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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行三國

第五十四章 以身示病清異已

重行三國 香光莊嚴(yán) 3738 2022-07-23 18:12:04

  司馬師尚未出去觀看,就聽到一個(gè)大咧咧的聲音:“太傅,老牛不辱使命,從雍州回來了。”一聽這聲音,正是牛金。

  司馬師道:“老牛,你來得好快,快進(jìn)來?!?p>  牛金走了進(jìn)來,卻見司馬懿躺在榻上,雙目無神,看樣子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

  牛金見了,道:“這一月未見,沒想到太傅病成這樣?!?p>  司馬懿咳了幾聲:“牛將軍一路辛苦。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牛金死死盯著司馬懿:“太傅是什么時(shí)候病的,竟然起不了身了?”

  司馬師道:“是十月中。在十一月初又受了一點(diǎn)風(fēng)寒,當(dāng)時(shí)因?yàn)槲叶芤獮槟甘刂?,還要帶他的二兒司馬攸,疏忽了。如今天氣寒冷,病情就重了起來?!?p>  牛金道:“太傅身體一向健朗。當(dāng)年平定遼東的時(shí)候,我老牛就跟著太傅。以前在荊州和雍州用兵,太傅連個(gè)風(fēng)寒都沒有。才這么幾天,怎么樣可能病成這樣?!?p>  司馬懿有氣無力地說道:“歲月不饒人,老了?!?p>  牛金道:“太傅,我也是你的老部下了。和你共事這么多年,我還不清楚你,以前武皇帝征召你,你說有病不去。你這一招,已經(jīng)不新鮮了。你是裝的。”

  司馬師怒道:“左將軍,我父親病成這樣,你還說這種話?!?p>  司馬懿擺了擺手,道:“子元,不要這樣。牛將軍是自己人。”

  牛金道:“太傅,這次我到了河西郭家,找到了你想要的那個(gè)人。然后交給了鄧艾,我也搞不明白。找一個(gè)沒有官職的人,竟然還要我老牛親自出手?”

  司馬懿咳了幾聲,輕聲道:“牛將軍,你做得很好,老夫到時(shí)侯要獎賞你。你還沒到大將軍那里去吧?”

  牛金道:“還沒去,不過,太傅不必?fù)?dān)心,我老牛都是你的老部下了,照現(xiàn)在這種情形來看,你以后和大將軍會有一場終極對決。真到了那一天,我老牛一定會站在太傅一邊的。”

  司馬懿道:“若如此,那真是太好了。左將軍國家重臣,有你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既然你到雍州的事辦好了。你就去向大將軍復(fù)命?!?p>  牛金道:“謝太傅。但有所召,我老牛絕不推辭?!?p>  牛金從大將軍府復(fù)命出來后,在親兵護(hù)衛(wèi)下,騎馬往南回府,卻見一人迎面而來,那人正是傅嘏。

  這傅嘏被何晏罷免之后,賦閑在家。司馬師經(jīng)常攏絡(luò)他,并成為暗中聯(lián)絡(luò)各士家大族的中間人。

  因滎陽太守有缺,司馬懿推薦他上任,但仍被傅嘏拒絕。他每天就在家觀書,閑時(shí)和往日一般好友飲酒作樂。他這樣的舉止,只不過是掩飾他暗中為司馬師做事的表象而已。

  牛金認(rèn)得傅嘏,傅嘏也認(rèn)得牛金。傅嘏道:“左將軍卻是神速,這么快就回來了?!?p>  牛金道:“老牛是個(gè)粗人,只能辦些粗事。”

  傅嘏道:“左將軍,我有一事相報(bào)。你到雍州去了以后,這京城中,出了一本《玄石圖》,說什么三馬食曹,牛繼馬后,你知道了嗎?”

  牛金道:“老牛我除了打仗,哪知道這些名堂?這是你們讀書人的事。”

  傅嘏道:“那也不盡然。這京城中有時(shí)候也會傳出一些童謠出來,有時(shí)侯還是很準(zhǔn)的。”

  牛金道:“這些與我無關(guān)。老牛也不想理這些事?!?p>  傅嘏道:“在這里看到你,你是從大將軍府里來?”

  牛金道:“他安排的事,我向他復(fù)個(gè)命就離開了?!?p>  傅嘏道:“某現(xiàn)在無官一身輕,左將軍若有空,可到舍下把酒?”

