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清初蓮閣門前
是夜
玉清將玄光哄得睡著了之后,回到了她兒時的住處,兒時她和玉褚的住處。后來她師從無上宮,兄長娶了嫂嫂后,她便長久地住在了無上宮,雖然隔三差五地回來看小青蓮,但也不曾再回過那里。
她離開的前一天,也是她兄長成婚的前一天。
她記得那天......
“也不知道無上宮的飯菜合不合阿清的口味,你去吩咐小廚房,將阿清喜歡的吃食多做一點給她帶上,這也不知道那冷不冷,得多帶點衣服。”
玉清倚在美人榻上看著玉褚忙忙叨叨,啰啰嗦嗦的,有點頭疼地皺了一下眉。
“哥哥,阿清是去求學,不是去打苦工,你怎么像個老太太一樣,這也操心,那也操心,你不會是明天成婚緊張吧?”
玉褚給她裝行李的動作一頓,隨即轉(zhuǎn)過頭看她,玉清怔愣地看著玉褚,看著他的眼圈漸漸變紅。
玉清慌了,鞋都沒穿,光腳蹬蹬蹬就跑到他面前去了,“哎呀,哥哥你,你這是怎么了嘛,無上宮又不遠,你想我了隨時可以來看我呀?!?p> 玉褚看著她光著的腳連忙把她抱起來,放到旁邊的桌子上讓她坐下,把她圈在自己的雙臂之間。
“阿清,我們不去了好不好,就待在哥哥身邊,哥哥教你?!?p> 小玉清無奈地看著玉褚,“哥哥,阿清不可能永遠都被你保護在羽翼之下,我遲早都要離開清初蓮閣,不是明天也會是之后的某一天?!?p> “所以這是你早就打算好的?”
小玉清點點頭,“對,作為龍族的皇儲,我注定會像哥哥的少年時一樣?!?p> 玉褚狐疑地看著她,“僅僅因此嗎?”
“當然......也不是?!毙∮袂宓拿碱^皺了皺。
玉褚心疼地,替她撫平,“那是為何,你我兄妹二人,無需像旁人一樣,有什么顧慮告訴哥哥便好,哥哥會替你解決。”
小玉清拿下玉褚的手,握在手里,小臉板起,“并非是我的顧慮,哥哥已經(jīng)有人把手伸到秘境去了,若我不走,那人在暗,清初蓮閣保不齊被人擺弄,你我二人無所謂,可新嫂嫂,以后的你們的孩子,都會被牽累,阿清不想累及無辜?!?p> “哥哥要相信阿清,阿清會保護好自己,不會讓那人得逞。”
玉褚抱住玉清,“是哥哥無能,讓你小小年紀思慮這些。”
“哥哥不必自責,阿清有哥哥陪伴長大已經(jīng)很幸福了?!?p> “答應哥哥,不許一個人悄無聲息地離開?!?p> “怎么會,我還要鬧洞房呢!新嫂嫂定是個大美人,我可是要仗著年紀小先一親芳澤的。”
玉褚嫌棄地看著她,捏著她的鼻子,“女孩子家家不知道害臊?!?p> “快看看,你還缺什么?!?p> “缺什么呢,缺個美人哥哥同行?!?p> “好啊,把我拴在腰帶上一同帶去好了。”
“哈哈哈咯咯咯咯?!?p> ————————
“君上,天冷,您怎么不進去。”
路過的侍女,上前道。
玉清回神,向她笑了笑抬腳走了進去。
一切如故,想來是玉褚走的時候?qū)@里施過法才能一直保持原貌。
她走到院中的秋千架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晃了起來。
突然背后有人推了她一下,秋千揚到了合適的高度。
玉清揚起唇角笑了笑,“堂兄怎么在這兒。”
皇浦臨溪道,“方才看你在門前一直不進來,是想玉褚堂兄了吧?!?p> 玉清嘴角的笑落寞下去,在蕩漾的晚風中,望向澄澈的星空。
“是啊,我想他,真的很想?!?p> 想到做夢都不敢夢見他,怕醒來的時候,哥哥又沒了。
如果早知道哥哥會在那場大戰(zhàn)中殞身,她說什么也不會在那個時候離開,就當她自私吧。
除了追查當年的兇手,不敢認真去想,他的音容笑貌,就連玄光,早些年她都避而不見,她怕想起他,然后再想起他不在了,永遠不在了......
“阿清莫傷心,玉褚堂兄若是看到你因他難過會自責的?!?p> “其實阿清有沒有想過,就算真的找到殺害堂兄的兇手,把他捉拿歸案,可玉褚堂兄也不會再回來了。那之后呢,你還有念想嗎?”
玉清蹙眉,雙腳落地,站起來回頭看皇浦臨溪,“堂兄這話什么意思。”
“要我不再追查,放過那個害死我兄嫂的人?”
“堂兄,那是我兄長,他與嫂嫂慘死軍中,留下玄光一人無父無母,你要我怎么息事寧人?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放過他,我要他碎尸萬段,魂入餓鬼道,永世不得超生!”
