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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珠圖

第十五章 身世

隋珠圖 亢小舟 3019 2019-11-10 11:51:09

  “這實(shí)乃謠傳,只怕不能給江樓主想要的答案?!?p>  “叮?!苯鹦【d重重地把茶蓋一磕,不滿道,“看來白島主是不將我們回風(fēng)樓放在眼里啊。我們樓主親自來求藥,島主推三阻四的,不就一丸丹藥么,何必這么小氣?!?p>  三娘聽她言語放肆,語氣也變得強(qiáng)硬起來,道:“確實(shí)沒有,怎么給呢?”

  一方說有,一方說無,廳中一時陷入了尷尬的僵局。

  從她們進(jìn)入大廳,清禾就一直在觀察江樓月,此時道:“不知你們想要洗髓丹來做什么?我跟著母親學(xué)過幾天醫(yī)術(shù),不如把你們的用途說來聽聽,也許用不著它也能解決問題呢?!?p>  金小綿覷了一眼江樓月的臉色,說道:“我們用來做什么是我們的事,犯得著和你說嗎?趕緊把丹藥交出來,免得大家費(fèi)事?!?p>  這話一出氣氛越發(fā)緊張,皆是怒目相視,眼看就要動起手來。清禾絲毫不懼,走到江樓月的面前,十分大膽地直視于她。江樓月哪里見過敢這樣看她的人,頓時變了臉色,卻聽清禾道:“江樓主可是受了內(nèi)傷?”

  回風(fēng)樓人面色微變,江樓月道:“你如何看出來的?”

  “樓主雖然臉色紅潤,氣息均勻,但是額角卻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青灰之氣。剛才你進(jìn)來的時候,我注意到你的腳步略有虛浮。常人或難察覺,但醫(yī)者一眼便能看出。”

  江樓月沒有說話,暗暗咬了咬牙。

  清禾道:“樓主放心,這里都是自己人,不會泄漏出去半個字的。”

  她雖然不太愿意,但還是放軟了語氣,道:“你能治?”

  “如果樓主相信我的話,便請隨我去后院,讓我好好診治一下?!?p>  “不行?!苯鹦【d神情戒備,立即反對。

  江樓月道:“無妨,你們就在這里等我?!?p>  金小綿聽她這樣說,也是無法,只得瞪著清禾道:“諒你也不敢在我們眼皮底下耍花招?!?p>  清禾微微笑了一下,道:“姑娘如果不放心,也可以同去。白家的傷藥或許對你也有用?!?p>  金小綿的肩頭被銀彈打中,回去后才發(fā)現(xiàn)想要取彈必得剜肉,已大大地吃了一番苦頭,但她為了不讓母親覺得自己無用,表現(xiàn)仍然如常甚至還要強(qiáng)過平日,沒想到被她看出來了。如此,母女倆便隨清禾與岑三娘一起去后院。

  大家都在廳里等著,一時無話。過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她們才回到廳中。和先前不同,金小綿臉上的敵意淡了幾分,江樓月言語之間對清禾也頗為客氣。

  她道:“沒想到白小姐的醫(yī)術(shù)如此高明,‘圣手成春’看來是后繼有人了。”

  清禾不卑不亢地道:“樓主過譽(yù)了,明日我會讓人再給你們送幾副藥過去?!?p>  江樓月拉住她的手道:“我對白小姐有一見如故之感,不如去我那里住上幾天?!彼涤脙?nèi)力,清禾掙脫不開。忽然一縷銀芒向江樓月手腕射來,她大袖輕卷,瞬間將那銀芒裹住。拉住清禾仍是不放。

  “既然你和清禾如此投緣,不如就在白府住下嘛,我這就人去收拾房間?!贬镄φZ上前,不動聲色地在兩人手間一搭,同時傳出一道內(nèi)力,江樓月只覺小臂微麻,這才松開。

  金小綿道:“怎么?問你們要丹藥你們不肯給,現(xiàn)在請你們家的小姐去做客也不給面子嗎?”

  白賢道:“樓主的盛情白家心領(lǐng)了,只是最近府中事多,清禾要幫著料理家務(wù),實(shí)在走不開?!?p>  “我們樓主相請,容不得你們說個‘不’字?!苯鹦【d脾氣暴躁,竟不細(xì)想自己現(xiàn)在何處,言語蠻橫無禮至極。

  江樓月斥道:“混賬,這是在白家,有你撒野的份兒嗎?滾開?!碧志痛蛄怂话驼疲勰鄣哪樕狭⒓醇t腫一片。打完女兒,她若無其事地笑道,“各位見笑了,都怪我平時管教不嚴(yán)。既然島主都這樣說了,那我也不勉強(qiáng)了。白府事多,我們這就告辭?!弊叩介T邊,突然長袖一揮,一點(diǎn)銀光朝屏風(fēng)疾射而去。白賢擲出一枚茶蓋,“?!钡囊宦暣囗懀枭w碎成兩半,和碎片一起掉落在地的,豁然是一枚銀針。

  江樓月盯著屏風(fēng)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眼神森冷,叫清寧的后背起了一串雞皮疙瘩。她在清川之后緊跟而來,一直躲在這里,看江樓月硬要拉清禾走,一時沒有忍住。

  待回風(fēng)樓的人都走了,白賢才冷臉喝道:“還不出來?”

