不是魏鐸然的夫人而是安越伯的?
安越伯的夫人是南越人,而宮中劫持紀行淮的濯央等人也是南越人,國宴當日帶兵控制禁城的是魏鐸然,之后包圍禁城并拒絕撤兵的人是魏廣。
真是好大一盤棋啊。
她現(xiàn)在倒是明白先前魏鐸然為什么不讓這位安越伯夫人見她了。
這么說來,南越暴亂中有梁人,國宴的刺客主使是西梁九皇子魏遠,劫持紀行淮的是埋伏在皇宮的南越人,還有木承憲曾無意中提過的,年初都察院查出來兩方有意勾結(jié)的消息。
南越和西梁果然結(jié)盟了。
那么這其中,安越伯魏廣和魏鐸然又扮演什么角色呢?
安越伯府與西梁皇室都姓魏,是巧合,還是真的存在某種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