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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tǒng)真的很好看

第14章 疼痛青春

系統(tǒng)真的很好看 不二x澄 2006 2019-08-04 21:00:00

  何瀾懵懵地看著突如其來的女人氣勢洶洶地用涂著紅紅指甲油的手指指著自己,膽怯地退了一步:“您是?”

  女人傲慢地用食指拉下墨鏡,從鏡框上方看著何瀾:“我姓周,我媽還好嗎?”

  “周女士您好,您照顧好您母親吧,我先走了?!焙螢懖幌才说膽B(tài)度,點頭致意后就想從她身邊趕緊離開。

  還沒有走三兩步,何瀾的右臂被那位周女士狠狠拽?。骸澳阆肴ツ膬??你不打算負責任嗎?”

  何瀾右手被抓得生疼,病房里不高的溫度也冰冷了何瀾的熱心。有些事,透過電視透過網(wǎng)絡聽說是一回事,而真正自己經(jīng)歷了便是另一回事了。

  “你先松開手好嗎?”何瀾保持了表面上地彬彬有禮,“我沒有做任何傷害您母親的事情,是我把她送進醫(yī)院的。還有,這里是醫(yī)院,請您安靜一些好嗎?”

  女人求證般地看向躺在病床上的老人,何瀾也抱有一絲僥幸地同她一起看過去,老人躲閃著何瀾的目光最后索性閉上眼睛。

  何瀾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心里有一處靜靜地坍塌,和著十八年來對世界的所有善意。老人疲憊地閉上眼像極了何瀾奶奶辛苦了一天躺在床上的樣子,可好像又完全相悖。

  女人很快聯(lián)系了何瀾的父親,父親匆忙來到醫(yī)院,義正言辭地辯駁說何瀾不會撒謊的。

  女人冷哼一聲,當著諸多人的面,指著何瀾大聲說:“他才不會這么好心!他是個同性戀你們知道嗎?他有病?!?p>  空氣像凝固了一般,何瀾清清楚楚地看到父親臉上的全然信任慢慢裂開。

  何瀾太清楚不過了,大約在自己高一的時候,曾義正言辭地同父母宣稱同性戀愛自由。那時候的自己大約只是為父母覺得同性戀是變態(tài)的想法是錯誤的,言辭激烈地申辯。

  父母親卻嚴厲地說,絕不可能容忍何瀾帶一個男孩子回家。

  想來也是那個時候的緣故,父親才會那么輕易地相信一個陌生女人的言辭吧。

  那是父親第一次打他。

  攜著掌風的巴掌狠狠落在何瀾的右臉上,何瀾倔強地盯著發(fā)怒的父親,眼眶紅紅的:“你打死我也沒用,我沒有錯!”

  何瀾一秒也待不下去了,用力地把背包摔在地上,飛速地沖出病房,背后的女人還在添油加醋地說著自己的見聞:“我聽見另一個男孩子跟他表白誒,兩個人眼神里都是柔情似水,就差當街摟摟抱抱了,真惡心……”

  何瀾不知道,這才是噩夢的開始。

  小巷里沒有攝像頭,周氏就咬定自己母親是何瀾推的,老人也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非要何瀾家里賠錢賠禮。

  再詳細的賠了多少協(xié)商了多久,何瀾早已經(jīng)記不清了,只是從那天之后一切都不一樣了。

  原本還算優(yōu)渥的生活變得拮據(jù),加上奶奶被查出罹患尿毒癥,需要靠血液透析才能勉強度日,噩夢一樣的事情接踵而至,情況逐漸惡化。

  奶奶緊緊攥著何瀾的手,疲憊地笑著:“瀾瀾,不要難過,奶奶唯沒事,奶奶還要看著你長大成家呢。奶奶知道瀾瀾是個好孩子,絕對不會傷到了老年人不承認?!?p>  何瀾的眼淚瞬間繃不住了,一滴一滴地落在奶奶的手背上:“奶奶……瀾瀾不應該去扶她,瀾瀾錯了……”

  奶奶無力地搖了搖頭,卻沒有再說一句話。

  何瀾一直握著奶奶的手靠在床邊整整一天,直到睡了過去。

  第二天何瀾接到了蔣連宇地電話,蔣連宇急切地說:“何瀾!你別掛,我就說幾句話?!?p>  何瀾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你能不能……當沒聽過那天的話,我們還是朋友,行嗎?”蔣連宇話說得吞吞吐吐小心翼翼的,顫顫巍巍地把單戀的一顆心卑微地捧給何瀾,寄一點點希望于何瀾施舍一點點同情。

  何瀾卻被這話觸到了一身的逆鱗:“蔣連宇我告訴你,說出去的話永遠沒有收回去的道理。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理你了,滾!”

  在和蔣連宇相熟的六年里,何瀾和蔣連宇說過無數(shù)次“滾”,罵人都罵過無數(shù)次,可從來沒有哪一次這么滿腔怒火難以平息。

  何瀾沒有辦法不遷怒于蔣連宇。

  何瀾也不是什么圣人,他在乎的一切被毀得一干二凈,奶奶虛弱不堪一直憂慮,父母對他的態(tài)度在一夕之間冰凍起來,曾經(jīng)他擁有的都沒了。

  這一切都拜那個惡心的女人所賜,都拜蔣連宇自作多情地在大街上和他表白所賜,都拜自己那像傻逼一樣的同情心所賜。

  何瀾突然覺得生活卡死了自己所有的路,像是要生生逼死自己,蔣連宇的聲音聽上去那么令人討厭,那個老人的不作為是多么惡心。

  江訣的聲音驚醒了何瀾:[何瀾!你不要再想這些了!]

  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激動和急切。

  何瀾卻突然安靜了下來,拳頭滲出的血沾到墻上,觸目驚心。何瀾木木地看著自己的手背,表情上卻沒有波瀾。

  江訣心痛地說:[已經(jīng)過去了的,不會再重來了,你不要為難自己了,很疼。]

  是很疼。

  心里很疼,手很疼,頭也很疼。何瀾感覺到江訣仿佛能夠懂得自己的一切,他沒有說別人錯或者對,她只說“不要為難自己”,只說“很疼”。

  微微顫抖的聲音里,何瀾能感覺到江訣有著和他感同身受的痛和難過。

  江訣:[我懂的。我能夠明白你在想什么,你沒有錯。]

  何瀾在江訣溫和的聲音里慢慢垂下受傷的手,整個身體都放松了下來,疲憊地靠在床沿:“江訣,如果這個時候你能在我身邊就好了?!?p>  江訣卻因為這句話感覺到了久違的難過。

  為什么世事都是難料,為什么總是變著法兒地捉弄人。在江訣能夠陪在何瀾身邊的時候何瀾看不到她,而在何瀾需要她的時候她卻無能為力。

  江訣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里的隱痛:[我在的,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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