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撅道書

第十七章 美人

撅道書 微海山 3348 2019-10-02 22:50:05

  先帝崩逝,皇五子秦悟繼位,是為曲周惠帝,年號啟新?;莸鄹Φ俏?,謹寧侯勾結(jié)尹氏一門奪位未能,尹氏滿門抄斬、謹寧侯逃遁。

  惠帝繼位第一年年節(jié),宮里依舊是那般祥和喜慶。秦悟坐在萬人敬仰的龍椅之上,母親喜形于色、舅父自矜自傲、大臣們曲意逢迎的丑惡嘴臉?biāo)吹们宄靼住?p>  “陛下,”身旁年紀(jì)稍長些的小太監(jiān)問,“您是不是乏了?”

  惠帝點頭,對著地下痛飲的常培說道:“舅舅,朕倦了,想回去休息了?!?p>  聽著小皇帝童稚的聲音,常培起身:“陛下,大臣們都在,您這樣于禮不合?!?p>  惠帝掙扎著跳下龍椅:“舅舅在不就好了?”

  太后指責(zé)小皇帝:“您已經(jīng)不能任意妄為了,陛下?!被莸勐犨@話,立馬哽咽:“母后,朕只是困了。”半大的孩子穿戴者厚重的衣冠襯得臉愈發(fā)小。

  常培一黨有人上前同太后請話:“陛下畢竟是孩子,覺得困倦是難免的?!?p>  太后也知道皇帝年紀(jì)還小,可是這么多大臣虎視眈眈盯著小皇帝,她生怕他們母子二人一步錯便性命不保,只得全心全意倚仗兄長常培。

  常培讓惠帝回去休息,常太后才讓小皇帝回去休息。

  惠帝背著眾人便不似方才那么軟弱可欺的模樣,半人高的孩子陰著臉對著身旁的小太監(jiān)說:“凈將朕當(dāng)成無知稚子!”

  小太監(jiān)急忙低聲求他:“陛下,您在外還是少說這些話吧?!毙』实廴缃袢缏谋”?,但凡一句說錯便是他們這些當(dāng)奴才的教唆。

  小皇帝遠看那歌舞升平之處,憤恨甩袖而去。

  謹寧侯逃遁之后,朝廷大事皆是由常培一人做主,因此他越發(fā)不遮攔。啟新二年三月,各地上貢一批美人到常國公府上,常培面上自然沒收下,但暗地里卻留下數(shù)十個美人。坊間傳遍了常培強搶民女,那些個大臣還要恭維常培正氣盎然,也是諷刺。

  啟新二年五月,秦睦應(yīng)晉遠澄之邀赴晉家兄弟二人在山上別墅古齡莊一聚。秦睦自然應(yīng)約,她也想在山上建一個院子,正好得此機會瞧一瞧。

  正往古齡莊去,會心正給秦睦背《千字文》,馬車突然停了下來。秦睦茶杯微晃,茶水濺出,會心掀簾問錢明:“怎么了?”

  “一個女子倒在地上?!卞X明下了車探其鼻息,“還活著。”

  秦睦拿出帕子擦手:“女子樣貌如何?”

  “很是好看?!迸与m灰頭土臉卻遮蓋不住半點風(fēng)華。

  秦睦淡笑一聲:“看來赴不了遠澄的約了?!彼愿厘X明將女子抬上馬車,而后回家。

  錢明、會心雖不明白秦睦用意卻聽從吩咐回家去了。

  文大夫被請到秦宅醫(yī)治此女,十分好奇:“傷勢不重,你們家小主子哪兒撿的這么個美人?”

  “倒在路上被帶回了?!卞X明回答,他實在不明白秦睦到底什么用意。

  將眾人撇下啊,秦睦獨坐書房,手執(zhí)京中寄來的書信嘆氣。方才救下的那女子來路,秦睦也能猜到大半,不過是不愿服侍常培的美人出逃至此。

  文大夫走后,會心到書房回秉秦睦那女子情況,秦睦點頭:“好,她能走動了便讓她來見我。”說著拿出一封信給會心,讓周茅送給晉遠澄。

  “晉二先生看了怕又是要生氣的?!睍囊幌氲侥敲创髠€漢子如同耍潑的孩童便覺得好笑。

  晉遠澄性子一向急,秦睦倒也覺得可愛:“的確,不過他那般樣子才是最好看的。”

  會心捂嘴一笑:“主子,您這話被晉二先生聽去,他又該譏你了。”

  果不其然,周茅將信送到古齡莊,晉遠澄匆匆看過便和周茅一起回來問秦睦的罪。

  前些日子,云因一直下雨,秦睦閑在家中偶然見會心撐傘,人美可傘卻不大好看,因此她便想如若美人撐畫傘豈不更美,前幾日傘還沒有畫完,秦睦便在書房繪制。

  晉遠澄進門,會心便將他引到書房。

  晉遠澄推門進去便看見秦睦抱著傘面、低頭運筆,青絲低垂,甚是靜好。

  “這么快便來問罪了?”秦睦抬頭看來人,擱筆喊他坐下,“遠濡呢?”

  晉遠澄坐在她對面拿起傘柄看:“就你會作妖,什么新奇的事你都能想到?!?p>  秦睦拿過傘面輕輕吹拂:“美傘配美人,會心那傘的確是不好看。”

  “不是說救了一個美人嗎?怎么還有閑情逸致畫傘面?”晉遠澄問。

  秦睦拿起畫筆,對著一處下筆:“美人還昏睡呢,晉二哥去看看?”

