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柒、十玖快開門?!遍显谖萃夂暗溃弥T。
不一會兒門便打開了,楠笙立即抱著阿粟走進閣中慌慌忙忙道:“師父你快救救阿粟,她強行開了天眼情況很不好。”
白宗看了眼阿粟道:“你先出去?!?p> 楠笙愣了愣放下阿粟走了出去。
阿粟盤坐在陣中臉色蒼白,白宗盤坐在阿粟身后為她療傷。
過了許久里面都沒有動靜楠笙在外面徘徊不定,又急又自責(zé)自己怎么就聽了阿粟的話,明明知道以她的靈力不能開天眼的。
白宗仙人為救阿粟費了些功力,額上還有汗珠。阿粟也感覺好多了,只是腦海中還回蕩著剛才在觀星臺看到的畫面。那白骨給她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她說她要去找人,阿粟頓覺自己似乎也要去找一個人,她在努力回想總覺得這些事是有關(guān)聯(lián)的。
可她閉目想了許久卻什么都想不到,這才慢慢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她此時在師父的琉宇閣,白宗就站在她面前。
阿粟定了定神站起來,壓低了聲音道:“師父。”
“你看到什么了?”白宗仙人表面沒有波瀾,雖然知道阿粟開了天眼但語氣中也沒聽出有責(zé)怪之意。
“我看到清川王城血流成河,子阡失了王位,身處險境?!卑⑺诼曇粼絹碓降?,雖然師父沒說什么,但她知道自己不該開天眼。
“還看見了什么?”白宗仙人問。
“還……還看見一座山山上有很多尸體,好像也經(jīng)過了一場惡戰(zhàn)。尸體中有一架森然的白骨,那白骨還說她要去找人,要找的那個人叫陌什么的。”阿粟細細回想道。
白宗目光深邃,思忖片刻道:“阿粟以后切莫再開天眼,否則就算你有九條命也無用?!?p> 阿粟自知給大家添了麻煩道:“阿粟知錯,請師父責(zé)罰?!?p> 白宗并無罰她之心,但阿粟既然這么說了,他想一想道:“就罰你去云記齋看百卷書,也讓你靜靜心,就算懲戒吧?!?p> 阿粟道:“阿粟領(lǐng)命。”隨即便出了琉宇閣。
楠笙見阿粟平安無事的出來了,連忙上前正準備寒暄幾句,但看阿粟表情凝重,道:“阿粟你是不是還有哪里不舒服?看起來怎么不高興?”
阿粟抬頭看著楠笙,見他嘴角還有血痕愧疚道:“我很好,是阿粟不對硬要開天眼,害得師兄也受傷?!?p> 楠笙立即擦去嘴角的血,笑笑道:“這點小傷不算什么,睡一覺便好了,倒是你傷得這么重得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陣子?!?p> 阿粟還是提不起精神,道:“三師兄你放心我沒事,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p> 楠笙動了動嘴,本想問一問慕子阡到底怎么樣,但看阿粟這個樣子,只能將話收回肚子里。
云記齋汗牛充棟,以阿粟看書的速度看百卷書起碼要看幾年,但這次卻在一個月內(nèi)看完了。的確書中自有黃金屋,阿粟看完這些書后的確獲益匪淺。師父說的百卷書她已經(jīng)看完了,可是她遲遲沒有離開這里,她一直在糾結(jié)該怎樣和師父說她要下山的事,也不知師父會不會同意她下山去。
阿粟想了許久,最后決定無論如何她都要試一試,子阡遇難她遠在瑤山也能得知,也許這就是他們之間的緣分,這也算是給了她一次回報子阡的機會。
阿粟出了云記齋,就直接去了琉宇閣??墒馐羺s說師父在閉關(guān)要三年五載才會出來,阿粟等不了這么久一直在屋外要求見師父。
“十柒,師父是不是因為給我療傷損耗了元氣,才要閉關(guān)這么久?!卑⑺诘馈?p> “非也?!笔獾?,雖然師父確實損耗了些元氣,但并沒有什么大事。之所以突然說要閉關(guān)這么久,只不過是知道阿粟要來找他。
“要不你去給師父說說,讓他出來見見我?!卑⑺诳嗫嗲蟮馈?p> 十柒也有些為難,并沒有答應(yīng)阿粟。阿粟沒有辦法,只能慢慢等著,可是她在這里站了整整一天了,琉宇閣的門還是緊閉著。
“阿粟人各有命你開天眼有違天命,師父是不會出來的,你還是先回去吧?!笔梁靡庀鄤?,覺得阿粟在這里站著也是徒勞。
阿粟什么也沒說繼續(xù)在這里站著,直到十柒十玖離開,直到第二天太陽升起。
“咳咳咳咳。”站了一天一夜,阿粟受了點涼沒忍住輕咳了幾聲。
十柒十玖從琉宇閣走了出來將門關(guān)上直直的站在門兩邊。
阿粟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下了很大的決心,突然提起裙子跪在地上,紅著眼睛高聲道:“師父曾經(jīng)說過,阿粟修煉百年后想離開就離開,不知這句話還作數(shù)否?”
