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完美的滅門案
凌浩然便拿著邀請函準(zhǔn)備離開,離開之前對辛墨言說了聲,“言兒,跟我來!”
辛墨言看了看眾人,不明所以,凌正廷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她跟上去。
只見凌浩然坐在院子里,看著邀請函出神。
“言兒,好久都沒有給師父煮茶了,今天可有空為師父煮一杯茶?”凌浩然放下邀請函,對辛墨言說道。
“二師父,請稍等!”辛墨言說著就進(jìn)屋拿了茶具茶葉小火爐,準(zhǔn)備煮茶。
“言兒,你煮茶的姿勢太像一個人了!”凌浩然情不自禁地說道。
“二師父,您說的可是一個女人?”辛墨言問道。
“是啊,可惜她紅顏薄命……”凌浩然感嘆道。
“二師父,她可是您曾經(jīng)的戀人?”辛墨言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問道。
“時間過得真快啊,轉(zhuǎn)眼都三十多年過去了!”凌浩然并沒有回答辛墨言的問題。
“二師父,聽說師娘可是當(dāng)年武林第一美人,那您這位早逝的戀人得美到什么程度??!這么多年了,您都還記得她!”辛墨言說道。
“她其實(shí)并不是最美的姑娘……”凌浩然腦海里浮現(xiàn)出她的身影,只是她的臉已經(jīng)模糊,他竟然想不起來她的模樣了,記憶中唯有她的身影。
“她是誰?”辛墨言問道。
“鬼丫頭,問那么多干什么?茶好了嗎?”凌浩然從回憶中清醒。
“師父,請!”辛墨言恭敬地奉上茶水。
“丫頭,煮茶技術(shù)退步了?。 绷韬迫黄穱L了一口,眉頭微皺。
“二師父,這可怪不得我啊,這五年來,我白天上山采藥打怪升級,晚上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煉制藥丸,一天十二個時辰有八個時辰都在練習(xí),剩下的四個時辰,就連睡覺都在練功煉藥,哪有時間去提高煮茶技術(shù)?。克袁F(xiàn)在還能煮成這樣算不錯的了!”辛墨言立即抱怨道。
“丫頭,這一切可都是你自愿的,我可沒逼你??!不過,這幾年的確是辛苦你了!”凌浩然點(diǎn)頭說道,“只是墨塵那小子,居然五年都不來看我,甚至一封書信也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成了親,就忘了我這個老頭子!”
“二師父,七師兄他真的是回家成親嗎?”辛墨言試探著問道。
“丫頭,你七師兄也老大不小了,本來也該成親了,若是他努力一些,孩子都比你小不了多少,只是這小子也太無情了些,成了親就不理我這個師父了,虧得我把他當(dāng)做自己的孩子一樣疼愛?!绷韬迫徊粷M地說道。
“哎呀,二師父,既然七師兄成親了,他自然要多多疼愛自己的媳婦,您哪,有我就夠了啊。”辛墨言笑道,這師父年紀(jì)越大性子越發(fā)像小孩子了。
“嗯,還是你這丫頭貼心!說來你這丫頭年紀(jì)也不小了,有沒有心上人哪?若有了,一定要告訴師父啊,師父替你做主?!绷韬迫恍Φ?。
“師父,您看這山莊里就這么些人,除了小屁孩還是小屁孩,我可不喜歡。再說了,墨嫣比我年紀(jì)還大呢,她都沒有成親,您著什么急呀?”辛墨言白了凌浩然一眼說道。
“墨嫣那丫頭自然有她爹娘操心,可是你這丫頭爹娘都不在了,我這個做師父的不操心誰操心哪?”凌浩然感嘆道。
“哎呀,老頭,您就別操心了,我覺得感情是隨緣的,緣分到了自然會遇到那個對的人。您還是說說這武林盟主選舉大會的事兒吧?!毙聊哉f道。
武林盟主選舉大會十年舉辦一次,由武林各派派人參加,推舉武功品行俱佳之人擔(dān)任,武林盟主的職責(zé)主要維護(hù)江湖安定,解決各派糾紛。
“二師父,大師兄的意思是以往我們凌霧山莊都不參加嗎?”辛墨言問道。
“自十六年前陸家莊滅門慘案之后,我凌霧山莊便不再參加武林盟主選舉大會了,也是自那之后,凌霧山莊與世隔絕,與外界的聯(lián)系逐漸減少,直到后來完全封閉凌霧山莊的入口?!绷韬迫婚]上眼睛,十六年的事情猶在眼前。
“二師父,陸家莊滅門慘案與凌霧山莊有關(guān)嗎?”辛墨言問道,這個陸家莊跟陸芊芊和雪竹有關(guān)系嗎?