  晉遠澄“哼”一聲不回答。秦睦笑:“就許你俠肝義膽為黃正主持公道,不許我見義勇為救美人回府?”幾筆便勾勒出一個含苞欲放的菡萏來。

  “我為你正名,有何不可?”晉二硬著脖子回答。

  秦睦自然知道晉遠澄那日為的是證明自己清白,可華思思閨名受損,秦睦將道理和他細細梳理一番:“我是清白不錯,可事情傳出去,華思思還如何嫁的出去?”

  “他們二人有情,如何嫁不出去?”晉遠濡問道。

  秦睦含笑搖頭:“他們二人有情是不錯,可華母斷不能將女兒嫁給黃正這般貧苦的人。加之,華思思怕也是愛恨夾雜,失了初心?!?p>  “你倒看得明白?!睍x遠澄一想的確如此。

  “就你一個人沒看明白。”秦睦將傘面對著他,“可好看?即便是一人再真心待你,拿著刀脅迫你娶她,只要你不是失心瘋,你也絕不會答應(yīng)?!?p>  晉遠澄悻悻點頭:“也是?!?p>  畫的差不多了,秦睦拿著傘到廊上將傘交給晉二,遠澄好奇問她做什么。

  會心得秦睦囑咐從放雜物那間屋里拿出好些瓷盆,盆里都是些帶顏色的汁水,汁水還泛著花香。

  “這是我和會心一起研的花墨,又有香氣也有顏色?!鼻啬滥贸鲂鹿P遞給晉遠澄,“填上吧,我們會心姑娘的傘可要小心?!彼敬蛩阕约簛淼?,可既然晉遠澄來了,她也不必做這枯燥的活計。

  秦睦畫工不錯就是慢,半個時辰才勾好邊,半個時辰才填好色,晉遠澄早就將自己那傘給弄好交給會心涂桐油去了。

  整個傘都繪制完,已經(jīng)是未時。晉遠澄也不在意秦睦,自己和會心等人一起吃了飯,秦睦做完這個傘喝了口茶又拿出一把。

  “給你了自然也有給遠濡的,豈能厚此薄彼?”秦睦又開始抱著傘開始畫。

  秦睦倒真是公允,給會心畫的是荷花、為晉遠澄繪的是仙人扇、給晉遠濡畫的便是竹,人人都是不一樣。

  晉遠濡那竹傘畫完了也快用晚膳了,秦睦自然留他吃了飯。

  會心用完飯回去看今日救回來的美人,美人已經(jīng)醒了,秦睦讓會心給她用些飯再讓她喝些藥。

  那美人執(zhí)意要走,秦睦放下碗筷去同她說話。

  這女子當(dāng)真是少見的美艷姿色,美目微皺似有千百種愁思,實在讓人憐惜??汕啬罌]那個心思:“姑娘,你是南邊過來的?”

  那姑娘不肯回答,秦睦道:“姑娘既是從南邊來的也就該明白您回不去了。此處不可能有常賊的人來,你且住下,等傷好之后再打算也不遲?!?p>  美人一聽“常賊”便哭了著答應(yīng)了。秦睦感嘆,果然,又是一個苦命人。

  女子的命全在旁人手中,上午秦睦得的那封信是來稟錦全、曲周和親之事。與錦全和親之女已選定,此女也是秦睦堂姐之一秦桑,其父不得皇祖父疼愛,她也只得封縣主,可秦睦知她最是和藹可親的,如今也這般被人操縱。

  秦睦也不知該慶幸還是旁的,她原先覺得如此命運乃是她們生而尊貴之代價,如今也這般覺得不值。尊貴身份也抵不上自由自在來的爽快,可她自己本也是囚鳥一個。

  第二日,晉遠濡帶著晉遠澄一起來謝秦睦贈的傘,秦睦依舊是坐在廊下慢慢悠悠地繪著,旁邊還坐著個紫色衣衫的女子,那場面像是畫中一般。

  女子眼角余光見二人便擱筆起身行禮,二人自然回禮。秦睦見二人便招呼他們過來:“這就是昨日的美人,名喚白瑞?!?p>  二人相繼說出自己的姓名,秦睦依舊是坐著畫自己的。

  “你做這么多干什么?”晉遠澄問他。

  秦睦將袖子往上扯扯:“既然給你兄弟二人了,自然不能不給馮潛、珞珩等人吧?更何況,我也想給白瑞做一個?!?p>  “傘可不是什么好東西?!睍x遠濡轉(zhuǎn)著曬油的傘,“傘和散是一個音,說起來不好聽?!?p>  秦睦聽了一笑:“遠濡多愁善感罷了,更何況人哪有常在一處的,人這輩子可不就是聚散嗎?要想時刻聚在一起,一輩子不用傘豈不荒唐?”

  晉遠濡搖扇不語。晉遠澄看他今日傘面與昨日不同,問:“這又是什么?”不是梅蘭竹菊,倒像是快散開的云。

  “送給白瑞的,”秦睦將傘拿遠去看,“美傘配美人正如美女配英雄?!眰闶峭嫖镆粋€,美人于英雄也是如此。

  白瑞看秦睦興致勃勃,也不說旁的,只是給別的傘填色。

  晉遠澄說:“無雨時美人用不上傘?!?p>  秦睦淡然一笑:“是嗎?傘柄削尖亦可殺人?!币膊豢疵嫔鳟惖谋娙恕?p>  “小公子說的是?!卑兹鸹貞?yīng)。

  晉遠濡擰眉問:“秦晏這話是什么意思?”

  “嗯?”秦睦抬頭,“沒什么意思?!?p>  傘柄削尖可以殺人,美人磨煉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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