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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所有風(fēng)景都是似曾相識

第二十章 誰是天才

正如所有風(fēng)景都是似曾相識 鯉裳 3073 2019-08-13 12:00:00

  又過了一天。這天夜晚,江家三個孩子都在寫作業(yè)。

  江洛洛寫著作業(yè),忽然感覺有些口渴,便去了客廳喝了點水。

  “洛洛,你喝完水,也去給你哥哥姐姐倒杯水。”蘇秀慈祥地看著江洛洛,說道。

  江洛洛答應(yīng)了。

  她去給江騰送開水時,一進(jìn)江騰臥室,就看見江騰早趴在桌上,睡得不亦樂乎。

  她把杯子放在江騰桌子上,叫了江騰幾聲,江騰也沒醒。

  江洛洛嘆了口氣,又去楊良雅房間,她一推開楊良雅的門就叫了聲“姐姐”,楊良雅沒搭理她。

  楊良雅似乎在寫什么東西,低著頭,正寫得認(rèn)真,連江洛洛進(jìn)來了,她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江洛洛走到楊良雅旁邊,她把杯子放姐姐的桌上,說:“姐姐,喝水?!?p>  江洛洛離楊良雅很近,楊良雅忽然被驚了一跳,“啊”了一聲。

  楊良雅用胳膊飛快地蓋起自己正在寫的信紙,江洛洛卻還是看見了。

  雖然信紙被楊良雅壓了大半,只露出了粉色的一角。江洛洛也不知道楊良雅在寫什么,她只覺得這紙真好看,花紋那么漂亮。

  “姐姐,這個紙你在哪買的?真好看!”江洛洛道,卻忽然看楊良雅做出了一個“噓”的手勢。

  楊良雅的桌子離床不遠(yuǎn),她連忙把江洛洛摁著,讓她坐在自己床上。

  “洛洛,小點聲……”楊良雅小聲說,“別讓姥姥聽見……”

  江洛洛奇怪地看著楊良雅。楊良雅臉頰上多了幾抹紅暈,看著正如三月的桃花,好看極了。

  “姐姐,你在寫什么?”江洛洛還是好奇,她小聲問。

  楊良雅的臉,一下子更紅了。

  “我……你應(yīng)該不知道什么叫情書吧?!睏盍佳殴緡伒?。

  江洛洛卻聽見了楊良雅說的話?!拔抑腊??!苯迓逍÷曊f,“就是男生喜歡女生,給女生寫的信?!?p>  楊良雅沒想到,江洛洛居然真的知道什么是情書。她對江洛洛的討厭,忽然淡化了一些。

  “不是只有男生給女生寫,才算情書。”楊良雅聲音壓得很低,她低聲說:“姐姐喜歡上了一個人。”

  江洛洛恍然大悟,她有些吃驚,卻也沒說什么。

  “姐姐喜歡上的那個男孩,又高又瘦。他看你一眼,能讓人心跳半天……”楊良雅說著,她回想著秦琨的外貌。

  江洛洛安靜地坐在床上,聽楊良雅說話。她聽著聽著,卻看楊良雅忽然不說了。

  楊良雅是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給江洛洛說了這么多。

  真是的,自己怎么給江洛洛留下把柄了?

  “姐姐,你怎么不說了?”江洛洛問。她剛剛等了好一會,也不見楊良雅說下文,就忍不住問了。

  “洛洛,今天我跟你說的事,你不要給別人說,尤其……是姥姥!”楊良雅說,她的語氣一下子變得陰冷,帶些威脅的成分。

  江洛洛剛答應(yīng),就被楊良雅催著,催她回臥室寫作業(yè)去。

  雖然,江洛洛很好奇楊良雅沒說出口的話。但是,很快她就想著,先把作業(yè)弄完要緊。

  江洛洛回了臥室,又開始認(rèn)真學(xué)習(xí)起來。

  今天,趙月布置了一篇周記。趙月的用意在于,從一年級起就鍛煉孩子們的寫作能力,等三年級開始正式寫作文,就不會讓孩子們感到難以適應(yīng)。

  江洛洛認(rèn)認(rèn)真真地寫了一頁半,用自己最好的書寫,記錄下自己的生活。她這次描寫的是一個夢境。她也希望,能通過第一次的周記,讓趙月喜歡上自己。

  楊良雅在臥室的桌上,認(rèn)認(rèn)真真寫下了自己對秦琨的所有愛慕。她也知道,女孩子就應(yīng)該矜持,而不是主動去追男孩子。但是,她卻無法壓抑自己對秦琨的渴望。

  這幾天睡覺,她竟然夢見秦琨把她逼到墻角,低頭吻她。夢里的秦琨是那么深情,他還在她耳邊輕咬,問她,“你做不做我女朋友?”

  連續(xù)幾天,楊良雅的夢境天天如此旖旎。她白天上課,再沒認(rèn)真聽老師說什么。她只是將視線黏在秦琨身上,心跳得飛快。

  雖然,她和二班莫云莉的男朋友不清不楚,但她明白,她只是享受這種曖昧的感覺,并不是真的迷戀莫云莉的男朋友。

  她還是喜歡秦琨的,她喜歡秦琨的外貌,喜歡秦琨身上,那淡淡的憂郁氣質(zhì)。

  楊良雅寫完了情書,把粉紅色的信紙裝進(jìn)淺粉色的信封,然后把信裝進(jìn)自己的書包。她今天沒完成作業(yè),想著,索性明天,到了學(xué)校再補(bǔ)好了。

  第二天。

  江洛洛剛到學(xué)校,就看見自己桌上,多了一只芒果。見她坐下,顧純跑了過來,笑嘻嘻地攬住了江洛洛的肩膀,說:

  “洛洛,這芒果是我給你的。昨天我家買了些,特別好吃,你嘗嘗!”