十柒十玖很是吃驚張著嘴巴,兩兩相望。十柒先反應(yīng)過來開口道:“阿粟在瑤山修行不易斷不能因一人而中斷修行?!?p> 十玖也道:“十柒說得對,阿粟你難道不想修煉成仙了嗎?你要知道你如果去了人界就是人人喊打喊殺的妖怪?!?p> 無論他們怎么好言相勸,阿粟都沒有回答看來是心意已決了。
琉宇閣的門向兩邊緩緩移開,白宗仙人手持拂塵從中走了出來,頓了頓問:“你決心為了他離開瑤山?!?p> 阿粟知道師父定然對自己失望透了,道:“師父,子阡他有性命之憂,我向你保證我就幫他這一次,你讓我下山好不好?”
白宗又問了一遍:“若要下山,你便再也不是我瑤山弟子。即便這樣,你還是要去嗎?”
“師父……”阿粟猶豫了她不是怕沒了這么好修煉成仙的機會,而是怕寒了師父的心。白宗仙人見阿粟還沒做好打算,轉(zhuǎn)身便要回去,阿粟突然道,“是,就算離開瑤山,就算舍棄成仙的機會,我還是要去?!?p> “那你走吧?!卑鬃谙扇苏f的云淡風(fēng)輕,邁出一步走進了琉宇閣。
阿粟咬著唇強忍著淚水,可就算是將嘴唇咬紅留下淺淺的牙印都沒能止住眼淚。阿粟在地上磕了個頭,淚水也滴落在白石階上:“阿粟謝過師父再造之恩,此恩阿粟無以為報?!?p> “阿粟!”十玖見狀又喊了阿粟一聲告訴她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
阿粟沒有回應(yīng)看著門緩緩合上,久久地凝視著琉宇閣這幾個字,毅然轉(zhuǎn)過身默默走開了,回到房中簡單收拾了一下,便要離開了。
楠笙才知道阿粟要離開瑤山的消息后悔極了,早知道阿粟知道慕子阡的消息就要離開這里,當(dāng)時就算她再哭再鬧,也絕不會讓她開天眼,可現(xiàn)在后悔也沒用。
楠笙匆匆趕到她的房中,阿粟來時本就只身一貓,走時也沒有什么可收拾的,如今行囊已經(jīng)收拾好了。
楠笙看著阿粟一直忙著手下的,看來是真的要走了,楠笙依依不舍道:“阿粟你真的要走嗎?這里就真的沒有能讓你留下來的東西嗎?”
阿粟低著頭沉吟片刻,忽而笑道:“你別弄得那么傷感嘛,我們又不是見不到了,若是有機會你下山了告訴我便是,我一定給你準備好多稀奇玩意兒,你不是一直喜歡闌國的紅晶石嗎?下次你見我時,我一定能給你一顆最大的紅晶石?!?p> 阿粟將行囊往肩上一打,剛想出門又見到了軒卓,阿粟道:“軒卓師兄?!?p> 軒卓不知怎么表達自己內(nèi)心的情感,只道:“聽說你要走了,所以來看看。”
阿粟低下了頭,楠笙道:“軒卓以后再也不會有人跟你爭吃的了?!?p> 軒卓隨口道:“好?!钡剡^神來看著阿粟又連連搖頭,“阿粟還是不走的好?!?p> 阿粟勉強一笑道:“以后我的那份魚,就交給軒卓師兄了?!闭f完仗義的拍了拍軒卓的肩,又看了看楠笙道,“我們一定會再見的。”
楠笙用衣袖擦拭著眼角道:“阿粟好好保重。”
阿粟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嗯了聲,抬頭看了看天假裝看天色,想將淚水收回眼中。無論有多不舍也得離開了,她帶著行囊走了出去忽然又停下腳步,笑著朝軒卓與楠笙揮了揮手。
待走到山門口時柏簫突然從后面追了過來,道:“阿粟?!?p> 阿粟回過身道:“二師兄。”
柏簫將一條項鏈遞給阿粟,說是師父讓他轉(zhuǎn)交給阿粟的。阿粟拿著那條項鏈,那竟然是一顆綠色的發(fā)光的東西,不像是玉,而是一顆會發(fā)光的石子,看著還挺漂亮的。具體是做什么用的她并不知道,師父也沒有說。想來師父也不會只是為了送給她戴著好看的,定然有它的作用。
阿粟緊緊握著項鏈,謝過柏簫一個人下山去了。
“她走了?!卑鬃谙扇藛栒驹谏砼缘氖?。
“是。”十玖回道。
“這不僅是慕子阡的劫,更是阿粟的劫呀!”白宗長嘆一聲。
冰逝知道阿粟要走卻沒向她道別,只是站在遠處目送她離開,眼中并無波瀾。
玉梢站在冰逝旁邊看著阿粟漸漸遠去的背影道:“那丫頭這是要從此都離開瑤山嗎?雖然你們瑤山比起天宮差遠了,但在人間也算是仙境,她為何甘愿去人間放棄在瑤山修行的好機會?!?p> 冰逝道:“她注定不能永遠留在這里?!?p> 玉梢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說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