  清寧自知躲不過去了,慢騰騰地挪了出來。

  三娘驚道:”你怎么回來了?“

  清寧抿了抿嘴角沒有回答。

  白賢問道:“你娘呢?”

  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道:”在清心島。爹,我有事要問你?!?p>  白賢見她樣子古怪,道:”什么事?“

  她在心中已將自己要問的問題過了無數(shù)遍,但此時問出口的話卻是半點(diǎn)鋪墊也沒有,直接道:“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嗎?”

  “嗯?”白賢倒是被她問得懵了一下,清寧于是又問了一遍。

  白賢微微皺了一下眉,沒有立刻回答,只道:“書房說話。三娘,你一起來吧。”

  清川清禾不便跟著,兄妹兩人眼中皆有憂色。

  到書房中,白賢道:“你娘和你說什么了嗎?”他雖沒有正面回答,但這已經(jīng)相當(dāng)于答案了,清寧鼻子一酸,眼淚不爭氣地涌上來了。

  三娘見狀柔聲安慰道:“這事兒吧,按理是該讓你知道的。可你忘記了以前的事,我們就想,可能是老天爺想讓你重新開始,所以這么多年一直沒提。為你取名清寧二字,就是希望你能平安清靜些?!?p>  “那,我原本叫什么名字?”她極力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現(xiàn)在既然我知道了,你們能都告訴我嗎?”

  白賢沉默著,似在考慮要不要說或是在考慮從何說起。過了好半晌,他才道:“你原名叫陸如璋,取如圭如璋之意。你的親生父親叫陸明良,是先帝的丞相。你親生母親名叫馮若月,但其實(shí)她姓焉,是兵器世家焉府的二小姐,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所以焉府并沒有受到牽連……”白賢將當(dāng)年舊事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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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廳里出來,她的腳步十分沉重。心里空落落的難受得很,她對親生父母毫無印象,聽白賢說起以前的事,雖然她很傷心,但是滅族帶來的仇恨并沒有太深刻的感受。她以后該何去何從呢?兩道秀氣的眉毛都快揪在了一起,腳尖掂起一塊鵝卵石朝院墻重重地踢去,似乎這一踢能踢走煩惱一般。

  鵝卵石在半空突然被什么東西打得粉碎,她嚇了一跳,下一刻眼前一黑,整個人被罩進(jìn)了一條布袋里。正想要大聲呼喊,穴道也被封住了。

  風(fēng)呼呼地從耳邊吹過,這人抗著她跑得飛快。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到了哪里,她被放在了一張椅子上。啞穴被解開,但是頭上的布袋依然沒有揭下,她立即大聲喊起了“救命?!睂Ψ揭膊蛔柚顾?,任由她大喊大叫,等她停下,他才道:“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我只想問你幾個問題?!?p>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是個陌生男人。

  “你是白賢的女兒對嗎?”

  她恨得牙根發(fā)癢,但并不想回答他,所以默不作聲。

  “你若好好回答,我很快就會放了你,如果你不配合,我有很方法讓你吃苦,你聽?!彼捯魟偮?,就聽到腳下有“吱吱喳喳”的聲音,密集嘈雜,讓人聽得頭皮發(fā)麻,他繼續(xù)道,“你腳邊放了三箱老鼠,它們現(xiàn)在還在籠子里,你好好回答,它們就會一直在籠子里。你是不是白賢的女兒?”

  她咬牙切齒道:“是是是,你明知我是白賢的女兒還敢這么對我,我爹會扒了你的皮的。”

  他沉沉地笑了兩聲,讓人聽得很不舒服。他道:“事實(shí)上,你根本不是他的女兒。你親爹叫陸明良,是南黎細(xì)作。你是細(xì)作的女兒,白賢收養(yǎng)你,是誅九族的大罪?!?p>  若不是被點(diǎn)了穴道,她幾乎要跳起來了,她怒道:“你才細(xì)作,你全家都是細(xì)作?!?p>  “這么容易生氣嗎?我如果把你交給朝廷,東島整個島都逃不掉?!?p>  她怒極反笑,道:“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我只有一個爹,就是白賢。什么陸明良,我根本沒聽說過?!?p>  他道:“陸明良是南黎人,他隱瞞身份混入北黎朝廷,出賣北黎機(jī)密,還偷走了隋珠圖,你是陸家唯一活著的人,你一定知道隋珠圖在哪里吧。你說出來,我就放了你。”

  隋珠圖?他每一句都似炸雷一般響在她的耳邊,可是,知道她身份同時又知道隋珠圖的人能有幾個?他是誰?

  她道:“你聽不懂人話嗎?我是白賢的女兒,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什么隋豬圖隋鴨圖的,聽都沒聽過?!?p>  他冷笑道:“我看你能嘴硬到幾時。”說著打了個響指,那吱吱聲又再響起,一群老鼠圍了過來,扯著她的裙邊想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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