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字!胡掌柜文采橫溢!”
清沅贊嘆一聲。沒想到看似平墉的胡掌柜,還能取出如此有韻味的名字。
“公子喜歡便好?!?p> 胡軼嘴上雖然不說什么,臉上難掩一絲得意,畢竟二十多年了,除了有人說他劍鑄鋒利,酒釀的好喝,還從未有人夸過他文采。
清沅見識了地下的鑄劍場,信了胡軼便是老鐵匠,他們便回到樓上的包廂內(nèi)。
臨走時,胡軼再三叮囑,千萬不能將他是老鐵匠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清沅只當(dāng)他是得罪了什么人,才隱去身份蟄伏于此,也沒多想什么。倒是九幽,自從她拿了胡掌柜的霽月劍后,憂心忡忡。
清沅有了霽月劍,月蹤劍譜就有了用處,她每日勤加修煉,雖是短短的七日內(nèi),竟也將里面的招式學(xué)了個七八分。
照此看來,她是個冰雪聰明之人,悟性極高。即便是受傷失憶,修為造詣仍為上乘。也不知道失憶之前,是怎么樣的高手?
第七日的晚上,萃華將她從湘苑帶走。說是夫人命二小姐閉關(guān)幾日,侍女隨從禁足,沒有夫人許可,不可出湘苑半步。
當(dāng)晚,清沅就被打扮成女仆,隨著運送物資的馬車,朝著城外狩獵場駛?cè)ァ?p> 等到了狩獵場,已是次日午時。清沅所乘坐的馬車,不過是運輸蔬菜糧食的,所以被直接驅(qū)至天子殿的后院。
天子殿內(nèi)鼓樂喧天,張燈結(jié)彩。原來早在上午就準(zhǔn)備了一場盛大的歡迎儀式,為的是迎接神秘的北境皇子。
這個皇子說來也囂張,據(jù)說一個月前就來到了天昭國,卻是遲遲不肯進(jìn)宮。更是讓使者傳話,住不慣天昭國狹小的宮殿,倒不如山野叢林舒服自在。
天昭皇礙于北境兵力,隱忍不發(fā),才安排了這么一場狩獵活動。但又想挫挫他的銳氣,便想在和親之事上扳回一局。
那北境皇子今日倒是挺給面子,攜帶不多的隨從,準(zhǔn)時參加了歡迎宴席。不過,也沒讓天昭皇的臉面那么好看。
據(jù)說,他公然給天昭皇最寵愛的尚貴妃拋媚眼,還在尚貴妃獻(xiàn)舞之時,沖上前,拉拉扯扯。且言辭露骨,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傾慕之情。
天昭皇有一個最大的忌諱,那就是不允許別人對他所擁有的一切,有任何覬覦之心。
北境皇子并非傻瓜,他豈能不知道?要么就色令智昏,忘了分寸。要么就是,故意裝瘋賣傻,作死。
清沅在后廚打雜的時候,聽到幾個女仆壓低聲音議論紛紛,說的正是今日天子殿上那北境皇子行為放蕩,如何將天昭皇氣得臉色難看。
清沅心想:這位北境皇子真如傳說那樣,色欲熏心,老虎屁股都敢摸一摸,當(dāng)真是個奇葩!
正忙活之際,一位四十多歲的麼麼著急火燎的走了過來。剛才還聊得熱火朝天的女人們,聽到腳步聲,趕緊閉上嘴巴,低頭干活。
麼麼在眾人面前掃了一眼,這群后廚打雜的女人,都是篩選剩下的殘次品。
意思是,長相差了點,身材不好看,年齡又大,實在是上不了臺面,但手腳又利索,粗活臟活又干得利潤的一類人。
而那些年輕的,伶俐曼妙的,但凡有點姿色,都在前殿忙活。畢竟要讓天子和大臣們在端茶倒水之際,看著賞心悅目。
但偏偏剛才伺候北境皇子的那幾個宮女,不知因何故得罪了他,被丈責(zé)三十后扔了出來。
這樣一來,沒哪個宮女愿意去送死。麼麼自然也不舍得自己培養(yǎng)多年的小苗子,葬送在這個喜怒無常的魔頭手里。于是,跑到后廚來找一個頂替上去。
麼麼皺著眉頭,將她們一個個抬起臉看了一番,實在是不好再挑出來一個。
相比較而言,清沅的身材玲瓏有致,雖然臉面黑了一些,麻點多了些,眼睛倒是水靈靈,也湊合著能看。
于是麼麼用手點了點她,還未等清沅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幾個隨行宮女帶走了。
剩下那些被再度淘汰的女人,眼神中帶著嫉妒:“唉,還是年輕了好啊?!?p> 清沅被換上一身鵝黃色宮女服,由一名大宮女引領(lǐng)著,帶到天子殿北側(cè)一處宮邸。還未到殿門口,就聽到里面?zhèn)鱽矶6.?dāng)當(dāng)摔砸東西的聲音。
大宮女身子顫了顫,停住腳步,頗為同情的說了句:“自己機(jī)靈點?!?p> 然后,腳底抹油,趕緊離開了。
清沅無奈,只得自己硬著頭皮往前走去。
該宮邸的門口站著兩名彪形大漢,似門神一般,一人手里執(zhí)一把兵器,兇神惡煞的瞪視前方。
清沅假裝出一副畏懼的樣子,小聲的問道:“奴婢蓮若,前來伺候皇子?!?p> 兩名彪形大漢似是沒聽到那般,依舊保持剛才的表情和動作,對她視若罔聞。
清沅于是再行了個禮,提高了聲音:婢女蓮若,前來伺候皇子?!?p> 還是沒有反應(yīng),他們竟然是眼睛都不帶看清沅一眼!
清沅心里略覺不爽,這主子是奇葩,護(hù)衛(wèi)也夠奇怪,長著耳朵裝聾子。
依著她的性子,不說話就該一巴掌拍過去,看看他們是真聽不到還是沒看在眼里?
但既然混進(jìn)來,需要尋找機(jī)會行刺,還是忍忍的好。既然你們裝聾,大不了聲音再大點:
“婢女蓮若,前來……。”
“啪!”
清沅還沒說完,就聽到啪的一聲,從門沒丟出來一個茶杯,啪的一聲打在窗格上。
要不是她反應(yīng)快,偏頭一躲,那撞破窗格飛出來的半個瓷杯殘渣,就砸在額頭上。
這要是換做不會武功的人,定是頭破血流,嚴(yán)重的可能喪命!
“吁?!彼睦锿鲁鲆豢跉?,壓住怒火。
這北境皇子也太過于暴戾,出手便是不顧人死活。
“吵死了!”
門內(nèi)傳來一聲煩躁的訓(xùn)斥聲,令清沅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
待到門被打開,一靛青衣服男子走出來后,清沅差點驚諤得咬到舌頭。這竟是那日欺辱胡掌柜之人!那里面的,豈不是那令人憎恨的登徒子!
清沅心下叫了一聲:“冤家路窄!”為避免被認(rèn)出來,她低垂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