  牛金道:“蘭石,實(shí)在抱歉,我上次就和胡遵胡以道說好了,我回來后和他喝酒?!边@胡遵是司馬懿平遼時(shí)的部將。

  傅嘏道:“既然牛將軍有約在先,那我們改日再會。我現(xiàn)在去大將軍府里去?!?p>  牛金回到家中,急喚其子牛欽:“欽兒,今日我到太傅府,說話太急,太傅已經(jīng)對我動了殺心。方才傅嘏又向我說起什么牛繼馬后。你要記住,你要多和司馬家的人的結(jié)好,以保我牛家。”

  太傅府。司馬懿道:“牛金如此口無遮攔,久必壞事。我聽昭兒說,他在駱谷之役的時(shí)候,就對我們司馬家出言不遜了?!?p>  司馬師道:“父親,那你的意思是?”

  司馬懿道:“此人久留不得。如今正在關(guān)鍵時(shí)期。方才我和你說養(yǎng)死士的話,可能已被他聽到?!?p>  司馬師道:“父親,我們何不——”然后在司馬懿耳國低聲說了幾句。司馬懿道:“就依師兒?!?p>  牛金正欲去胡遵府上,這胡遵卻自己找了上來:“聽聞左將軍欲來我府上相會,今天實(shí)在不巧,太傅那邊傳過話來,要我來相請牛將軍,為牛將軍從雍州回來接風(fēng)洗塵?!?p>  牛金道:“我早上在太傅府里,都未曾聽說?!?p>  胡遵道:“我也是不久才得到消息。難道牛將軍有事?”

  牛金道:“既然胡將軍沒空,又是太傅相請,豈有不去之理。”

  胡遵道:“既然如此,我們同去?!?p>  司馬懿府,一次豐盛的晚晏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司馬懿在上首,司馬師在左右。下首坐著胡遵和傅嘏。另一邊坐著傅嘏和司馬望。這司馬望是司馬孚的次子,過繼給了司馬朗,現(xiàn)為洛陽典農(nóng)中郎將。

  司馬懿見人都聚齊,將披衣往身上攏了一下,道:“這里沒有外人。一則為牛將軍從雍州回來接風(fēng),二則老夫感了風(fēng)寒,需要熱酒散寒。就當(dāng)是陪老夫吧?!?p>  說完舉起了酒爵。

  牛金道:“我是個(gè)粗人,那就不客氣了。”

  傅嘏道:“太傅,我因?yàn)榈米锖侮瘫幻饬斯?。但現(xiàn)在大將軍的飲食、車馬和衣服都與皇上的類似,而且珍貴玩物積聚許多。府內(nèi)有很多妻妾,甚至私自帶走先帝七、八個(gè)才人為自己奏樂。大將軍還擅取太樂樂器和調(diào)武庫禁兵制作布置華麗的窟室,多次與何晏等人在其中飲酒作樂,極盡奢華。太傅卻還有心思在這飲酒。

  司馬懿道:“老夫已經(jīng)不過問政事了。蘭石你是因?yàn)楸幻夤俸螅睦镉袣獠胚@樣說吧?!?p>  傅嘏道:“我不是有氣,而是大將軍在實(shí)行新政的時(shí)候,對于不聽他的,就以新政之名換了郡守,所以我才不去任那個(gè)滎陽太守。這樣下去,大將軍會不會成為第二個(gè)霍光?”

  牛金道:“蘭石,你聽到?jīng)]有,我們今天是來太傅家飲酒的,你自己現(xiàn)在什么都不是,卻還在議論朝政?!?p>  胡遵道:“是啊太傅。你和大將軍同是輔政大臣,但你卻這樣一味忍讓,萬一哪一天大將軍對你下狠手,我們這些跟著你出生入死的將領(lǐng)該怎么辦?。俊?p>  牛金道:“什么怎么辦,我們跟著太傅干他們。只要是太傅需要的,我們就到需要的地方去。武將本就能服從命令為天職?!?p>  司馬懿道:“牛將軍說的不錯。你真是快人快語。若大事得成,必定讓你成為四方之督。

  牛金將酒舉起,一飲而盡:“哈哈哈,那俺老牛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司馬懿擺擺手,道:“這個(gè)就要看時(shí)機(jī)了,不過老夫說的話肯定算數(shù)。蘭石,你既然不去任滎陽太守,那就到太傅府里做從事中郎吧。”

