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年。
她只是路氏一名小小的部門經(jīng)理,終日誠惶誠恐,生怕丟掉了賴以生存的飯碗。
她出身農(nóng)村,家境貧寒,靠自己的努力在京都謀到了一個經(jīng)理的位置。
有著一顆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心,卻不敢去招惹路墨書這只老狐貍。
能成為路呈的繼母也純屬巧合。
她至今還記得,那是一次公司的年會。年會上做完工作總結(jié)后是燈紅酒綠的聚餐,酒過三巡時,她放下酒杯,打算出去透透氣。
一出門碰上了正在“偷聽”的路墨書,她堪堪剎住腳步。確認(rèn)了這人是公司董事長后,她心跳猛然加速,第一個念頭便是:趕快逃走。
事實上,她確實是這么做的。她的腳比思想更快一步的往后退去,剛邁完一只腳,他渾厚低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別動!”
她動作一僵,感覺全身的血液倒流,渾身冰冷。
四下看了看,正忐忑的想著是不是在叫她時,聲音再次傳來。
“過來!”
她大吃一驚,向前走了兩步,站在他的身旁,恭敬的彎了彎腰,“董事長,有什么事嗎?”
“噓!”他比了個噤聲的動作,食指豎直放在薄唇前。
她閉上了嘴,不再說話,溫順的站在一旁,對他的行為十分不解。
靜下來之后,四周的聲音就格外清晰。嘖嘖的水澤聲從不遠(yuǎn)的拐角處傳來。
她心下一緊,這個聲音是……
隔了這么遠(yuǎn)聲音還這么明顯,可以想象這戰(zhàn)況是有多么激烈了。只是不知道主角是哪兩位,竟然如此大膽,在公司年會上做出這種事情……
聽著聽著,她不自覺紅了臉,兩頰燙的她手足無措,低垂著頭,手都不知該放在哪里好了。
這么些年,她不缺追求者,卻因為家里的原因,并未正兒八經(jīng)的談過戀愛,所以在這方面的知識是少的可憐。此刻這樣的聲音她也是聽了半晌,才分辨出是什么聲音。
她雖沒經(jīng)歷過,但也不是沒見過,聽說過的,現(xiàn)在不小心將這兩位聽個正著,羞澀的紅一路爬到耳后,耳根處紅的滴血。
她偷偷抬頭瞄了一眼,這位路氏最高決策人,此刻聽的津津有味,聽的一臉陶醉……
津津有味……?
陶醉……?
她懷疑自己看錯了,眨了眨眼睛,又偷瞄了一眼。那張充滿成熟男子剛毅風(fēng)韻的面龐上此刻確確實實是一臉的玩味和陶醉。
只是嘴角似笑非笑,惹人遐想。
路墨書雙手插兜,半倚在白色的墻壁上,卻依然高了她半個頭。
她瞄了一眼,復(fù)又垂下頭,想要麻痹自己的五感,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訴自己:我什么都沒聽到,什么都沒看的,什么都沒聽到……
路墨書扭過頭看了她一眼,入目的卻是她紋路分明的發(fā)頂,看不見臉。他蹙了蹙眉,很不滿。
“抬起頭來!”
“嗯?”沉浸在思緒中的她被他突兀的話嚇的猛然抬起頭。
這一抬頭,撞到了他的下巴上。顧不上額頭上的疼,她連連后退了好幾步才堪堪停下來。
“唔……”他悶哼一聲,捂著下巴一臉痛苦。
“對不起,董事長,我不是故意的,我……”她慌亂的彎腰道歉。
“閉嘴!”他冷冷的呵斥了一聲,“別打擾了我看好戲?!?p> “……是,抱歉!”
說完她就閉上了嘴巴。
所幸正在激情中的兩個人沒有察覺到這邊的動靜,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路墨書一邊揉著下巴一邊打量著她,目光在她清純的臉上轉(zhuǎn)了幾轉(zhuǎn),才倏的出聲。
“不好意思?這樣的場景都沒見過,沒談過戀愛?”他的聲音因為不想打擾到那邊而特意壓的很低,聽在她的耳里也是極輕,像一片輕柔的羽毛滑過她的耳蝸,惹的她一陣戰(zhàn)栗。
默了幾秒,她點了點頭。
路墨書盯著她臉頰的眼神一深,眸光亮了幾分。
“沒必要欺騙自己,聽到了就是聽到了,看到了就是看到了,你早晚會經(jīng)歷的。”
“嗯?”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見她一臉不解,他薄唇微勾,少了幾分薄涼的意味,出聲解釋,“你剛剛自己喃喃自語說的?!?p> 她這才知道,是她不小心把自己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念了出來。于是又垂下了頭,用雙手捧著臉,捂的嚴(yán)嚴(yán)實實,羞的不敢抬頭看他。
“嗤——”他嗤笑一聲,似嘲弄又似不屑。
她掩住的面頰燙的灼手,真是恨不得挖個地洞就鉆進去。
路墨書眼神深沉的看了她足足有一分鐘,面色平靜,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這一場偷聽風(fēng)波并沒有持續(xù)多久,那兩人激情過后還是怕被人發(fā)現(xiàn),匆匆離開了。但她想,他們可能是轉(zhuǎn)移了地方。
這樣的激情,怎么會突然就毫無預(yù)兆的就結(jié)束了……
路墨書離開前,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張卡片,遞到了她的面前。
“我在房間等你!”
見她呆愣著沒有動作,他拉過她的手,將卡片放在她的手心上,然后合上了她的手指。
最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他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看完他離去的背影,她攤開手心,里面靜靜的躺著一張卡。
酒店房卡。
她咬著唇,生生將唇咬的泛白。眼里是復(fù)雜的光芒,忽明忽暗。
她明白他的意思……
最后,一番糾結(jié)之下,她拿著房卡找到了酒店地址,去了那個改變她人生命運的房間。
……
藍盈櫻在大堂站了一會,水晶燈下的光影格外漂亮,像蕩漾在水中的光練,波紋粼粼,煞是亮眼。
她剛走到沙發(fā)前準(zhǔn)備坐下,門外響了一陣汽車引擎聲,她匆匆檢查好妝容,往門口走去。
先前路呈大發(fā)脾氣,她控制不住場面,便讓管家去公司將他叫了回來,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他到家了。
門外,加長版的勞斯萊斯停在平整的柏油路上,與何小瓷開過來的那輛路虎并排放在一起。
路墨書下車的時候便注意到了一旁顯眼的路虎。這種車,是不可能出現(xiàn)在他們家的車庫里,所以這一定是外人的車。
他冷哼一聲,大概猜到了是誰來了這里。下了車之后就大步向門口走去,步伐匆匆,卻邁得很穩(wěn)實。
她還沒來得及迎上去,眨眼要等的人已經(jīng)到了身前,面色很冷。
“她怎么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