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方知處處行路難
城門校尉一職的前任是曹爽?？杖钡倪@一段時間里，不知道有多少人鉆尖了腦袋想謀這一職務(wù)，但魏明帝卻不為所動。不想?yún)s被于臬所得。
于臬是護(hù)軍將軍蔣濟(jì)親自送著去上任的。城門校尉的司馬桓楷領(lǐng)著十二名門侯一親來接見于臬。蔣濟(jì)令桓楷交割了印信，眾門侯一齊前來相見。蔣濟(jì)道：“我奉天子令旨，特陪同新任城門校尉前來上任，如今詔書在此，各位拜了詔書，我還有話說?！?p> 以蔣濟(jì)為首，于臬次之，連同桓楷和十二門侯拜了詔書。蔣濟(jì)將帥印交與于臬，于臬跪接了，放于案上。蔣濟(jì)道：“軍法無情。于將軍由文入武，相信大家聽說過他的事跡，他也是在戰(zhàn)場上刀頭舔血之人。若論文才，他的酒色財氣疏，連明帝都大贊三分。若有不尊軍命者，中領(lǐng)軍的夏侯將軍，都不敢在他面前說半個不字。你們給我聽好了，到時別說老夫沒有提醒過！”桓楷等人齊道：“下官必定竭盡全力，聽從于將軍調(diào)遣。凡有所命，定當(dāng)遵從?！?p> 于臬道：“既然各位將軍一片赤誠，我也就不多說了。大家都是血與火中滾出來的人，凡事皆以軍法為重。”
蔣濟(jì)道：“于將軍，老夫交割已畢，這就去復(fù)命。你們相互認(rèn)識認(rèn)識。老夫這就告辭了。”于臬率眾人，送出城門校尉門口方回。
回到帳中，桓楷道：“家父時常提起于將軍，無論是學(xué)問，還是事功，都是一等一。如今能到此會職，是我等榮幸?！?p> 于臬道：“向者一向不曾結(jié)交眾弟兄，聽聞令尊乃是臬家鄉(xiāng)兗州使君，桓兄名門之后，好生令人佩報?！痹瓉磉@桓楷乃是新任兗州刺史桓范之子。道：“家嚴(yán)雖然入仕較早，然而在年輕一輩中，將軍卻是家嚴(yán)格外贊嘆之人。今日于將軍初到任，弟兄們特備薄禮，為將軍接風(fēng)洗塵，再一一介紹各職能。還望將軍賞臉。”
于臬道：“初任此職，還須各位戮力同心，共取富貴。這接風(fēng)之事，我看就免了，由我作東，就在軍營中小聚一番，也不可過量。這城門重任，還望各位各司職守?！?p> 在酒桌上，桓楷為于臬一一介紹這城門校尉職責(zé)。原來城門校尉一職哦比二千石，下設(shè)司馬一人，千石，城門每門侯一人，六百石。這十二門，應(yīng)上天十二時辰，除其正南一門曰平城門，南宮內(nèi)以復(fù)道接北宮門入北宮，屬衛(wèi)尉外。其余上西門、雍門、廣陽門、津門，小苑門，開陽門，秏門、中東門、上東門、谷門、夏門共計十二門。其中平城門為宮門，不置候，置屯司馬，秩千石，故又稱司馬門。
喝了一會，于臬正色道：“諸位，今天是上任第一天。等下，我要到各城門看看，軍中有軍法在，朝廷在制度在，希望大家一體同遵?！?p> 一門侯道；“將軍今日初到任，就如此清竣，令我等好生佩服。我等商議了一陣，各湊了一些薄禮，還請將軍笑納?！?p> 另一門侯道：“我等本知道將軍由文入武，也不喜歡這一套，只是軍中向來如此，還請將軍不要推辭?！?p> 于臬不語，望向了桓楷，桓楷道：“將軍，我等與十二門侯把著洛陽城四方城門，作為大魏都城，這里往來人員極多。將軍也是自己人，我也不瞞著你。那西域的胡商，蜀漢的馬隊，南來的吳商，都得從城門過，少不得收點(diǎn)人事。當(dāng)然，這極好的物品我們是不敢收的，但些小物件之類，你不收，他們也不樂意。所以這十二位兄弟，也是盛情難卻。我怕將軍以后知道會怪罪，倒不如今天就此說明。這軍中向來就是如此，若將軍不允，倒顯得生分了?！?p> 于臬道：“既然如此，也不必急于在這一時。待本將軍熟悉情況之后，再行定奪也不遲。”