  江洛洛點點頭,對顧純笑了笑,說了謝謝。這才短短幾天,她就和顧純玩得很好了,有什么吃的,顧純都會給她一份。

  顧純也很可愛,很率真,她是一個活潑的陽光女孩。江洛洛覺得,顧純身上有著她身上沒有的東西,她很想就這樣跟顧純玩下去。

  兩個小女孩說說笑笑,就該上課了。

  第三節(jié)課是語文,趙月走進(jìn)班,神采飛揚(yáng)。她昨天批改作業(yè)時,發(fā)現(xiàn)周記本里,有一本周記寫得內(nèi)容詳實,情感真摯,文采斐然,是她教學(xué)二十年都未見的“天才之作”。只是可惜,那位天才忘記了在本子上寫名字。

  趙月把周記本放在講臺,環(huán)視了班內(nèi)各位同學(xué),才開口:“昨天,大家寫的周記都非常不錯,你們這些孩子都很有寫作天賦!”

  同學(xué)們都非常高興。

  “而且,在你們中,還有一個孩子,可以說得上是我們班的寫作奇才?!壁w月笑瞇瞇地,拿出那個沒寫名字的周記本,道:“但是這個天才,忘記寫名字了,可真是個小糊涂!”

  這個時候,趙月帶孩子的時間不過短短兩星期。一年級的孩子們,字跡又差不多。

  所以,趙月并沒有分辨出那個周記本是誰的。

  江洛洛聽趙月這樣說,頓時一驚。她忽然想起,自己昨晚翻開本子,就文思如泉涌,寫了個忘我,竟然忘記寫名字了。她不禁臉紅起來。

  趙月笑著,說:“我給你們念念,大家都好好聽聽……”

  她朗讀著江洛洛的周記,一邊走一邊繞著全班。江洛洛更加臉紅。顧寧作為江洛洛的同桌,他看到江洛洛臉紅,就傳了個紙條過來,寫著:洛洛,你怎么了?身體不shu服?

  顧寧識字量沒江洛洛那么大,他不會寫舒服的舒字。

  江洛洛見到顧寧的紙條,知道顧寧擔(dān)心自己,她收起紙條,攥在手心,小聲對顧寧說:“我沒事。”

  “什么?”顧寧沒聽清,江洛洛聲音太小了。

  “我說……”江洛洛還想再說,卻忽然發(fā)現(xiàn),趙月已經(jīng)停止朗讀她的周記,幾步來到自己面前。

  趙月很生氣,這個江洛洛,是借讀生也就算了,竟然還上課交頭接耳!“江洛洛,你什么意思?”她喝道,“你是個借讀生,老師朗讀優(yōu)秀周記,你是覺得自己寫的周記,比這一份還要好嗎?竟然上課時候說悄悄話!”

  趙月看見顧寧也在說話了。但是,顧寧是石油局子女,她不可能對石油局子女太過嚴(yán)厲,會讓孩子家長找她麻煩。江洛洛可不是石油局的,她一個借讀生,趙月覺得自己想罵就罵,不用顧慮。

  江洛洛嚇得趕緊站了起來,心里一陣后悔。她后悔,自己不應(yīng)該上課和顧寧說話。

  趙月瞟見江洛洛攥著拳,道:“怎么,你一個石油局外部的孩子,還覺得我說你說虧了?捏著拳頭,想著報復(fù)誰?”

  江洛洛心里一緊,知道趙月看見自己攥著紙條的手了?!袄蠋煟皇堑摹苯迓鍎傞_口,就看趙月眉頭一皺,說:“不是什么?你伸展手,手貼褲線!站都不會站!”

  于是,江洛洛慢慢地松開了拳。紙條就好像是天使的羽毛,飄落到地面。

  趙月看見了紙條,幾步走過去,把紙條拾了起來。她一看紙條上面的內(nèi)容,就把紙條撕了個粉碎。

  江洛洛的臉開始變得煞白煞白。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顧寧也嚇呆了,他不顧一切地站了起來,對趙月說:“老師,紙條是我寫給洛洛的,不關(guān)洛洛的事!”

  “喲,你年紀(jì)才多大,卻這么護(hù)著她?”趙月雖然也不滿顧寧,語氣卻是玩笑的口氣。她說這話時,眼神一直都冷冷地,瞪著江洛洛。

  趙月說:“江洛洛,你一個女孩子,上課不聽課,讓你同桌為你擔(dān)心,說得過去嗎?你覺得自己寫周記寫得很好嗎?老師朗讀居然不聽?”

  趙月真的氣得夠嗆,她咳了一聲,說:“剛剛老師朗讀的這份周記,是誰寫的?站起來?!?p>  她想著,讓那位不知名的天才站起來,再把江洛洛和那個優(yōu)秀同學(xué)對比一下,江洛洛自然就會自慚形穢了。

  但是,全班同學(xué)都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卻沒有一個人站起來。

  趙月沒想到會這樣,她主觀地想,可能是那位天才有些羞怯,不敢站起來。她潛意識覺得,那位天才肯定是石油局子女,要不然,又怎么會有如此高的寫作水平?

  全班還是沒一個人站起來。

  趙月正不明就里呢,江洛洛抿了抿嘴唇,開了口:“老師,您剛剛讀的周記,是我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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