皇浦臨溪心里嘆一口氣,他也只是想試試玉清的態(tài)度,不想她這樣堅決,若是有朝一日她知道了,無求就是......哎,罷了,日后再說吧。
“你不要激動,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不想你不開心。”
“說點好事吧,花帝陛下醒了?!?p> 玉清冷凝的神情舒緩下來,有些局促地問道。
“他可有問些什么?”
“這就等杞木仙侍回來,向你匯報吧,想來杞木仙侍應該更清楚。你泡個澡好生休息吧,明日是場大仗?!?p> “玉祜堂叔,已經(jīng)回來了,龍族長老特赦他可以多在龍族逗留一月?!?p> 玉清狐疑,“哪位長老特赦?”
監(jiān)君禮只有三日,怎么會容許他逗留一月?
“臨錦長老?!?p> “臨錦長老?他出山了?”
“嗯,說是為了這次的監(jiān)君禮?!?p> “皇浦玉祜與皇浦玉溱是嫡親的叔侄,這次回來怕是來者不善。君上要當心些?!?p> “自然是要當心,可我想不明白,臨錦長老當初是最痛恨皇浦玉祜的,就連皇浦玉祜身上的御水之術都是他親自收走的,他怎么會容許皇浦玉祜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待這么些時日?”
“臨錦長老應是有自己的考量,他好不容易出山,明日大典過后,帶著玄光去看看他吧?!?p> 玉清嘆了口氣,“怕是長老對我失望至極,不會再想見我?!?p> “怎么會,他是玉褚堂兄的師父,愛屋及烏怎么會對君上失望至極?君上不要再對當年的事情耿耿于懷,過去了便過去了,能放下總是好的,長老自是個寬容大度之人,不會揪住君上年少輕狂時的錯事不放,君上不要太有負擔。”
“時候不早了,君上早些休息吧。”
皇浦臨溪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笑,轉(zhuǎn)身便要走了。
“對不起,堂兄我剛才......”
玉清叫住他,皇浦臨溪笑笑,“沒事,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發(fā)火,是我不該提及此事,早些睡吧?!?p> 看著皇浦臨溪的背影,玉清輕輕道了聲,“堂兄,謝謝你?!?p> 謝謝你,像我親兄長那樣陪在我身邊。
“君上,湯浴備好了?!?p> “嗯,知道了?!?p> 浴池內(nèi)
玉清泡在煙氣裊裊的浴池里,昏昏欲睡,似乎還做了個夢,夢中也是在這樣一個熱氣蒸騰的浴池里,有個衣衫半裸的男子,墨發(fā)濕漉,膚色勝雪,媚眼如絲,她鬼使神差地走過去,看著他迷離的雙眼,里面像是盛滿了一池春水,這一池春水里,倒映著春日里細碎的星光。
她摟住他的腰身,強制地按著他的肩膀,在他的鎖骨處烙下一個冰涼的吻,這個吻由冰涼變得滾燙。
“嚯.....呼”
玉清從夢中驚醒,臉色緋紅,真的不能干壞事都追到夢里來了。
“君上您怎么了?”
侍女在門外喊道。
“無事?!?p> 玉清穿好衣服,從浴池中走了出來,微涼的晚風拂過,卻依舊不能減緩她臉上的燥熱。
這不過才分開幾個時辰,她怎么就這樣想他,夢里都是他,可是監(jiān)君禮還有好幾天,她忙完回去,怕是她在他心里就要涼了。
傲嬌怪的冷暴力,她真的是切身體會過,怎么辦呢。
望著澄澈的夜色,玉清的眼前都是那香肩半露的景色,她搖了搖腦袋,不行了,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她都要覺得自己無恥下流了。
玉清心里默念著,她是女子,要矜持,對要矜持,呼……
哎呀,還是不行,她必須再見見他穿上衣服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要不然,她遲早因為流鼻血過多身亡,長那么好看做什么?真真是個紅顏禍水。
“丞星?!?p> 易丞星出現(xiàn)在玉清面前,玉清交給他一份請柬,又在上面填了一行字,遞給他。
“這個給花界送去,就說本君邀請花帝一觀龍族盛事?!?p> “君上,這個是不是交到杞木仙侍手上就可以了?!?p> “當然要親自交到花帝手上,記得讓他當場翻開?!?p> 易丞星自從撞見自家君上與花帝陛下親熱,每時每刻都過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生怕被二位滅口,雖說君上不是個暴君,但伴君如伴虎……
“丞星!易丞星!”
玉清喊了喊他,他才回過神。
“想什么呢,快去啊!”
“是?!?p> 易丞星連跪帶爬的離開,險些撞到門上。
玉清嫌棄地皺了皺眉,她就讓他站了兩個時辰的軍姿,怎么把腦子都站壞了?
想到夭泱看到請柬上的字可能的神情,玉清不自覺地覺得愉悅,唇角勾了勾。
半山眠
又要見面撒糖花啦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