“當(dāng)年我正是那一屆的武林盟主,自我當(dāng)上武林盟主之后,我志得意滿,躊躇滿志,立誓要把武林治理得井然有序,決不允許盜匪不正之風(fēng)在江湖蔓延,的確,后來的四年里,江湖空前安定,各門派之間和睦相處,原本盜匪猖獗的現(xiàn)象也很少見,我凌霧山莊得到了江湖各派甚至朝廷的一致肯定和尊重,朝廷甚至親自頒發(fā)了天下第一莊的美名,凌霧山莊的名望空前絕后,各派皆以我凌霧山莊馬首是瞻,那時拜入我凌霧山莊門下的弟子不計其數(shù)……”凌浩然回憶著往事,仿佛盛世仍在昨天。
“只是,陸家莊突然就被滅門了,我聽說了之后,立即帶人前去查看,還沒進(jìn)陸家莊便可聞到血腥之氣,而里面的慘狀簡直無法形容,血流成河,到處都是尸體,橫著的,豎著的,躺著的,趴著的,到處都是散落的肢體,八十歲的耄耋老人,尚在襁褓中的嬰兒,甚至連小貓小狗,陸家莊上下幾百人口,無一幸存,那場面饒是我們這樣見慣了江湖仇殺,殺人無數(shù)的人,也無法忍受。我們真的很難想象,到底是有怎樣的深仇大恨才如此心狠手辣。”凌浩然眼角濕潤,臉色慘白,仿佛此刻鼻中還有一絲血腥之氣。
“后來,我們在一處十分隱秘的地窖里發(fā)現(xiàn)了兩個女孩,一個大約十六七歲,還有一個不過才三四歲模樣,小的睡著了,大的已然嚇得有些癡傻,我派人將兩個孩子送回凌霧山莊,然后仔細(xì)搜索兇手遺留的蛛絲馬跡,順便掩埋尸體。只是我?guī)ьI(lǐng)眾人尋找了十天十夜,卻一點(diǎn)線索也沒有找到,之后我回到凌霧山莊,經(jīng)過大半年的盤查,仍是毫無頭緒,后來朝廷也介入此事,居然還是查不到任何線索,這時江湖上傳言四起,說我領(lǐng)導(dǎo)無方,無能,這么久了居然還沒有找到兇手,我當(dāng)時心生內(nèi)疚,于是召開武林大會,卸去武林盟主一職,從此凌霧山莊謝絕一切訪客,不再招收弟子,而凌霧山莊在江湖中的地位也逐漸下降,許多弟子都離開了凌霧山莊,直至凌霧山莊完全與世隔絕?!绷韬迫恍那楫惓3镣?,再提起這件事,他內(nèi)心依然感到內(nèi)疚,所以在凌霧山莊,沒有人敢提起此事。
“二師父,那后來這件事查清楚了嗎?找到真兇了嗎?”辛墨言聽著都覺得難過,更別說親眼目睹的凌浩然了。
“沒有,這件事成為了懸案,所以我至今都感到內(nèi)疚不已?!绷韬迫粺o法抑制內(nèi)心的悲傷。
“對了,師父您說當(dāng)時您救了兩個女孩兒,那她們?nèi)四??她們現(xiàn)在在何處?”辛墨言突然想起那兩個幸存的女孩兒,她們難道就是陸芊芊和雪竹?