一門侯道：“將軍這樣說，就見外了。我等以后都是在將軍手下討生活的。你要弟兄們死，我們也絕不眨一下眉，可你連弟兄們這點(diǎn)小意思都不收，可就寒了兄弟們的心哪?！?p> 于臬笑道：“我想知道，咱們共有多少人馬？”桓楷道：“每城門有兵士150人，50人騎馬，十二城門有兵1800人，其中騎兵300人。將軍親衛(wèi)隊有200人，100人騎馬，其實(shí)也就兩千人，其中騎兵700人?！?p> 于臬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擋了你們的財路。不過我要事先聲明，你們把在城門口，什么該收，什么不該收，你們自己可要把握清楚。不要事敗，卻說本將軍沒提醒你?！被缚溃骸皩④娪辛?，我等必然凜遵。請將軍示下?！?p> 于臬道：“你們的禮物，也別急在這一時，你等先回去。明日我將到各處城門巡視，我一看軍容，二看軍紀(jì)，三看軍法。如果同意，就和我滿飲此杯吧。”十四只杯子碰在一起，眾人一飲而盡。
各門侯軍屯。門侯們將人叫齊：“新任城門校尉有令，明日來視察我等守門情況，他是一看軍容，二看軍紀(jì)，三看軍法。這位校尉與別人不同，一不收禮，二不請吃，三不講情。你們給我聽好了。明天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誰要是出了問題，誤了本門侯前程，我先要你的小命！”眾軍士一齊應(yīng)道：“是！”門侯道：“那還愣著干什么？先去把城門打掃干凈了，清清爽爽迎接新任校尉。”眾軍士又喊了一聲：“是。”便四散開去。
城門校尉軍營，于臬在桓楷的護(hù)送下入了帳。于臬道：“叫眾親兵都在帳外等待軍令。”桓楷出帳去了。于臬從一名親兵手中取過披掛來，扎整齊了，走出軍帳。上了那玉頂干草黃，接過親兵遞來的長槊。眾親兵果然整整齊齊地站成四排。前排一百名騎兵，后面一百名步兵。
于臬道：“眾兄弟聽好了，咱們守著國都的城門，拱衛(wèi)著京師的安全。職責(zé)干系重大。你們作為親衛(wèi)隊，領(lǐng)的是國家的俸祿，衛(wèi)的是本將軍的安全。明日本將軍將到各城門視察，你等須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將校尉大帳的軍威立起來，將親兵的架勢端起來，將親和的態(tài)度樹起來。以后，你們親衛(wèi)隊每天有一個時辰進(jìn)行訓(xùn)練，聽到了嗎？”眾親兵齊聲吼道：“聽到了?！?p> 于臬道：“親兵隊長是誰，請出列?！币或T出列，約莫二十七八歲，手持長槍，道：“將軍，某姓潘，名舉，是親兵隊長。愿隨侍將軍左右?！庇隰溃骸昂芎?。你等下隨我進(jìn)營，我還有話說，你們該干嘛干嘛去，散了?！?p> 這潘舉原來是曹爽任城門校尉時入的營，極會侍奉人。生得俊眉朗目，善騎射。后來成為曹爽守門將，司馬懿高平陵之變時，潘舉令人亂箭射下，司馬懿不得過。后來偏將孫謙止了三次，才放了司馬懿一馬。這么說，潘舉是一個在關(guān)鍵時候可以改寫歷史的人。
于臬進(jìn)帳，潘舉接過長槊，在帳后武器架上放了，堆笑道：“將軍神勇，這把長槊，果然好寶貝?！?p> 于臬道：“算你有眼力，你知道是誰給的嗎？”
潘舉道：“知道，知道。這是壯侯張將軍贈送給將軍的。像屬下就沒這好本事。”
于臬道：“我有一些累了，你也出去看一下，眾親兵是不是在職守。”潘舉道：“既然將軍累了，我打盆溫水給將軍熱熱腳，然后將軍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