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差點忘了,我的東西落在車上,簡哥幫我拿一下?!彼樕峡床怀鍪裁辞榫w,令她猜不出他究竟有沒有聽到她在說墻角。
簡盛尷尬笑笑,撈了一把后座的一袋文件遞給趙逢嶼。然后才對林昔解釋:“呃……一開始我載他過來的?!?p> 林昔低下頭不出聲,簡盛對趙逢嶼說:“幸好你回來及時,不然我都開走了?!?p> 趙逢嶼的眼睛忽然流射出淡淡戲謔的笑意,瞥著林昔道:“對啊,幸好回來的及時,不然,就錯過了……”
林昔受不了這種被暗暗處刑的感覺,于是抬眸對他說:“不早了,簡盛,我們回去吧?!?p> “拜拜。”簡盛朝他揮手再見,然后啟動車輛,一陣風(fēng)聲呼嘯過后,車行駛得越來越遠,林昔才松了一口氣。
夜色很好,抬頭便能一覽漫天繁星和月色的光輝,相得益彰,高架橋上的車燈閃亂眼眸,車內(nèi)空調(diào)溫度使她的臉發(fā)燙,她放下手機凝望窗外。
“紅是朱砂痣烙印心口,紅是蚊子血般平庸,時間美化那僅有的悸動,也磨平激動?!?p> 林昔聽著旋律蹙眉,又繼續(xù)看回手機,最新的娛樂報道顯示著趙逢嶼三個字,她往下看,標題為:影女郎梁初與趙逢嶼戀情疑坐實,具體內(nèi)容是:梁初在機場和趙逢嶼相擁離去,之后被拍到進了餐廳,看來是給梁初過生日。
拍攝時間是今天上午,而晚上七點半,趙逢嶼跟席揚一起和濤哥約飯。
看來他是為了梁初生日,特地回了BJ。猜測完,她覺得空氣有點悶。
“從背后抱你的時候,期待的卻是她的面容,說來是在嘲諷,我不太懂,偏渴望你懂……”
歌曲即將唱到高潮,她再次投入窗外的夜景,腦海中浮動著很多很多的畫面,她漸漸了然,為什么呢,終究是心有不甘。
趙逢嶼和她,會有什么聯(lián)系呢?
“江湖再見?!?p> 她癡癡地嘆道。
“你說啥?”簡盛沒聽清她在呢喃什么,一頭霧水看著她的側(cè)臉。
“把音樂關(guān)掉?!?p> “哦?!?p> 車緩緩行駛在橋面,遠處七彩斑斕的光投入江中,可看清江面波瀾光彩涌動。
和簡盛分開之后,林昔走入南灣酒吧,約見一個同學(xué),對方是楓葉臺的編導(dǎo),
此時,吉他歌手彈奏著一首柔和的情歌。
“candy!”
“林昔,好久不見了?!彼f了一杯香檳給林昔。
“今天休息?”
“我剛出差完回來,都不知道加了多少班了,你也知道新項目剛剛籌備得差不多,我頭都快忙禿了?!?p> “你是說那個紀錄片?”
“是啊,上次陳哥跟你說了吧,還有什么需要我補充的,現(xiàn)在可以問?!?p> “出來玩干嘛要談工作,具體的到時候開會不就清楚了,你放心,我會準時到位的,不會跑路的?!?p> “你都從板栗臺離職了,難道我會懷疑你做間諜不成?!?p> 說完兩人都開始笑,一接觸工作,同學(xué)之間也會產(chǎn)生一些莫名的客套。
“你做完這個項目要定下來嗎?”
林昔喝了一杯,“我還沒決定?!?p> “嘖嘖,你這話聽的我很恐慌啊,你不會真是來做間諜的?!?p> “所以,我不是要跳槽到楓葉臺,以后我可能不做綜藝方面了?!?p> candy苦笑道:“做綜藝確實很累……但是做什么不累呢。”
“你說的沒錯,人只是為了生存,只是我想換一種方式生存吧?!?p> “嗯,加油!”
“怎么突然勵志起來了??”林昔笑得差點嗆酒。
燈光忽然變換顏色,一瞬間動感音樂響起,她往別處瞥了一眼,頓時蹙眉,竟懷疑自己看錯,世上的事不會如此巧合。
她盯著那個灰色風(fēng)衣背影,心里有股酸勁直涌上喉嚨,明明是激情十足的動感舞曲,聽起來卻像陳奕迅低啞唱著紅玫瑰。
“我們跳舞吧。”林昔對candy說。
“來?!?p> 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肆意放松過,這么渺小又雜亂的地方,會像一個小世界,隔開他們,他不會發(fā)現(xiàn)她的。
跳著跳著,音樂越發(fā)澎湃,一下下拍擊心臟,酒精也使人完全放松,這種感覺才是真的開心。
“其實我以前很愛玩的。”
“你一直都這樣好吧?!?p> “不不不,我以后要好好做人?!?p> “哈哈,林昔,你說話怎么越來越逗了,是不是喝醉了。”
“我跟自己說,以后不能這么兇,這么霸道,要好好工作,耐心一點對人。這不是好好做人嗎?”
“林昔,你酒量真的變差了喔。”
林昔笑眼迷蒙,似醉非醉,只是candy根本聽不懂她話里的意思。她后面的人肢體撞了一下她的背,她拉了一下candy,卻沒有扶穩(wěn),一個踉蹌她正面朝下,摔成了龜狀。
她捂住下巴,眼睛里出現(xiàn)了一只手,卻不是candy的,她抬頭看到了一個看戲的表情。
就撲街而已,怎么就被發(fā)現(xiàn)了。
“林導(dǎo),一把年紀了就不要這么激動了,痛不痛。”
林昔氣的咳出聲,還沒懟回那人,candy就花癡般地指道:“趙逢嶼???”
林昔自己爬起來,說;“十八線小明星而已,莫激動?!?p> “不是呀,真的很巧合,我居然碰到趙逢嶼了?!?p> “你又不是第一次見明星,干嘛這么大驚小怪?!?p> candy掃視四周,捂了捂嘴,“不好意思我是該低調(diào)一點,啊,好像其他人看過來了……”
趙逢嶼倒是挺淡定,“沒事,我又不紅?!?p> candy噗嗤笑了聲:“你說話這么逗啊。”
“candy我們?nèi)ツ沁叞??!绷治衾撸缓筅w逢嶼喊了聲,“林導(dǎo),我在這站著,你就這么走了。”
“對呀,林昔,這樣多沒禮貌?!?p> 林昔轉(zhuǎn)過身,和他對視:“請問你有什么事找我?”
他嬉皮笑臉回答:“你也不用這么官方,剛好碰到,當(dāng)然要打個招呼?!?p> “哦,要喝酒是吧,知道了。”她對candy 說:“我有點事,下次聚?!?p> 于是揪住趙逢嶼的袖子,把人拖走。
“去哪?”
“去喝酒。”
直到視線出現(xiàn)了一個敞亮到可以開露臺演唱會的天臺,趙逢嶼坐下,疑惑問道:“走錯片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