“這件事說來讓我更加內(nèi)疚,弟子在送她們回凌霧山莊的途中,不小心弄丟了小的,我知道后派人四處尋找也不見其蹤影,而陸芊芊,經(jīng)過調(diào)養(yǎng),漸漸恢復(fù),只是讓我們意外的是她卻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但她仿佛失去記憶,不過這樣也好,想必她親眼見到了家人慘死的場面,忘掉了也好,不必一直活在那段陰影之中,但我們也無從得知她腹中孩子的父親,為了她的名聲,我只好讓你大師兄娶了她,以保護(hù)他們母子?!绷韬迫徽f著,臉上卻又一絲懊悔和迷茫。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凌浩然沉聲說道,“那時如煙也才懷孕沒多久,但是她的丈夫卻要娶其他女子如煙心中自然有些怨言,但她畢竟是大家出生,明白事理,她也沒有過多糾纏。后來,兩人同時生產(chǎn),我凌家多了兩個公子,大家自然歡喜異常,只是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陸芊芊她居然抱著孩子從風(fēng)吟軒的懸崖上跳了下去。”凌浩然低聲說道。
“為什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辛墨言覺得十分不合理,陸芊芊忘記了前事,丈夫,大夫人都待她不錯,又有兒子傍身,她如何會想不開呢?
“她沒有留下只言片語?!绷韬迫徽f道。
“那您派人下去尋找過她和孩子的尸體嗎?”辛墨言問道。
“言兒,你之前掉下去過,你不是不知道,那是萬丈懸崖,你會輕功尚不能直到崖底,何況她一個弱質(zhì)芊芊的女流,還帶著一個不會走路的嬰兒,哪有存活的機(jī)會?”凌浩然說道。
“二師父,有件事我之前沒跟你說,我說了你可不許生氣!”辛墨言小心翼翼地說道。
“怎么?你又闖禍了?”凌浩然狐疑地問道。
“那個,一年前我下到了風(fēng)吟軒的崖底……”辛墨言小聲說道。
“什么?你竟然下到了崖底?那懸崖有萬丈之深,連你師父我下去都有困難,你如何能下去?”凌浩然驚訝之極。
“二師父,萬丈太夸張了,最多也就一千多米,再說了,師父您是不想下去,若真要下去,這小小懸崖能難得住您?更別說您徒弟我了,名師出高徒嘛,而且您不知道,連這深山中的獅王虎王狼王見著我都害怕,下到這一千多米的懸崖有何難?”辛墨言洋洋得意地說道。
“哼,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凌浩然抽了抽嘴角,哼道。
“我在懸崖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尸骨,我想,就算崖底有野獸,也不可能尸骨無存,更重要的是,我發(fā)現(xiàn)崖底可直通外界,所以我猜想,也許陸芊芊還活著?”辛墨言說出自己的猜測。
“丫頭,我也一直有疑問,當(dāng)年我的確下到崖底,也沒有找到陸芊芊母子的尸骨,當(dāng)時我也很奇怪,但陸芊芊不會武功,也許是野獸叼走了他們母子的尸骨?!绷韬迫徽f道。
“師父,您有沒有覺得陸家莊滅門有些不同尋常?。俊毙聊园亚昂笫录?lián)系起來,覺察出一絲不同尋常來。
“如何個不同尋常?當(dāng)年我千方百計調(diào)查此事,兇手做得太完美了,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世人都說是魔教所為,而我卻不大認(rèn)同。”凌浩然也是一頭霧水。
“正因為太完美才讓人感覺不同尋常啊,世上沒有完美的犯罪,一定會有蛛絲馬跡留下,只不過師父您當(dāng)時沒有注意罷了?!毙聊苑治龅?。
“嗯……”凌浩然摸著胡須點(diǎn)頭,“丫頭說得十分有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