  傅嘏道:“嘏先在這里謝過太傅了?!闭f完,也一飲而盡。

  胡遵道:“我原來只是安定的一個(gè)豪族,承蒙太傅看顧,從雍州提拔了我,然后又帶我平遼,讓我立下戰(zhàn)功。我的兒子都因?yàn)樘档恼湛炊谲娭腥温?。若非常時(shí)期太傅有召,我必效死力。”說完也喝了下去。

  司馬望道:“侄兒因?yàn)榇髮④姾腿宀缓?,三叔雖然是尚書令,但形同虛設(shè),二叔你要振作起來,不然,我們司馬家以后可怎么辦???”說完也一飲而盡。

  司馬懿道:“都是自已人,也就不要這樣說了。師兒,在座的都是忠厚之人,來,你替我們?nèi)サ咕??!闭f完,目示司馬師。

  然后向牛金看了一眼。

  司馬師會意,便站了起來:“今日得諸位光臨寒舍,共訴心聲,請看在家父的面子上,讓我給各位倒酒?!?p>  說完,司馬師走到牛金面前,道:“牛將軍初為曹子孝部將,多立戰(zhàn)功,后來跟隨家父,在雍涼抵御蜀軍,殺得馬岱的馬家軍是全軍覆沒。況又在駱谷之役中護(hù)我二弟周全,可謂忠心耿耿。我要敬你一杯。”

  說完,就要給牛金倒酒。

  牛金道:“不是我吹,子元,你在我眼前,確實(shí)是小輩了。自古英雄出少年。子元沉穩(wěn)大度,是個(gè)辦大事的人。這酒我喝了?!卑丫凭羯炝顺鰜?。

  司馬師將手握住酒壺,大拇指用力按了一下,為牛金滿上。然后拿自己的酒爵,大拇指再按了一下,為自己滿上。他這動作極為隱密,誰也沒有看出來。

  牛金喝得興起,和司馬師一碰:“謝司馬將軍。

  司馬師又一一和胡遵、傅嘏、司馬望各喝了一杯,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司馬懿見各人喝上,讓司馬昭把自己扶起來:“老夫風(fēng)感未好,也難得和各位一聚,老夫再敬各位一杯。來?!?p>  眾人齊道:“愿太傅早日康復(fù),主持朝局?!倍己攘讼氯ァ?p>  眾人散了,司馬懿讓司馬昭先回去陪伴司馬攸。獨(dú)自留下了司馬師,

  司馬師道:“父親,按照你的意愿,孩兒給他倒的是毒酒。會在三天以后毒發(fā)。這酒壺裝有機(jī)關(guān),就在把手那里,里面裝的一半是毒酒,一半是好酒。只要扳動機(jī)括,就可以隨自己心意倒出好酒和毒酒?!?p>  司馬懿道:“本來這牛金在關(guān)鍵時(shí)刻會助我們一臂之力,但這次曹爽突然派他去雍州,誰知道他什么時(shí)候倒向曹爽,然后把我們的秘密說出去。何況,我聽昭兒說,他出征興勢時(shí),屢次表現(xiàn)出對我司馬家不屑的態(tài)度,這種人根本就不能用?!?p>  司馬師道:“父親,有件事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孩兒說了怕生氣。”

  司馬懿道:“我已經(jīng)把你看我們司馬家的接班人了,你有什么話,就直接說吧?!?p>  司馬師道:“父親,你應(yīng)該還是很在意玄石圖那句“牛繼馬后”吧?!?p>  司馬懿臉上有了神采:“沒錯,這才是牛金該死的唯一理由。”

  牛金回到府中,本來他怕太傅用酒暗害他。但他看到同一瓶酒,司馬師和在座諸人都喝了,也就不再懷疑。

  正如司馬懿所料的那樣,牛金對要不要站在司馬懿一邊還是下不定決心。在雍州,他和諸葛亮相斗的隱忍,自己可是見過的,誰知道他殺完曹爽后會不會像劉邦一樣倒過來殺自己?

  牛金再次把兒子牛欽叫了過來:“你的父親萬一不明不白地死了,那一定是司馬懿干的,但他肯定不會殺你。真有這么一天,你一定要投靠到他的家人那里去,去搞亂他的家人,這樣,司馬家會有俺牛家的種?!比旌螅=鸩幻鞑话姿烙诩抑?。

  司馬懿除掉了牛金,空出了左將軍的位置,曹爽表奏天子,厚葬牛金,并撫恤其妻子,趁機(jī)讓毌丘儉接任了左將軍。他都督豫州和掌管許昌八萬軍馬的地位,更加鞏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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