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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濁向惡而戰(zhàn)

第六章 雨中的火雞

清濁向惡而戰(zhàn) 武紅妝 3008 2019-07-27 15:33:13

  6

  “今天辛苦幾位了,”寧主任說,“我們已經(jīng)在學(xué)校旁邊的飯店預(yù)定了包間,我們一起吃個午飯,然后再商量下一步的事情吧?!?p>  嚇!??!

  施元君沒有想到還要一起吃午飯。

  “這個,我看就不用了。”施元君說,“查案子是我的本職工作,沒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午飯就不必了,我一個人可以解決。我們下午約個時間,再碰面就行。”

  “那怎么行呢,”寧主任說,“不管怎樣,我們也要盡地主之誼的,再說,這大雨的,您一個人去哪里吃?。靠碗S主便客隨主便?!?p>  “不不,”施元君擺擺手,“不太好不太好…”

  施元君的打算就是隨便找個面條館,吃完在車上迷瞪一會,下午繼續(xù)查案,再去飯店的話,感覺又麻煩又浪費時間。

  “都是些家常菜,絕不會違反紀(jì)律的?!睂幹魅卫^續(xù)堅持道。

  “就當(dāng)是學(xué)校請我們,”葉樽明說,“施小姐做個陪。對了,想必寧主任飯上,還要說些案子的事,警官小姐不去聽聽嗎?”

  真是奇了怪了,施元君心說,這小子好像天生帶點鼓動人心的天賦。

  施元君立刻就妥協(xié)了,這連天大雨的,上哪找面館去啊。

  “你開車帶寧先生和花大師一起過去吧,”葉樽明從送傘的人手里接過一把,對他說,“我坐施小姐的車過去。”

  那人應(yīng)了一聲,就走過去給大光頭撐開了傘。

  寧主任就和他二人一起走了出去,腳步匆忙,似乎擔(dān)心施元君會改變主意。

  多尷尬呀。

  在雨中和一個剛認(rèn)識的高富帥共打一把傘。

  況且人家穿的干凈又體面,再看看自己,就跟人家保姆似的。

  哎~

  “警官小姐,我們也走吧?!比~樽明走到門口,很紳士的撐開傘。

  他早就注意到了施元君沒有傘的窘?jīng)r,看來這個施大小姐真的和傳聞中一樣。

  智商在不在線,完全取決于面對什么事。

  施元君一直覺得自己有點社交恐懼,如果正常工作關(guān)系的話,她能非常八面玲瓏的處理好和所有人的關(guān)系。

  但是一旦有點偏私人的社交場合,她就立刻大腦短路,并且迅速的將場面弄得亂七八糟。

  她自己很清楚這一點,因此,一般這種情況,她都會盡可能的少說話,以免莫名其妙的得罪人。

  但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怎么辦呢,一共就兩個人,還在這么狹窄的環(huán)境里。

  怎么可以做到不對話又不尷尬?

  真是讓人頭大。

  施元君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走路了,她時刻注意保持著和葉樽明的距離,思維一片混亂。

  兩只腳就像剛長出來的一樣,不停的打架,她走路本來就快,現(xiàn)在又快又搖晃,活像一只跳舞的火雞。

  葉樽明倒是非常淡定,就像和一個老朋友閑散步一樣,還試圖聊點輕松的事,來轉(zhuǎn)移一下施元君緊張的注意力。

  “施小姐怎么一個人來查案子?”他問。

  “不,不是啊,”施元君回答,“我搭檔下午過來。”一定要用簡潔的語言回答,否則又會搞砸的。

  “施小姐不是公安系統(tǒng)的人,”葉樽明說,“沒想到在這里會見到貴局的人,十分有幸。”

  這話題已經(jīng)超出私人社交范圍了。

  施元君的腦子立刻被激活了。

  “都沒有請教葉先生在哪里高就?”施元君鎮(zhèn)定了下來,腳步也逐漸慢下來,開始有意識的等著身邊這個腿長2米,步速蝸牛一樣的人。

  “我啊,就是閑人一個,跟花大師有點交情?!比~樽明說,“不過嘛,那是對別人的說辭。”

  他故意頓了一下,用一種十分曖昧的語氣對施元君說,“不過在施小姐面前,我肯定是要據(jù)實相告的?!?p>  這種人,施元君見多了,被她胖揍過的小流氓,有很多就會這樣拋媚眼。

