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擁有一副良好素質(zhì)的身體,才能走完更為長遠的道路,見識更精彩的世界————這是經(jīng)歷了五月節(jié)被林河一窩強人綁架后,陳臨更加深信不疑的一個樸實道理。
雖然陳臨并不打算學著他老人家那樣去搞革命、干一番大事業(yè),但為了能見識到更多精彩,也為了讓他這條脆弱的小生命在這個亂世中走得更為長遠,該有的鍛煉自然也不能放下,所以之前每日清晨時分的鍛煉不僅沒有斷,陳臨反而日益的將鍛煉強度增加翻倍。俯臥撐、沙袋、長跑、以及各類能回憶起的自由搏斗術(shù),只要是能被用來強化身體機能的手段,統(tǒng)統(tǒng)被他逐一開發(fā)了出來。
這種怪異的行為自然也逃不過鄰人的眼睛。
于是在每日清晨洗漱時,穿著樸素衣裙的季云墨總能見到陳臨一身大汗淋漓的從她門前跑過,氣喘吁吁掙扎著露出笑容,揮揮手對她say hi,然后不等她回應(yīng),便大跨步跑過去,只留她站在原地,楞楞出神。
到底是看出了陳臨似乎對她并無興趣,只將她當做普通鄰人。
即是鄰人,自然也有來有往。
雖然不清楚這動作的具體含義,但見的多了,季云墨大概也明白了,猜想這應(yīng)該是布魯公子這個異族人中所盛行的一種問好的方式。隨后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她偶爾也會學著對方的樣子,遠遠的沖陳臨揮揮手‘Say hi’一句,算是點頭之交。
其實在這年頭,過分的重文抑武導致大部分人對武人的觀感并不友好。
正所謂: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鐘粟;安居不用架高堂,書中自有黃金屋。
既然連封建王朝內(nèi)最英明睿智的統(tǒng)治者都已經(jīng)明確的說出這樣的話,那麾下的百姓們自當紛紛效仿,連帶著許多人甚至對鍛煉身體這一良好生活習慣也同樣嗤之以鼻,覺得渾身彌漫著汗臭味的武人實在有失體統(tǒng),根本不足以擔當大任。況且即便是武館里的教習學員也多是在早上打打拳,會這樣鍛煉身體的人并不多,像他這樣的書生就更是蝎子粑粑獨一份。
不過話雖如此,但當每日清晨醒來,季云墨推開窗時,看著晨曦中男人迎著光向前跑過去的身影,平靜的內(nèi)心中總是莫名生出幾分向往,但一想到身為女子若是真那么干了,怕是第二天就被全城人笑的出不了門,只好悻悻放棄,但對陳臨這種堅持不懈的毅力仍還是表示暗自佩服。
早晨出門鍛煉、吃過飯去書院上課、下午回小院睡覺,三點一線的生活極為規(guī)律。
“布魯公子唱的這歌兒真好聽,只是為何這語調(diào)會如此的怪異?”
“這叫粵語,是廣南東路的沿海地區(qū),廣州府那邊盛行的一種語言。”
“公子莫要騙云墨了,廣州府雖離許州頗遠,但那邊的客……,那邊的行商云墨也曾遇到過一二,從未有人說話是公子這般的語調(diào)?!?p> “粵語歌還怪?那你再聽這首sugar?!?p> “∑(っ°Д°;)っ??!”
盡管最初的誤會令兩人間生出一些不愉快,但既是鄰人,天天見終歸是免不了有些接觸的。
于是在每日鍛煉完之后,兩人間碰到了偶爾也會隨意交談幾句。說得多了,關(guān)系自然也就漸漸融洽了起來。有時陳臨也不免就調(diào)侃季云墨隔墻偷聽的事調(diào)侃上幾句,隨后對方一臉羞怒,舉著澆花用的小缽追著便打,大抵是要滅口。
當然這也讓隔墻偷聽這一本說起來有些偷摸的行為變成了正大光明的舉動,有時季云墨甚至還會邀請陳臨到自己的小院里坐坐。
陳臨自然也不會矯情到去拒絕對方的好意,邁著步子大大方方走進隔壁院子,雖然多數(shù)時候是聽女方彈唱,但有時也會選擇教對方一些后世的歌曲,算是上是互通有無。只是并非每首季云墨都喜歡,但就一些膾炙人口的歌曲還是能入的了女子法眼。
唱的多了,陳臨自然也大概清楚了對方的口味,隨即再選歌時也會稍加側(cè)重于此,看著對方閉目認真傾聽,特別是看到整天恬靜閑適的季云墨突然露出一張滿臉臥槽的表情,這種兩極化的反差令陳臨的內(nèi)心生出一種極大的成就感。
一首魔力紅樂隊演唱的英文流行歌曲《sugar》唱完,季云墨再次如預(yù)期般露出臥槽臉,陳臨得意的撥撥鼻子,展顏微笑:“厲害吧?!?p> “厲、厲害……敢問布魯公子,這嗚哩哇啦的東西難道也是語言?”
“是,而且是那種人人上趕著去學,還需要花大錢才能學得會的語言。”
“……雖然此曲旋律輕快優(yōu)美,但怎比得過我泱泱大國數(shù)千年文化傳承,哪里會有人愿意花錢去學這鳥語……”
“真的有,不過要等差不多幾百年后?!?p> “布魯公子又在說笑,幾百年后的事情誰又能知……不過公子所唱的確實多為那些下里巴人的悅?cè)诵≌{(diào),遣詞用句直白通俗,實在難登……”
“呵,女人…”
“公子這話又是何意?”
“夸你,說你長得漂亮,夠女人。”
“呵,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