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煙,這個時候追根問底又有何意義?”子棟掙扎了許久,不答反問。
“也許吧!”樂清輕笑了一聲,聽起來很是自嘲。
“我們都各自掙扎了許久,好像一直都在自討苦吃!”子棟摸了摸鼻尖,小聲的說道。
“是?。∽杂懣喑?!”樂清仰著頭,呼出一口氣,又說:“這三年我備受折磨,前段時間發(fā)現(xiàn)你在這邊,我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來了!”
“原來…你真的…”子棟不由得動容了一下,樂清真的是為自己來的!
“是!為了你而來!我恨你!恨你走的那般決絕!我就想沖到你面前狠狠給你一巴掌,告訴你,你算什么東西?也敢如此待我?”話越說越重,夾雜著濃厚的情緒,使得樂清激動的喘著粗氣。
“嗯…那一巴掌打的挺重!”子棟點了點頭,似乎此刻臉頰上就有一個巴掌印,那疼感從一周前延續(xù)到了現(xiàn)在。
“那還重?你TM的算什么東西?打死你也不足惜!老娘談了這么多死男人,有哪一個敢甩我?”樂清的口氣愈發(fā)彪悍,可她的聲音卻是越來越有氣無力,不覺霧氣已浸濕了半個眼眶。
“對不起…”子棟見樂清情緒如此激動,聽著聲音就知道,那個敢愛敢恨的老娘哭了…他忍不住的心疼…
“對不起有個屁用?你真TM的孬種!”樂清歇斯底里的吼了一聲,再也忍不住決堤,干脆環(huán)抱著雙膝埋頭痛哭了起來。
一陣冷風拂過,卷起數(shù)十片落葉,從花園到羊腸小道的那頭,到了另外一頭,最后安安靜靜的臥在地面上。
萬籟俱寂,除卻樹葉“沙沙”的聲音,剩下的就是樂清歇斯底里的微弱回聲,還有那斷斷續(xù)續(xù)的女孩的抽泣…
子棟慌了神,這是女人最苛責卻又最柔弱的一面。如果他此時上前抱住樂清,一定會給她些許安慰,可是一旦這樣做了,他們多半就復合了。
子棟還沒做好準備,他還接受不了三年前的事給他帶來的沖擊,盡管樂清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又或者樂清不知道子棟知道。
樂清還在哭泣,沒入樂清衣袖的眼淚,就像是侵入子棟心臟的風刀,刀刀見血,無處可逃!
子棟再也受不了了,他一把抱住了這個外強中干的女孩子,企圖給她最溫暖的溫熱。深夜的風漸漸露出了尾巴,可他們感覺不到深秋的涼意,因為他們此刻的心更加寒冷刺骨!
“你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你知道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撒嬌和哭泣,你讓我怎么忍心看你掉眼淚?”樂清雖然在掙扎,可子棟抱的很緊,子棟的下巴抵住樂清的頭頂,很溫柔的說。
“那你三年前又怎么忍心留下我一個人哭泣?”樂清的情緒逐漸穩(wěn)定了下來,可能她不想讓子棟看到她哭泣后的狼狽樣子,所以她躲在子棟的懷里,洗衣粉淡淡的清香從外套散出,那種清淡柔和的香氣像極了戀愛的味道。
“我們…”子棟輕輕低吟了一聲。
“我們可能躲不過彼此!”樂清打斷了子棟的話。
子棟恍惚了一下,好像沒有聽到樂清的話,在他的腦海中慢慢浮現(xiàn)出一個面容模糊的男人,就是那個男人讓他至今不敢接受樂清!
秋風略過,被風帶起的雜物飄進了子棟的眼里,子棟眨了眨眼,發(fā)現(xiàn)眼睛里多了一滴水,他仔細看了看,透過路燈微弱的光芒,看清了半空中飄蕩著數(shù)不清的白色雪花。
“下雪了…”子棟用胳膊蹭了一下樂清。
“真的下雪了!”樂清情緒穩(wěn)定了下來,像是躲貓貓一樣從子棟懷里悄悄露出一只眼睛,天空真的飄起了雪花,那是她曾經很向往的東西。
此時的子棟卻茫然了,他在陌生的城市,孤零零的一個人看了三年的雪,每次看到雪花慢悠悠的落在地上,悄無聲息地化為雪水,他都會忍不住打一個寒顫,他知道那不是雪,那是孤獨與寂寞。
而與此同時,一定有那么一個清純可愛的女孩子,蜷縮在被窩里,忍著腹部的痛感,毫無抵御的任由孤獨寂寞的侵蝕。那個女孩叫白芍,總給人莽莽撞撞的感覺,讓人很想保護她。
當子棟腦海中不自覺浮現(xiàn)出白芍的時候,子棟質問自己,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想起這樣一個沒有太大干系的女孩子?
雖然子棟還沒有跨越梗在心中三年的結,可他更不愿接受在這樣一個時機下,想起另外一個陌生的女孩。難道就因為她墮胎身子虛弱?還是因為她比自己還要孤單寂寞?
子棟徹底麻木了,他甚至不知道他下一個動作該做什么?是松開緊抱樂清的手,還是別開抵住樂清頭頂?shù)南掳汀F鋵?,子棟早就松了手,只是自己還沒意識到…
“有點冷…”樂清打斷了子棟雜亂的思緒。
“呼…那我送你回去吧!”子棟視線模糊了一下,歪頭看了一眼樂清,意興闌珊的說了一句。
“你…不愛我了!”樂清終究還是看出了子棟的不對勁,推開子棟,看著他,說道。
是??!可能真的不愛了!
子棟在心里附和了一句,可他的心卻是狠狠地揪了一下,那種感覺很痛卻很享受。
子棟呼出一口氣,似乎那心頭的絞痛也會隨之消失一般,他慢慢閉上了眼睛,他說不出“愛”!更說不出“不愛!”
可心頭的那種又痛又癢的感覺卻一直在,他確信,心痛是因為愛,可是為什么就是說不出口!
“我們分開了三年,我好像忘記了愛究竟是什么樣,更忘記了愛一個人的模樣,所以我不確信我現(xiàn)在還是不是愛…也許愛,也許很愛!”
“男人真虛偽!”樂清把披在身上的外套丟給子棟,冷不丁的說了這么一句,轉身就離開了這個小雪繽紛的地方。
子棟眼睜睜的看著樂清離開,任由樂清丟過來的外套滑落在地上,他一動沒動,既沒有撿起帶有余溫的外套,也沒有追趕讓他心疼的樂清。
第七只小矮人
我們總在懵懂中失去對方,卻也在懵懂里獲得愛情,也許愛你是我說不出來的話,可心底的揪疼寸步未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