  “哦~”施元君擺出一副,不用跟我來這一套的臉色,說,“愿聞其詳?!?p>  二人已經(jīng)走到了車面前,施元君打開主駕駛的門。

  葉樽明確實是一個很紳士的人,盡管遭遇了冷臉,他還是盡心盡責(zé)的撐著傘,直到施元君坐定,他才慢悠悠的離開。

  你就不能走快點嗎?施元君心說。

  這少爺大概很少操心,不懂得人間疾苦,說話做事都是慢吞吞的。

  如果是施誠君這樣,像個林黛玉似的在那晃來晃去,施元君早就沖他屁股來上一腳了。

  “我嘛,在一個小公司里,”葉樽明終于晃上了副駕駛,他先是優(yōu)雅的調(diào)好座椅,把他的長腿擺好,又優(yōu)雅的扯過來安全帶,企圖扣好。

  施元君在旁邊等著他出洋相。

  果然,葉樽明顯然沒有遇見過這種扣不上的安全帶,他摁了兩次,安全帶的卡扣都彈了出來。

  于是他用力扯了一下安全帶。

  “啪”,一聲脆響。

  安全帶整個被他扯了出來,像一條曬干的帶魚一樣軟綿綿的癱在他手里。

  施元君要開心死了,像看喜劇一樣的盯著他。

  不過葉樽明到底是見識過大風(fēng)浪的人。

  他只是疑惑的咦了一下,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多的失態(tài)。

  “呀,”葉樽明舉起安全帶,“好像被我扯壞了,看來最近健身還是挺有用的。”

  他還邀功一樣的舉起那條帶魚,試圖拿給施元君看,以此獲得一句贊賞什么的。

  出洋相的人自己不覺得丟人,這就很沒意思了。

  施元君可惜的想,不過打擊他一下也不錯。

  于是她誠實地說道,“葉先生,我忘了說了,這個安全帶壞了好久了,我上次毆打小流氓的時候弄斷的,工作太忙,一直忘記去修理了。至于您的健身有沒有效果,我覺得,不好說?!?p>  “呃~“葉樽明對于她的挖苦表現(xiàn)出了相當(dāng)?shù)暮B(yǎng),當(dāng)然,這種涵養(yǎng)也有可能是基于那句,頗有威懾力的”毆打小流氓“,他問到,”那怎么辦呀?“

  “您坐后邊去也行啊,我的車寬敞,后面也能伸開您的大長腿?!笔┰f。

  葉樽明看了一眼堆滿各種雜物的后座,十分排斥,“呃~這個嘛~”

  后座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看就知道很久沒人坐過了。

  葉樽明有點奇怪,后座是這德行,副駕駛上安全帶都不知道壞了多久了,施元君的車看起來,好像不經(jīng)常有人坐。

  “哦,”施元君說,“工作太忙了,經(jīng)常出差,有些日常用品隨身帶著,省的用的時候找不到,往邊上一推就行?!?p>  說完,她回過身,極為瀟灑的用手隨便一撥,試圖給葉樽明整理出個座位什么的。

  沒想到,悲劇總是來的措不及防。

  她早晨喝了一半的豆?jié){,混著剩了一點的油條,還有點小咸菜什么的,全在她一推的萬鈞之力下灑在了后座上。

  盡管她條件反射的很快,立刻把罪魁禍?zhǔn)锥節(jié){扶了起來,然而,后座已經(jīng)濕漉漉了。

  目睹了這一切的大少爺,已經(jīng)在心里暗暗發(fā)誓,絕不要坐在充滿豆?jié){味的后座上。

  施元君確實是一個奇女子,她沒有著急去擦那些污垢,而是立刻將后座上的一份文件拿了起來。

  “這個可不能弄臟,”她寶貝的用紙擦了擦,“這可是我攢了好幾年的工資才換回來的?!?p>  葉樽明驚訝的看著這一切,他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豆?jié){汁游龍一樣的在后座上盤旋,而車子的主人卻在那里仔細的翻看幾張完全沒有受傷的紙。

  葉樽明猶豫了一下,最后咬咬牙,拿起紙回過身準(zhǔn)備打掃戰(zhàn)場。

  他顯然沒有處理過這種場面,豆?jié){汁似乎黏在每一件物品上,不管你掀開什么東西,底部都會有液體,就好像永遠都擦不干凈。

  葉樽明只好半跪在副駕駛上,回身專注地打掃這一片狼藉。

  檢查完寶貝紙的施元君,長出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完好無損,要吸取教訓(xùn),把你們放放好,施元君心想。

  被她拿在手里寶貝的不得了的,當(dāng)然不是早晨的搭檔資料,實際上,這會子,施元君可能已經(jīng)忘了還有這么個文件的事了。

  將寶貝放好后,她終于空出精力來,看向一旁辛勞的葉樽明。

  保潔的活,他已經(jīng)干的差不多了。

  施元君吃驚的看著他,沒想到啊,這少爺還是挺體諒勞動人民的。

  這時,施元君發(fā)現(xiàn),葉樽明右側(cè)的衣服已經(jīng)全都濕透了,想必是剛才打傘的時候,葉樽明為了照顧她,而把傘盡力的遮在了她身上。

  施元君怔了一下。

  葉樽明察覺到了旁邊人的目光,大約覺得姿勢不太雅觀,就把腰往外側(cè)旋了一下,順帶把屁股也往外挪了挪,慢條斯理的挑逗說,“施小姐這樣盯著我的話,我會覺得有點難為情。”

  嚯。

  你說說這人。

  施元君只好把頭看向后座,“確實好干凈啊,辛苦葉先生了。行,咱準(zhǔn)備走吧?!?p>  “這就好,馬上馬上?!比~樽明還是個挺負(fù)責(zé)的主。

  施元君就把頭又扭回來。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濕了半邊的葉樽明。

  但是這一次,她覺得好像剛才的一瞥,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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